第18章 皇子染病风波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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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漪协理宫务掀起的风暴尚未完全平息，坤宁宫的屋檐下，却陡然被一片更沉重、更令人窒息的阴云笼罩。

皇后所出的嫡出大皇子萧景瑞，年仅六岁，是皇帝膝下唯一的嫡子，更是皇后陈氏立足后宫、维系地位的最大倚仗和心头肉。这孩子自幼体弱，却生得玉雪可爱，聪慧伶俐，深得皇帝喜爱，是名副其实的“眼珠子”。

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如同蛰伏的毒蛇，悄然侵袭了皇宫。大皇子贪玩，在御花园扑蝶时着了凉，起初只是咳嗽流涕，太医开了几剂温和的驱寒药，都道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好。皇后虽忧心，却也未太过在意。

谁知，三日后，风云突变！

大皇子病情骤然恶化！白日里还好端端的孩子，入夜后突然发起高烧，小脸烧得通红，浑身滚烫，呼吸急促，竟开始说起胡话！奶娘和守夜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跑去禀报皇后。

“瑞儿！我的瑞儿！”皇后闻讯，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仅着寝衣便冲到了大皇子的寝殿。看到榻上那烧得神志不清、小身子因高热而不停抽搐的爱子，皇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幸被秦嬷嬷和锦瑟死死扶住。

“太医！快传太医！把太医院当值的都给本宫叫来！快——！”皇后凄厉的嘶喊划破了坤宁宫死寂的夜空，带着一个母亲濒临崩溃的绝望。

太医院院判张太医、副院判李太医，以及几位专精儿科的圣手，被火速召来。一时间，大皇子寝殿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太医们轮番诊脉，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启禀皇后娘娘，殿下此乃急惊风之兆！邪热内陷，引动肝风，故高热抽搐，神昏谵语！”张太医跪地回禀，额上冷汗涔涔，“此症凶险异常，需立即以银针泄热定惊，辅以犀角地黄汤清心凉肝，或可有一线生机！”

“那还等什么？！快施针！快用药！”皇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声音嘶哑。

银针刺入大皇子稚嫩的身体，换来更凄厉的哭嚎（虽然神志不清，但身体的剧痛让他本能地挣扎哭喊）。灌下去的汤药，十之八九被吐了出来，褐色的药汁沾染了明黄的锦被，触目惊心。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汗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皇后的心随着儿子每一次痛苦的抽搐而绞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大皇子身上的高热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小小的身体烫得吓人，抽搐的频率越来越高，口唇甚至开始泛起不祥的青紫色！喂下去的药，几乎全部呕出。张太医再次诊脉，脸色已是一片灰败，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张院判！瑞儿他……他怎么样了？！”皇后扑到榻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布满血丝。

张太医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带着绝望的悲怆：“娘娘……微臣……微臣无能！殿下邪热炽盛，已入心包……药石……药石罔效啊！”他身后，其他太医也纷纷伏地，悲泣请罪。

“药石罔效？！”皇后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若非秦嬷嬷死死搀扶，早已瘫倒在地。这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击碎！她唯一的儿子，她后半生所有的指望……就要没了？！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死死盯着榻上气息奄奄的爱子，眼神从悲痛欲绝，渐渐转为一种近乎疯狂的茫然和……怨毒！

为什么？！她的瑞儿一向小心养护，虽体弱些，何曾有过如此凶险？！一场小小的风寒，怎会演变成夺命的急惊风？！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此时，一直侍立在旁、同样满脸悲戚的秦嬷嬷，如同鬼魅般凑到皇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蛊惑和恐惧的声音，低低说道：“娘娘……老奴……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秦嬷嬷，如同濒死的野兽：“说！”

秦嬷嬷身体一颤，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刻骨的阴冷：“娘娘您想，殿下这病……来得太急！太凶！太蹊跷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在那位沈昭容协理六宫，大张旗鼓地整顿宫务、更换各宫人手之后……就……”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皇后早已混乱不堪的心防！

沈昭容！沈清漪！

这个名字如同魔咒，瞬间点燃了皇后心中积压已久的恐惧、怨恨和无处发泄的绝望！

是她！一定是她！

自从这个贱人得势，后宫就再无宁日！她扳倒了贵妃，弄死了刘德全，分走了自己的宫权，收买了底层宫人的人心，如今……如今竟连她的瑞儿都不放过？！

新贵？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