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宫主降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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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城，这座屹立千年的雄城，此刻已化为血肉磨盘。高耸入云的城墙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城砖被浸染成深浅不一的暗红色，分不清是原本的材质还是干涸的血迹。城外，万剑阁、梵天教、玄机谷三大正道宗门的联军如同汹涌的潮水，旌旗猎猎，法宝光芒映得天际流光溢彩。无数飞剑、法宝、道术凝聚的光柱如同暴雨般轰击在摇摇欲坠的城防大阵上，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幕剧烈扭曲，裂痕如同垂死巨兽的伤口般不断蔓延、扩大。

城内，血灵军第三纵队依托着残破的街垒、倒塌的屋舍进行着最后的抵抗。血衣卫的怒吼、血核妖兽的咆哮、伤者的哀嚎、建筑崩塌的巨响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绝望的死亡交响。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硝烟、焦糊以及灵力湮灭后的焦灼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味道。

涵婓背靠着一堵被轰塌了半边的残墙，手中的“血怒”巨刃拄在地上，刀身黯淡，布满了崩裂的缺口和凝固的污血。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腹间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混合着汗水浸透了破碎的战袍。脸上沾满血污和烟尘，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冰冷而疲惫的火焰。

帝君兽半跪在她身旁不远处，那条覆盖着漆黑鳞片的狰狞兽爪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胸前那道被幽冥蛊毒侵蚀的伤口边缘，灰白色再次蔓延，几根幽绿的根须如同毒蛇般微微扭动。暗金色的守界人图腾在他兽爪小臂上明灭不定地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和痛苦的低吼。焚血破枷的后遗症、幽冥蛊毒的侵蚀、连日血战的消耗，已将他推到了真正的油尽灯枯之境。

“赤瞳大人…传令！收缩防线！退守…内城血池！”一名浑身浴血的血刃卫冲破烟尘，嘶声力竭地吼道，声音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退守血池？涵婓心头一沉。那是最后的防线，也是绝地。一旦退入内城，便再无转圜余地。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比之前所有爆炸加起来都要恐怖的巨响，猛地从九天之上传来！仿佛整个苍穹都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撕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心神剧颤，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

只见那原本被各种法宝光芒和硝烟染得光怪陆离的天穹，此刻正被一种纯粹、粘稠、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疯狂浸染！那血色并非云霞，而是某种实质的、带着恐怖威压的能量！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天光，瞬息之间，便将整个天穹城方圆百里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色穹顶之下！

白昼化血夜！

粘稠如血的天幕低垂，仿佛触手可及，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沉重威压。战场上所有的厮杀声、爆炸声、哀嚎声，都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了。无论是疯狂进攻的正道联军，还是拼死抵抗的血灵残军，所有人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僵立在原地，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惊骇与茫然。

天地间，唯有一种声音在回荡。

咚…咚…咚…

沉闷、缓慢、却如同直接在灵魂深处擂响的搏动声！每一次搏动，都让那覆盖天穹的粘稠血色更加深沉一分，也让下方所有生灵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随之狂跳，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那…那是什么？！”一名万剑阁长老指着血穹中心，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只见那粘稠血穹的中心，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扭曲、波动！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急速形成！漩涡中心，粘稠的血色能量疯狂凝聚、压缩，散发出足以碾碎山岳的恐怖威压！

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范围越来越大！粘稠的血色被极限压缩，在漩涡中心迸发出刺目的、如同地狱熔岩般的暗金光芒！

“嗡——！！！”

一声足以撕裂耳膜的、带着无上威严与毁灭意志的恐怖嗡鸣，从漩涡中心爆发！

嗡鸣声中，漩涡猛地向内坍缩！

下一刻，一座庞然巨物，撕裂了空间，从坍缩的漩涡中心，缓缓降临！

那是一座王座！

通体由不知名的暗红色晶体铸造，其色如凝固的亿万生灵之血，深邃、粘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王座的基座庞大如山岳，边缘棱角狰狞，雕刻着无数扭曲哀嚎的亡魂浮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扑出噬人！靠背高耸入云，如同无数把倒插的染血巨剑拼凑而成，锋锐的剑尖直指血色苍穹！王座扶手处，则盘踞着两条巨大的、形态狰狞的魔龙雕像，龙口大张，獠牙毕露，口中衔着两团缓缓旋转的、如同微型黑洞般的暗红能量球！

整座王座，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视万物为蝼蚁的绝对威严！以及一种…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恐怖凶煞！

血灵宫主！唯有那至高无上的存在，才配拥有如此象征无上权柄与力量的王座！

王座降临的刹那，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重力，如同无形的亿万钧神山，轰然镇压而下！

“噗通！”“噗通！”“啊——！”

战场之上，无论敌我，无论修为高低，除了少数顶尖强者勉强支撑外，超过九成的修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瞬间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砸碎地面的声音和骨骼碎裂的脆响此起彼伏！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被这恐怖的重压碾爆成漫天血雾！

天穹城残存的城防大阵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彻底崩碎、湮灭！

涵婓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砸在肩头！她闷哼一声，双腿剧痛，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血怒”巨刃脱手飞出，斜插在身旁，兀自嗡鸣颤抖。她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那要将她彻底压垮的恐怖重力，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悬浮于血色天穹下的恐怖王座。

帝君兽的情况更加糟糕。他本就油尽灯枯，在这恐怖重压之下，那条支撑身体的兽爪剧烈颤抖，覆盖其上的漆黑鳞片片片崩裂，渗出暗金色的血液！胸膛伤口的灰白区域迅速扩散，幽绿的根须疯狂扭动！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整个身体被硬生生压得匍匐在地，仅凭那条兽爪死死抠入地面，才没有彻底被碾碎！暗金色的守界人图腾疯狂闪烁，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抵抗意志，但在那王座的绝对威压面前，如同风中残烛。

“宫…宫主…”残存的血灵军将士，在重压下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血色王座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敬畏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

而正道联军的修士们，则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人数的优势、宗门的骄傲，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血色王座悬浮于苍穹之下，如同掌控生死的魔神之眼，冷漠地俯瞰着下方如同蝼蚁般挣扎的芸芸众生。那沉重的、碾压灵魂的重力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无形的磨盘，缓慢而坚定地消磨着每一个生灵的意志与生机。

王座之上，粘稠的血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翻滚涌动，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轮廓。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形，只能感受到一股如同深渊般浩瀚、冰冷、漠然的意志，透过那翻滚的血色，笼罩了整个战场。那意志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天罚般的冰冷审判。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王座正下方的虚空之中。

青冥！

他依旧披着那身标志性的暗红斗篷，斗篷边缘绣着扭曲的眼瞳纹路。他悬浮在恐怖的重压之下，身形却异常稳定，仿佛那足以碾碎山岳的力量对他毫无影响。他微微低着头，斗篷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在无数道或敬畏、或恐惧、或绝望的目光注视下，青冥缓缓抬起双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僵硬感，覆盖着黑色鳞片手套的十指，以一种极其复杂、充满古老邪异韵味的轨迹，在虚空中快速划动！

随着他指尖的划动，一道道由纯粹暗红色能量构成的、扭曲诡异的符文凭空生成！这些符文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散发着与王座同源、却更加阴冷污秽的气息！它们迅速组合、链接，在王座下方构筑成一个巨大、复杂、缓缓旋转的暗红法阵！

法阵成型的刹那，异变陡生！

“呃…啊…！”

“不！我的血…！”

“救命…宫主饶命啊！”

战场上，无论是跪倒在地的正道修士，还是匍匐着的血灵残军，凡是被那暗红法阵光芒扫过的人，都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丝丝缕缕殷红的血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从他们的眼耳口鼻、甚至每一个毛孔中疯狂渗出！

数以万计的血色细流，如同百川归海，带着无数生灵临死前的哀嚎与绝望，疯狂地涌向王座下方那巨大的暗红法阵！法阵贪婪地吞噬着这磅礴的生命血气，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散发出更加刺目、更加妖异的血光！

吞噬了海量血气的法阵，猛地向上射出一道粗大无比的暗红色光柱，狠狠贯入悬浮于天的血色王座基座！

“嗡——！”

王座发出一声满足般的低沉嗡鸣！整座暗红晶石铸造的王座瞬间亮起刺目的血光！其散发出的威压再次暴涨！王座靠背处那些如同倒插巨剑般的棱刺，尖端更是迸射出实质般的血色能量锋刃，切割着周围的空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王座在补充！它在抽取下方所有生灵的血气，补充自身，并变得更加强大、更加恐怖！

“青冥！你这叛徒！恶魔！”一名被抽离了大半血气、形容枯槁的万剑阁长老目眦欲裂，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悲愤的诅咒。

涵婓同样感到体内的血液在沸腾、躁动！心脉处蛰伏的蛊毒变得异常活跃，墨绿色的阴冷气息蠢蠢欲动，似乎要离体而出，加入那被抽取的血气洪流！她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刺激着濒临崩溃的意志，强行压制着蛊毒的反噬，双手死死抠入地面，抵抗着那不断增强的重压和生命被抽离的虚弱感。

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扭曲的空气和弥漫的血雾，死死盯着悬浮在王座之下、操控着献祭法阵的青冥。斗篷的阴影下，她似乎捕捉到青冥紧抿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磅礴的血气如同决堤的冥河，源源不断地被暗红法阵吞噬，转化为精纯的能量注入血色王座。王座的光芒愈发炽盛，其镇压天地的威压也越发恐怖，仿佛要将整个天穹城连同其内的所有生灵，都彻底碾磨成最原始的血肉精华。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献祭达到顶峰之时——

“哗啦啦…哗啦啦…”

一阵极其轻微、却冰冷刺骨的金铁摩擦声，毫无征兆地从血色王座的底部传来！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最深处，带着无尽的怨毒、不甘和一种被禁锢了万古岁月的森寒！瞬间穿透了震天的哀嚎和能量的轰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心神尚未完全崩溃的强者耳中！

涵婓猛地抬头，强忍着灵魂被重压的眩晕和生命被抽离的虚弱，目光死死投向王座那庞大如山岳的基座底部！

只见在王座基座与下方暗红献祭法阵连接的核心区域，粘稠翻滚的血色能量之中，隐约显露出数道…锁链的轮廓！

那不是寻常的金铁锁链！

锁链通体呈现出一种死寂、污浊的惨白色，仿佛由无数凝固的骨灰压缩锻造而成！锁链表面布满了扭曲、痛苦、无声哀嚎的亡魂面孔浮雕，那些面孔在翻滚的血色能量中若隐若现，栩栩如生，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幽冥死气！

锁链极其粗大，足有成年人的腰身粗细！它们并非固定不动，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地狱毒蟒，在王座基座下方缓缓地、沉重地蠕动着、摩擦着！每一次蠕动，都带起一阵“哗啦啦”的金铁摩擦声，每一次摩擦，都迸溅出星星点点惨白色的、带着强烈腐蚀性能量的火花！

这些惨白的幽冥锁链，一端深深“钉”入王座基座那暗红晶石内部，另一端则向下延伸，穿透了下方的暗红献祭法阵，深深地没入虚空之中，仿佛连接着某个不可知的、更加恐怖的幽冥空间！

王座…竟然是被锁着的？！

这个发现让涵婓的心脏如同被冰锥狠狠刺中！那锁链上散发出的纯粹幽冥死气，与她体内蛊毒、与血池胚胎、与地牢裂隙的气息…同源！甚至…更加古老！更加恐怖！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刹那，心脉处蛰伏的幽冥蛊毒如同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猛地剧烈窜动起来！一股阴冷到极致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如坠冰窟！同时，她手中的“血怒”巨刃也发出一阵剧烈的、充满渴望与恐惧交织的嗡鸣，刀身上那些扭曲的血管纹路亮起刺目的墨绿色光芒，与王座底部的幽冥锁链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这共鸣是如此强烈，甚至暂时压过了王座的恐怖威压和生命被抽离的虚弱感！涵婓清晰地“听”到了刀身内传来的、那冰冷凶煞意志的嘶吼：

“亲王…殿下…！”

“释放…吾主…！”

亲王？！幽冥族的亲王？！被锁在王座之下？！

涵婓的脑海中瞬间炸开！血灵宫主的王座，竟然镇压着幽冥族的亲王？那宫主本身…与幽冥族又是什么关系？他抽取这满城生灵的血气，是为了维持王座…还是为了…供养那被锁链禁锢的存在？！

她猛地看向帝君兽！只见匍匐在地的帝君兽，那条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兽爪正在疯狂地颤抖！小臂外侧那枚暗金色的闭阖巨眼图腾，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温暖的金红，而是一种充满了愤怒、警告与极致排斥的暗沉金光！图腾中的巨眼，仿佛要强行睁开！

帝君兽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似乎那图腾的异变正撕裂着他的灵魂！他仅存的右手死死抓住那条颤抖的兽爪，试图压制图腾的力量，但无济于事！暗金色的光芒与王座底部幽冥锁链散发的惨白死气，在无形的空间中激烈碰撞、湮灭！

王座之上，那翻滚粘稠血色能量中模糊的庞大轮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漠然的意志扫过下方，在剧烈异变的帝君兽兽爪图腾上，在王座底部躁动的幽冥锁链上，以及…在涵婓手中嗡鸣震颤、墨绿光芒大盛的“血怒”之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王座抽取血气的暗红法阵光芒愈发炽烈，如同一个贪婪的巨口，疯狂吞噬着下方战场上的生命精华。哀嚎声渐渐微弱下去，越来越多的人被抽干了血气，化为枯槁的干尸，无声地倒在血泥之中。整个天穹城，仿佛化作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祭坛。

王座底部，那几道惨白的幽冥锁链在金铁摩擦声中剧烈地蠕动着，锁链表面哀嚎的亡魂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张大了嘴巴。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饥饿的幽冥气息，顺着锁链从不可知的深处弥漫开来，与王座本身的血煞之气形成了诡异的平衡，又隐隐带着一种被压抑的狂暴。

青冥悬浮在法阵上方，暗红斗篷在无形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完成了献祭法阵的引导，双手缓缓垂下。斗篷的阴影依旧遮着他的面容，但下方所有尚存一息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扫过。

他的目光，似乎在帝君兽那剧烈颤抖、暗金图腾爆闪的兽爪上停留了一瞬，又似乎在涵婓手中嗡鸣的“血怒”上掠过，最后，定格在王座底部那躁动不安的幽冥锁链之上。

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察觉的波动，在青冥身上一闪而逝。那并非力量，更像是一种…决断。

只见他覆盖着黑色鳞片手套的右手，缓缓抬起，伸入斗篷内侧。当他再次伸出手时，掌心托着一物。

那并非神兵利器，也非灵丹妙药。

而是一方印玺。

印玺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暗金色泽，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印玺底座方正厚重，雕刻着繁复的、充满蛮荒气息的山川日月图腾，隐隐散发出一种承载大地、沟通天地的古老威严。印玺上方，则盘踞着一头形态狰狞、仰天咆哮的异兽钮，异兽的双眼镶嵌着两粒细小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深红晶石，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血灵宫统帅印玺——镇岳！

此印代表着血灵宫对大地疆域的无上统治权柄，更是调动宫主亲卫、开启某些核心禁制的关键信物！它本该在玄甲陨落后，由帝君兽执掌，却不知何时落入了青冥手中！

青冥托着这方象征着无上权柄的镇岳印玺，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僵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微微躬身，将印玺高举过头，对着那悬浮于九天之上、散发着灭世威压的血色王座，用一种冰冷、平板、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宫主圣安。”

“叛逆玄甲旧部，第三纵队统领帝君兽，身负幽冥异力，图腾躁动，恐有噬主之危！”

“其爪…乃幽冥‘钥匙’之显化！”

“末将青冥，缴获统帅印玺‘镇岳’…”

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又仿佛在对抗着什么，斗篷下的身体有极其细微的绷紧。

“…及叛逆帝君兽，一并献于王座之前！”

“请宫主…亲裁！”

“请宫主…亲裁！”

青冥冰冷平板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血色苍穹下死寂的空气，也刺穿了涵婓的心脏！

献上镇岳印玺！

献上…帝君兽！

青冥的话语，无疑是将帝君兽彻底钉死在了叛逆的耻辱柱上！更将他异化的兽爪图腾，定义为开启幽冥的“钥匙”！这不仅是背叛，更是要将帝君兽，连同他可能掌握的秘密，一并献祭给那高踞王座、漠视众生的存在！

“青冥——！！”涵婓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嘶吼，巨大的愤怒和绝望瞬间冲垮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想要扑向那个悬浮于空中的背叛者，但王座那恐怖的重压如同亿万钧神山，死死将她禁锢在原地！她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青冥手中那方暗金色的镇岳印玺，看着匍匐在地、因图腾异变而痛苦抽搐的帝君兽。

帝君兽似乎也听到了青冥的话语，那条剧烈颤抖的兽爪猛地绷紧，覆盖其上的漆黑鳞片片片倒竖！暗金色的闭阖巨眼图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抗拒光芒，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咆哮！他试图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因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王座的方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王座之上，那翻滚粘稠的血色能量中，模糊的庞大轮廓似乎微微前倾。一股更加冰冷、更加集中、带着审视与裁决意味的恐怖意志，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笼罩了被青冥指认的帝君兽！

这股意志扫过帝君兽残破焦黑的身体，扫过他胸前蔓延的灰白与幽绿，最终，如同实质般重重地落在他那条异化的、暗金图腾爆闪的狰狞兽爪之上！

“嗡——！”

当王座的意志与兽爪上那暗金图腾接触的刹那，异变陡生！

暗金色的闭阖巨眼图腾仿佛遭遇了天敌，猛地向内一缩！原本刺目的光芒瞬间变得黯淡、紊乱！图腾表面的纹路疯狂扭曲、波动，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随时可能崩解！一股源自血脉和灵魂深处的、撕裂般的剧痛让帝君兽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嚎，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彻底瘫软在地，仅存的一点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