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共生之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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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长老缓缓起身，走到涵婓身边。她双手捧着一个由无数层青色符文封印的玉匣。玉匣打开，一股阴冷、污秽、令人灵魂都感到不适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议会厅内温度骤降！
玉匣中央，静静悬浮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暗银色金属碎片，正是涵婓拼死带回的剑罡残片！碎片之上，几缕细如发丝、却如同拥有生命般不断扭曲蠕动的灰黑色能量，正疯狂地冲击、腐蚀着包裹它的层层青色封印，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滋滋”声！那纯粹的幽冥死寂与吞噬之力，让在座的所有长老都感到一阵发自本能的厌恶和心悸！
“此物，乃涵婓统帅深入帝兽核心区，于帝兽本体生物结晶体上剥离所得，残留有清晰的幽冥蚀力。”青冥长老的声音带着沉痛，“此蚀力不仅能侵蚀物质，更能污浊瓦解能量本源，性质与古卷记载的幽冥界‘噬魂幽能’高度吻合。统帅为取此物，遭蚀力反噬与帝兽能量失控双重冲击，重伤濒死，险死还生！”
她又取出一枚留影晶石，激活。晶石投射出清晰的画面：正是螺旋通道内那覆盖着彩虹色粘液、被腐蚀得灰败的生物组织壁！以及帝兽核心区那巨大接口的灰败萎缩，和核心漩涡边缘缠绕的灰黑色气息影像！虽然只是影像，但那阴冷污秽的气息和帝兽痛苦的脉动，依旧透过晶石传递出来，令人心头发紧。
“此乃通道内发现的‘蚀脉之痕’影像，及帝兽核心区受蚀状态的记录。其残留波动，与残骸中检测到的异种能量、以及此碎片上的蚀力，同源！”青冥长老的声音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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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证如山！
议会厅内陷入了更深的沉默。长老们看着那封印中挣扎的幽冥蚀力，看着影像中帝兽核心的异状，脸色都变得极其凝重。帝兽核心被侵蚀，这消息的冲击力太大了！这意味着血灵宫最坚固的堡垒，已经被敌人从内部撕开了一道口子！
“帝兽…情况如何？”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忧虑。说话的是坐在青冥旁边的一位白须老者，面容慈和，正是八大血灵中资历最老、性情也最为温和的玄龟血灵。
涵婓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帝兽本体因蚀力侵蚀陷入深度痛苦与躁动，核心能量循环紊乱，外围能量管道部分受损。万幸，帝兽本源意志浩瀚，暂时压制住了蚀力的进一步扩散。但隐患未除，侵蚀仍在持续，如同附骨之疽，随时可能恶化爆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长老，最终定格在脸色变幻不定的赤骸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诸位长老！血核阵列旧制，能量高度集中，运转至峰值时防御最为脆弱，正给了幽冥蚀脉者可乘之机！此次惨剧，旧制之弊已显露无疑！若固守成规，帝兽核心终将被幽冥蚀力彻底污染，我血灵宫万载基业，危在旦夕！”
“危言耸听！”赤骸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拍案而起！沉重的骨座扶手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怒视涵婓，赤红的须发仿佛要燃烧起来，“涵婓！你休要借题发挥！旧制传承万载，护佑我宫屹立至今！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否定的？！幽冥孽障潜入作乱，加强防御、揪出内鬼便是！岂能因噎废食，自毁长城？！”
“加强防御？”涵婓毫不退让地迎上赤骸愤怒的目光，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赤骸长老，如何加强？增派人手日夜看守每一座血核阵列？那蚀脉者既能悄无声息污染符文核心，潜入防御森严的熔炉通道，你派再多的人，不过是送去给他污染侵蚀的活靶子！旧制能量高度集中，如同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旦核心被破，满盘皆输！此次若非帝兽本能反击，压制了蚀力爆发，第三纵队早已化为灰烬！下一次呢？你能保证帝兽每次都能及时压制吗？！”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句句诛心，直指旧制最致命的弱点——防御点单一，一旦核心被突破，后果就是灾难性的连锁崩溃！在场的几位长老，尤其是玄龟和另外两位较为中立的长老，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涵婓的话虽然尖锐，但并非没有道理。此次事件，旧制的脆弱性暴露无遗。
“那你的所谓‘新制’就能抵御幽冥侵蚀？”赤骸厉声反驳，“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分流、共享，不过是分散力量，削弱我宫武者与帝兽本源的联系，自断根基！简直是饮鸩止渴！”
“分散力量？”涵婓眼中寒芒一闪，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强提一口气，压下胸口的剧痛和翻腾的气血，声音清晰而坚定地抛出了她深思熟虑、并已在内心推演过无数次的方案：
“非是分散，而是共生！”
“我提议，即刻启动‘共生之契’计划！放弃现有集中式、易被突破的巨型血核阵列！以此次寻获的远古星髓为核心材料，锻造全新的‘共生战甲’！”
“共生战甲？”紫魇血灵兜帽下的阴影微微一动，发出沙哑的疑问。
“正是！”涵婓斩钉截铁，“此甲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护具，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型的、可移动的能量核心单元！以远古星髓为基，铭刻我改良后的能量导引与分流符文！战甲穿戴者，并非直接连接帝兽狂暴的本源能量，而是通过星髓战甲作为‘缓冲器’和‘分流器’，间接共享帝兽之力！”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凝聚起微弱的银色罡气，在身前快速勾勒出新的能量模型。
“看！”她指向模型的核心，“星髓拥有天然的‘能量虹吸’与‘同频共振’特性，可安全引导、储存帝兽能量。战甲符文将能量进行多级分流、转化，使其变得温和可控，再输送给武者！武者自身的血核，则成为能量流转的‘节点’而非‘终点’，主要负责调控和释放！”
模型清晰地演示着：帝兽本源能量如同汹涌的大河，被引入星髓战甲（模型中的一个棱形晶体），在晶体内部被分流、缓冲、转化为无数道细小的、可控的能量流，再通过符文网络输送到武者全身经脉。武者自身的血核（一个小型光点）如同河道中的枢纽，引导、调控着这些能量流，将其转化为攻击、防御或移动所需的罡气。整个过程，帝兽的能量被分散到了每一个武者个体，而每个武者个体又通过战甲与星髓，间接地与帝兽本源相连！
“如此一来！”涵婓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第一，能量节点分散！幽冥蚀脉者再想如法炮制，集中污染一个核心点引发连锁崩溃已不可能！他需要同时污染成千上万个独立节点，难度暴增百倍！”
“第二，星髓本身对异种能量具有极强的排斥和净化作用！其同频共振特性，使得战甲能量流天然形成一个纯净的能量场域，对幽冥蚀力等污秽能量有极强的抵抗和净化能力！可大幅降低被侵蚀污染的风险！”
“第三，武者自身负担减轻！无需再以脆弱身躯直接承受帝兽狂暴能量的冲击，走火入魔、血核崩溃的风险大大降低！修为提升的潜力反而更大！”
“第四，战甲即战力！共生战甲本身便是强大的武器和护盾，武者与战甲能量共享，能发挥出远超自身境界的战斗力！且战甲可修复、可替换，即便部分受损，也不会引发全局崩溃！”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一道接一道劈在寂静的议会厅中！每一个要点，都直指旧制的弊端，并给出了看似可行的解决方案！尤其是“分散节点”、“星髓净化”、“降低负担”、“战力提升”这四点，如同四把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一位长老的心头！
“荒诞！”赤骸血灵第一个暴怒而起，吼声震得穹顶晶石嗡嗡作响，“涵婓！你简直疯了！将帝兽本源之力分散于蝼蚁之身？还要依靠什么远古星髓？你这是亵渎！是对帝兽的亵渎！是对我血灵宫历代先祖的亵渎！星髓？那种东西早已在古战场深处绝迹！你上哪里去找？即便找到，锻造之法早已失传！你这是在画饼充饥，蛊惑人心！”
他指着涵婓，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你所谓的‘共生’，本质就是割裂！割裂我宫武者与帝兽最纯粹、最本源的联系！长此以往，武者血脉必将退化，再难感悟帝兽真意，我血灵宫传承必将断绝！你这是要掘我宫根基！其心可诛！”
赤骸的怒吼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他恐惧的不仅是新制本身，更是新制背后代表的权力转移！一旦这种分散的、依赖外物的体系建立，他这种依靠传统血核阵列掌控强大力量的老派强者，地位将受到根本性的动摇！
“星髓难寻，锻造艰难，此为实情。”涵婓的声音依旧冷静，并未被赤骸的怒火吓倒，“但并非绝无可能！古战场兵器冢深处，或有遗存！锻造之法，亦可集众智钻研！至于亵渎…”她目光如电，直视赤骸，“帝兽核心正在被幽冥蚀力侵蚀！若固守旧制，坐视帝兽被污染、毁灭，那才是真正的亵渎！是断绝传承的千古罪人！我提出‘共生之契’，非是割裂，而是守护！是以新的方式，更安全、更坚韧地维系我宫与帝兽的共生之链！在幽冥威胁迫在眉睫之际，是抱残守缺坐以待毙，还是破而后立搏一线生机？请诸位长老明鉴！”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将“守护帝兽”的大旗牢牢握在手中，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赤骸的“亵渎论”在她“守护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议会厅内陷入了激烈的争论漩涡。
赤骸一派的长老（包括紫魇）激烈反对，言辞尖锐，斥责涵婓异想天开，动摇根本。
青冥长老则据理力争，以帝兽受蚀的严峻现实和旧制的脆弱性为突破口，力证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玄龟长老等中立派则眉头紧锁，反复权衡利弊，询问星髓的可行性、锻造的难度、以及对武者潜力的长远影响。
支持涵婓改革的少数长老则抓住“分散风险”、“抵抗侵蚀”的关键点，认为值得冒险一试。
争论的焦点，最终落在了最核心的问题上——星髓。
“涵婓统帅，”玄龟长老捋着白须，声音凝重，“你言古战场兵器冢深处或有星髓遗存…此物乃上古神物，即便在万载之前也极为罕见。你有几成把握寻获？若寻不到，或寻获数量不足以支撑全军换装，你这‘共生之契’，岂非空中楼阁？”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涵婓身上。赤骸眼中更是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
涵婓沉默了片刻。她当然没有十成把握。古战场兵器冢，那是连血灵宫主都讳莫如深的凶险绝地。但她没有退路。
“三成。”涵婓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我愿亲率精锐，深入兵器冢！若寻不到星髓，或寻获不足…我涵婓，愿自裁于帝兽之前，以谢今日妄言之罪！”
自裁谢罪！
议会厅瞬间落针可闻！连赤骸都震惊地看着涵婓，没想到她会立下如此重的军令状！
青冥长老脸色剧变：“统帅不可！”
涵婓抬手制止了她，目光扫过所有长老：“但若我寻得足够星髓归来，证明此路可行…那么，‘共生之契’计划，必须即刻启动！血灵宫军制改革，势在必行！任何人，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阻挠！”
她用自己性命为赌注，将这场关乎血灵宫未来的变革，推向了最后的抉择时刻！
穹顶议会厅内，死寂得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七位长老的目光如同实质，聚焦在中央那个重伤未愈、却昂然挺立、以命相搏的身影上。远古星髓，这缥缈的希望，此刻成了压垮天平的最后一块砝码。
赤骸血灵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赤红的瞳孔中怒火与惊愕交织，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阴鸷。他死死盯着涵婓，从牙缝里挤出森寒的字句：“好！涵婓！你有种！本座就等着看你如何从万骨兵冢里爬出来！你若真能带回足够星髓…哼！”他没有说完，但那声冷哼中蕴含的威胁与不甘，已昭然若揭。
紫魇血灵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他没有表态，只是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上冰冷的兽骨浮雕。
玄龟长老长叹一声，苍老的眼中充满了复杂：“涵婓统帅…何至于此啊。”他环视其他长老，“帝兽受蚀，幽冥觊觎，确是我宫生死存亡之秋。统帅以命相搏，求一线变革生机…老朽以为，可允其一行。”
另外两位中立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颔首。涵婓提出的方案虽然激进冒险，但在帝兽受蚀的阴影下，旧制防御的脆弱性已成致命软肋。寻求变革，似乎已是唯一出路。更何况，涵婓以性命为质，他们实在找不到更强硬的理由反对。
“既如此…”青冥长老立刻抓住时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附议！允涵婓统帅择日率队，深入古战场兵器冢，寻访远古星髓！若功成，则‘共生之契’计划，列为血灵宫第一要务，倾力推行！若…若不成…”她看了一眼涵婓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声音低沉下去，“再议。”
“附议。”
“附议。”
“附议。”
……
最终，除了赤骸和紫魇明确反对（但未再激烈阻挠），其余长老包括玄龟，均投下了附议票。
“好！”涵婓眼中精光一闪，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眩晕，对着七位长老抱拳，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涵婓，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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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结束，长老们的身影陆续消失在巨大的骨座之上，只留下空旷而压抑的穹顶空间。
涵婓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身形一晃，又是一口淤血涌上喉头，被她强行咽下。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方才的据理力争，每一句话都在燃烧她本就残存不多的生命力。
“涵婓！”青冥长老立刻上前扶住她，精纯温润的青色灵光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修复着那些被幽冥蚀力和帝兽能量双重摧残过的经脉，“你太冲动了！古战场兵器冢…那是真正的绝地！万载以来，多少强者有进无出！三成把握？你连一成都没有！为何要立那军令状？！”
涵婓靠在青冥身上，急促地喘息着，嘴角却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笑：“青冥…长老…咳咳…不立军令状…赤骸他们会松口吗？旧制的棺材板…已经被幽冥钉上了钉子…不掀开它…大家都得死…”她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星髓…是唯一的希望…必须找到它！”
青冥看着涵婓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绝，心中又是痛惜又是无奈。她知道涵婓说的是事实，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兵器冢凶险万分，你重伤未愈，如何能去？”青冥忧心忡忡。
“我必须去。”涵婓挣扎着站直身体，推开青冥的搀扶，尽管脚步虚浮，“只有我…最清楚星髓的特性…也只有我…能感应到帝兽本源与星髓之间可能存在的那一丝…共鸣。”她望向熔炉核心区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在帝兽核心被吞噬又侥幸生还的那一瞬，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些零碎而古老的意念碎片…其中，就包含了对某种“星辰之骨”的渴求与呼唤…那很可能就是星髓！
“况且…”涵婓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议会里…未必干净。幽冥蚀脉者能悄无声息污染核心符文，潜入熔炉通道…宫内必有内应！赤骸…紫魇…甚至…其他长老…”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不言而喻。她必须亲自带队，才能最大程度保证寻髓队伍的安全和隐秘。
青冥长老心头一凛，沉默地点了点头。涵婓的担忧不无道理。帝兽核心被侵蚀的消息，必须严格封锁在八灵长老会层面，绝不能再扩散。但谁能保证，这八人之中，没有被幽冥渗透的叛徒？
“我会尽快为你准备。”青冥沉声道，“挑选最忠诚可靠的影卫，准备所需的物资和防护法器。另外…”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会亲自去‘沉渊殿’一趟，求取‘九转还魂玉露’，希望能稳住你的伤势。”
“有劳了。”涵婓没有拒绝。她现在的状态，确实需要最强的保命之物。
两人沉默地走出穹顶议会厅。外面是血灵宫庞大而冰冷的玄晶回廊，远处传来隐约的号角和训练声，一切似乎如常，但一股无形的阴云，已然笼罩了整个宫阙。
刚走出不远，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回廊拐角，单膝跪地，正是副统领赤牙。
“统帅！青冥长老！”赤牙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急切，“刚刚接到‘地听’小组急报！天穹城西南三百里外，‘黑风裂谷’区域，监测到大规模、异常的地脉能量波动！波动性质…与我们检测到的幽冥蚀力残留…有七成相似！而且…波动源正在快速移动，方向…似乎指向古战场边缘！”
涵婓和青冥的脚步同时顿住！
幽冥蚀脉者！他们果然没有消停！而且目标…竟然是古战场？！
“黑风裂谷…那里有一条重要的地脉支流，直通古战场深处！”青冥长老脸色骤变，“他们想做什么？污染那条支流？还是…也想进入兵器冢？！”
涵婓眼中寒光爆射！她重伤未愈，深入绝地寻髓的计划刚刚敲定，幽冥的爪牙就再次出现，而且目标直指古战场！这绝非巧合！
“赤牙！”涵婓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立刻调集还能行动的所有影卫精锐！备最快的‘裂风梭’！半个时辰后，随我出发，前往黑风裂谷！”
“统帅！您的伤…”赤牙大惊。
“死不了！”涵婓打断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幽冥孽障想抢先一步？做梦！传令下去，行动代号——‘铸脉’！目标，黑风裂谷！阻截蚀脉者！兵器冢的星髓，只能属于血灵宫！”
赤牙看着涵婓苍白脸上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一咬牙：“遵命！”身影瞬间消失在阴影中。
青冥长老看着涵婓摇摇欲坠却挺得笔直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忧虑：“涵婓，这太危险了！你的身体…”
“没有时间了，青冥。”涵婓望着西南方向，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宫墙，看到那涌动幽冥气息的裂谷，“幽冥的毒牙，已经刺进了我们的心脏。兵冢铸脉…这条路，注定要用血与火来开凿。不是他们的血，就是我们的。”她猛地转身，破碎的战袍在冰冷的回廊风中猎猎作响，“替我准备好玉露。这趟浑水，我趟定了！”
她的身影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消失在回廊深处，留下青冥长老独自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输送灵力时的微温。远处，血灵宫庞大的阴影在昏暗的天光下沉默矗立，如同一头受伤蛰伏的巨兽。而西南方向的天空，似乎比别处更加阴沉，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灰败死寂。
风暴，已从核心区，席卷向了更遥远的绝地边缘。兵冢铸脉之路，尚未启程，便已染上了幽冥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