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京华初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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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京都的繁华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刚下火车的秦玉牢牢罩住。

霓虹灯流光溢彩，勾勒出摩天楼如梦似幻的轮廓；车流汇成光的河流，在宽阔街道上奔腾。空气里混杂着尾气、食物香气和都市特有的喧嚣，涌入鼻腔，撞击着他的心跳。

激动？沾点边儿。

紧张？那可多了去了！

他拖着那只磨得边角发亮的半旧行李箱，轮子在人行道上发出单调的“轱辘”声，与周遭格格不入。

视线扫过灯火通明的酒店，旋转水晶灯、笔挺制服门童，无一不昭示着他无法承受的价格。

最终，秦玉在一条黑灯瞎火的窄巷子底，摸到家门脸小得快看不见的旅店。

前台后头，一个睡眼惺忪、差点跟算盘融为一体的老板娘，懒洋洋报出个价，直接把秦玉心里刚窜起那点小火苗给浇了个透心凉。

“两千，一宿。”

秦玉的指尖在行李箱拉杆上捏得“嘎吱”响，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这…比我爷爷俩月工钱还多。”

老板娘眼皮未抬，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反应。

风语摆摊算卦，一个月累死累活，不过千把块进账。

可在这里，仅仅一张过夜的床，就吞噬了他数月辛劳。

这座城市，连呼吸都带着金钱灼烧的气味。

旅店房间狭小压抑，转身都困难，好在还算干净。

秦玉仰面躺在床上，床板硌得后背生疼。

他摸出手机，屏幕微光照亮他年轻却带着倦容的脸。那串代表存款的数字——十万零几百块，此刻如此刺眼。

这笔钱，是两位爷爷多年积蓄，是他入学的基石。

京都这玩意儿，不声不响，光是一晚上，就从他心尖尖上剜走一小块肉，疼得他直抽抽。

唯一的慰藉，是他以南区第一考入京北大学，学费全免，食宿全包，还有额外奖学金。

想到这儿，那份被现实暴击的焦虑才稍稍缓了口气。

天刚蒙蒙亮，秦玉就从床上弹起，迅速收拾好行李。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向前台退房，生怕多待一秒，几百块又蒸发。

拉着行李箱，汇入清晨人潮，朝京北大学快步走去。

京北大学，华夏顶尖学府，隔着老远也能感受那份沉淀与气势。

校门庄严，绿树成荫。

按规定，第一批录取通知书新生可提前报到。

若非风语、风杨两位爷爷临时外出，秦玉也不会这么早孤身来京都。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意外。

本以为距开学尚有一个月，校园会很清净。

现实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呃，好吧，没那么夸张，但也绝对是人声鼎沸，热闹得跟赶集似的。

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脸上写着“我是新生”的新鲜血液，好多人身边还簇拥着庞大的亲友团。

老妈提水壶水果嘘寒问暖；爸爸扛大包小包步履沉稳；甚至有弟妹帮忙拉行李车叽叽喳喳。

秦玉孤零零一个，站在人群中，那只半旧的行李箱显得格外寒酸单薄，像个误入豪华宴会的丐帮弟子。

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悄然爬上心头。

“同学，你好，是来报到的新生吗？”

一个清亮女声自身侧响起，带着笑意。

秦玉转头，看见一个穿京北校服的女生，扎着利落马尾，脸上洋溢青春热情。

他点头，“嗯，是的。”

“自己一个人来的？家人没陪你？”女生打量他，目光友善。

秦玉扯扯嘴角，露出略显勉强的笑，“他们忙，我就自己来了。”

“哇，学弟你真厉害，好独立啊！”女生，也就是蒋青青，语气带着真诚佩服。

“学姐过奖了。”秦玉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低头。

蒋青青十分热心，主动引秦玉去报到处，一路介绍校园布局。

到男生宿舍楼下，还细心帮他核对信息，办理登记。

“喏，这是我的手机号。”临走时，蒋青青递过小纸条，上面写着娟秀数字，“以后在学校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帮忙哦。”

她挥挥手，笑容明媚地跑开了。

秦玉捏着带余温的纸条，看她背影消失，挠挠后脑勺，心里有点发懵。

“青青姐，可以啊，这么快勾搭上个小帅哥？”宿舍楼旁石椅上，另一女生笑嘻嘻凑近，她是宋雨瑶。

蒋青青坐下，也笑了，“刚才那个新生？嗯，是挺帅，气质也干净。”

“干净是干净，就是穿得也太土了点吧？”宋雨瑶撇嘴，眼神挑剔，“你看他那一身，加起来估计没我一件T恤贵，活脱脱拼夕夕爆款风。”

“你这就肤浅了。”蒋青青用手指点宋雨瑶额头，“这叫原石懂不懂？穿成这样都挡不住的帅，稍微打扮打扮，那不得迷死人？”

她眨眨眼，语气狡黠，“这叫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