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六章 闯五关 斗六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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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的是青帮的钟光照,你们如此多人在此阻拦,是想要公然抗法么?”
“杨先生,这里是法租界,敢问您口中所说的法,是民国的临时约法,还是法租界的法律呢?”
杨猛带着红楼的和中情局的人马,来到了法租界,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束手就擒时,对方却只派出来一人,联合一干青帮精锐站在公寓楼的门口,生生的利用各种规则和犀利的话术,将杨猛等人拿话挤兑得进退两难!
“杨先生若是民国官员的身份,那您在法租界本就没有执法权,敢问又何来公然抗法和归案一说呢?!”
这人大概四十岁,穿着一身雅各呢的西装,皮肤白皙,五官柔和,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是温文儒雅。
“很好,看来花大爷早有准备,竟请来先生这般的斯文人,那杨猛今日便代表红楼,依照八门江湖的规矩,此行是为上门踢馆!”
杨猛眼见对方滴水不进,索性拿出了江湖上踢馆的规矩,准备强行的闯进对方的公寓,将青帮的四爷缉拿归案,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斯文男子却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暗八门江湖虽然豪横,却怎么也踢不到我青帮五老的头上,这里是青帮的商业会所,法租界内良民居住的高档公寓,是受法租界法律保护的,可不是开馆授徒的武门,不知先生又何来踢馆一说?
“哦?你觉得这些法租界的巡捕就能拦得下我?”
杨猛闻言微微一滞,见那中年人伸手指了指街上,十几名硬着头皮走过来的法租界巡捕,双眼中布局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先生来时,口口声声尊法,合法,公然抗法,实则却凭自身武力,视诸法为无物,如此行事,岂能让我等心服口服?”
斯文男子丝毫不惧,反而向前迈出了一步,站在杨猛的面前,微微的躬了躬身。
“我们花大爷说了,当初,五老放弃青帮的所有地盘和权位,力排众议,推了陈总督坐上上海青帮龙头的位置,他当时可是曾对着法国公使亲口许下承诺,要保青帮五老颐养天年,保五老在这几条街上经营的合法产业平安无事,如今时间过去尚不足一个月,你们便要找个借口来毁约么?”
杨猛看着眼前这一身儒雅的中年人,忽然明白,自己的行事风格,大概早被青帮五老琢磨透了,所以才会派出一点功夫都不懂的讼棍,当众对自己贴脸开大,毕竟以自己今时今日之地位,不可能对普通人当众下此杀手,而如此简单的一个阳谋,反而远比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武者更加棘手。
“陈其美对青帮五老的承诺,并不包括通敌卖国这一条,现在我就要进这公寓,不以抓那位钟光照归案的名义,而是依照江湖上生死挑战的规矩,来称量称量他尹派八卦门的功夫,空手斗一斗他的八卦刀,要么你们五老一起出手打死我,要么就被我打死……”
“四爷早已金盆洗手,江湖恩怨和名声与他何干?先生今日若是硬闯,即便是当场打死了四爷,却也彻底践踏了江湖的规矩,亲手撕毁了当初陈总督与青帮五老的协议,事后我方便是动用所有极端的手段,去跟红楼跟先生不死不休,想必江湖上的诸位朋友,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中年男子看见杨猛的耐性消失殆尽,脸上不觉也微微有些动容,眼见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连忙拿出最后的底牌,一边继续用江湖规矩拿捏杨猛,一边用鱼死网破的办法,来做最后威胁和挣扎。
“上海两大帮派血战到底,即便最后我方失败,也必然会血流樯橹,殃及池鱼,这上海滩一旦大乱,难免便会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想必如此也不是先生之本意……”
“哦?”
杨猛听出此人话里有话,脚下微微一顿,转头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笑容……
“看来,我来之前,青帮五老已经给你画出了道道,说罢,你们今天到底想怎么做,我杨猛都接了!”
“先生大气!”
中年男子摘下礼帽放在胸前,微微的躬身致礼。
“花爷说,先生今日若非要与四爷过不去,那便只能按照咱们青帮的规矩,由先生一人单骑闯五关、斗六将!”
“很好!”
杨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斯文男子,向前迈出了一小步,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见他的脸色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煞白,这才突然嘿嘿一笑。
“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讼棍,可刚刚这个脸色的变化,恐怕也明知我是谁,却仍然敢来赌一赌,以前看来也是吃过几口江湖饭的……你是金字门的布衣先生?还是彩字门的戏法师傅?”
“回神猴,在下少时曾拜在金字门里混口饭吃,后来得了花爷看重,拜了香堂,入了青帮,与一些兄弟被送到西洋,在德国公立大学莱比锡留学,学习法学和逻辑学,回国以后从事时政、律法和诉讼工作……”
“放心,你身上没有功夫,即便是青帮中人,我也不会在你身上下暗手,是我小瞧了百年青帮的底蕴……”
前文曾经说过,青帮,最初脱胎于罗教与漕帮,而罗教祖师名为罗清,故而青帮众人彼此以安清道友互称,亦曾名为安清帮,后改为清帮,只是到了清朝以后,为了避讳满清的禁忌,才将‘清’字改为了‘青’。
清朝初期,罗教三祖南下传道,这三祖分别姓翁、钱、潘,其中“翁安呼为大房,钱安呼为二房,潘安呼为三房”。
翁庵与钱庵共称为老安,潘庵一系称为新安,新安与老安之下又各分小帮开堂收徒。
青帮的龙头棍,最初也是来自罗教的习俗。
罗教传道漕帮时,漕帮众人将供奉罗祖的头船名为老堂船,并在老堂船上设木棍一根,名为神棍,奉祀罗祖之人名老官。
到清朝中后期,习惯了城市生活的青帮子弟,放弃了漕帮的水上买卖和罗教祭祀的宗教属性,转而以师徒兄弟相称,而走私贸易这条线,也让青帮内部有一套独特的春典暗语。
北方的江湖人因此,也将青帮内部独特的黑话和唇典统称为南春或是青话,以示其与北方的唇典和黑话并不通用。
到了纸醉金迷的清末民初,青帮也愈发的发展壮大,成了依托南方诸多城市码头上混生活的综合性大型帮派,成员不再局限于地痞、青皮和走私贩子,反而因为融入了市井生活,将触手伸进了三教九流之中。
可以说,就连当年青帮的‘肉中钉,眼中刺’旗丁地保,都已被青帮彻底收纳,更不用说其他走江湖,拜码头的江湖人,随着青帮的势力愈发膨胀,到了近些年,就连一些满清的官员及其门宦子弟,也因为涉足江湖是非,纷纷的加入其中以求庇护。
到了这个时候,青帮便完全不再是原本的水手职业工会,而是成为了一种江湖身份的认同,一种“自己人”的保障。
可以说,在江浙地区,青帮俨然已经成了南方江湖最大的龙头,成了各地吃江湖饭的争先加入的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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