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武学奇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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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开阔而肃穆，地面铺着千年铁木打磨的深色地板，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垂落的柔和天光。四周耸立着刻画着古老凤纹的玄色石柱，散发着沉凝厚重的气息。兵器架上，寒光流转，各式冷兵器陈列有序，虽非龙家那般原始丛林般的粗犷，却更显一种传承有序的雍容与锋芒内敛。
凤樱啼，凤家直系中地位尊崇的引导者，一袭流云般的绯色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她温柔地看向场中那个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少年——凤九皇。
“九皇，”她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玉，悦耳动听，“还有最后一场考试。武试，看看你根骨之中，究竟藏着哪件兵器的魂灵。选对了路，家族才能为你量身指导，授你真正的护身立命之本。”她眼中带着鼓励与期许。
凤九皇微微颔首，神色平静无波。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寒光凛冽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琳琅满目，却没有激起他眼中丝毫涟漪。仿佛这些足以让世俗武者疯狂的利器，在他眼中不过是寻常器物。他的目光最终，极其精准地，落在了兵器架角落的一柄造型奇古的长柄弯刀之上。
刀身狭长，弧度优雅而凌厉，如新月藏锋，又似凤翼初展。刀柄缠绕着暗金色的蛟筋，末端镶嵌着一枚鸽血般的赤红宝石。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散发着一种孤傲而内敛的凶戾气息，与周遭兵器格格不入。
凤樱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更深的温柔笑意：“哦？看中了它？‘冷月锯’？倒是好眼力。”她莲步轻移，走到凤九皇身边，柔声道：“不过，此乃凡铁所铸，恐难承你之力，反倒限制了你的施展。稍待。”
她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向演武场一侧的暗门。片刻后返回，手中已多了一柄形制相似，却通体流转着幽蓝色泽、仿佛有星屑在其中沉浮的长柄弯刀。刀身更长，弧度更为完美，刀镡处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冰晶凤凰，栩栩如生。一股无形的寒意与锋锐之气，随着她的靠近弥漫开来。
“此乃‘玄凰喙’，以九天寒铁与冰魄星砂铸就，与你相合。”凤樱啼素手轻扬，那柄幽蓝长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飞向凤九皇。
凤九皇抬手，五指张开，精准地握住了冰冷的刀柄！就在指尖触及刀柄缠绕的暗金色蛟筋刹那，他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
之前的沉静如同冰面下的熔岩，瞬间被一种炽热而凌厉的战意点燃！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了猎物，周身气息如同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
嗡——！
‘玄凰喙’似乎感应到了新主的气息，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刀鸣！刀身上流转的幽蓝星芒骤然亮起，寒气大盛！
测试开始！
凤九皇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预热！他左脚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足下千年铁木地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身形如离弦之箭，又似挣脱束缚的苍龙，裹挟着惊人的气势向前狂飙突进！手中‘玄凰喙’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一道幽蓝色的、凝练如实质的巨大弧形刀罡，骤然迸发！
刀罡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冻结、切割！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真空轨迹！目标直指数十丈外一块用来测试强度的、通体黝黑的玄重铁碑！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
刀罡狠狠斩在玄重铁碑之上！坚逾精钢、足以硬抗寻常火炮轰击的铁碑，竟被这一刀生生劈入半尺！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刀痕狰狞地裂开，边缘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冰晶正沿着裂缝飞速蔓延！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演武场都为之震颤！
但这仅仅是开始！
凤九皇身形毫不停滞，借着前冲之势猛然旋转！‘玄凰喙’化作一片幽蓝色的死亡风暴！刀光不再是简单的弧线，而是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急速旋转的寒冰光网！银蛟狂舞！光网所及，空气被疯狂搅动、切割，发出连绵不绝、令人头皮发麻的裂帛之声！地面上，坚硬的铁木被逸散的刀气犁开无数道深浅不一的沟壑，冰霜迅速覆盖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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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舞越快！人随刀走，刀借人势！那柄沉重的‘玄凰喙’在他手中，轻灵得如同他手臂的延伸，又沉重得仿佛能压塌山岳！劈砍如开山裂石，横扫似怒海狂涛，突刺若灵蛇吐信，回旋犹凤凰还巢！每一招都精准狠辣，带着千锤百炼的完美轨迹，每一式都蕴含着沛然莫御的雄浑力量与刺骨的寒冰之意！
整个演武场，仿佛变成了极寒风暴的中心！凛冽的刀风卷起地上的冰屑，形成小型的冰雪龙卷。刀光与寒气交织，将凤九皇的身影笼罩在一片幽蓝迷蒙、杀机四溢的光晕之中！他不再是“使用”这把刀，他本身就是刀！是那柄撕裂长空、冻绝万物的‘玄凰喙’的意志化身！
周围的凤家子弟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记了。凤樱啼站在场边，绯色长裙在刀风中猎猎飞舞，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惊喜如同星辰般璀璨亮起，嘴角噙着一抹由衷的、骄傲的笑意。
终于，凤九皇的身影在急速旋转中骤然定住！如同风暴之眼瞬间归于平静。他双手握刀，高举过顶，全身的力量与意志，仿佛都凝聚于那幽蓝的刀尖！刀身上，冰晶凤凰的雕刻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清唳！
“斩——！”
一声清喝，如同凤鸣九天！
‘玄凰喙’带着冻结空间、劈开混沌的恐怖威势，悍然下劈！目标——演武场中心！
轰隆隆——！！！
大地剧震！一道宽逾三尺、深不见底、长达十丈的巨大沟壑，如同被天神巨斧劈开，赫然出现在坚硬的铁木地面与下方的玄岩之上！沟壑边缘，光滑如镜，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玄冰！凛冽的刀气甚至冲入沟壑深处，将岩层都冻结、撕裂！
凤九皇收刀，立于沟壑之畔，气息悠长，眼神沉静如初。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玄凰喙’刀尖滴落的、融化的冰水滴落在地面发出的“嗤嗤”轻响，证明着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爆发。
死寂。
旋即，爆发出震天的喝彩与掌声！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凤家子弟，眼中都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凤樱啼翩然上前，笑容明媚如春晓之花：“九皇！太棒了！”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声音带着由衷的欣喜，“你与这‘玄凰喙’，简直是天作之合！此等天赋，此等掌控……当世罕见！你，是真正的武学奇才！”
凤九皇微微躬身，脸上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满足和锐利的光芒闪过。
“对了，”凤樱啼走近，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一丝郑重与期许，“再过数月，便是三家约定的‘龙渊试’了。”她看着凤九皇瞬间变得更加锐利的眼神，轻声道：“家族决定，由你代表凤家出战！”
龙渊试！龙、凤、虎三家年轻一代的巅峰对决！是扬名立万、证明自身价值的最高舞台！更是……直面那个压了凤家一头的庞然大物——龙家——的机会！
凤九皇握着‘玄凰喙’刀柄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几分。冰冷的刀柄传来沉甸甸的质感，也压下了他心中翻腾的火焰。他重重点头，声音沉稳有力：“樱啼姐放心，九皇定不负所托。”
凤樱啼满意地笑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信任：“那时，你定能大放异彩！让所有人看看，我凤家麒麟儿的风采！”
凤九皇再次颔首，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演武场厚重的墙壁，投向了遥远的北方。龙家……他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战意与证明欲的火焰在胸中燃烧。父亲……兄长们……这一次，我要用手中的‘玄凰喙’，劈开所有的质疑！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凤九皇，不再是需要庇护的雏鸟！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柄幽蓝流转、寒气森森的长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玄凰喙冰冷的触感渗入肌肤，却点燃了他血液深处沉寂已久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