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城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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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他的徒弟秦霜影。秦霜影一现身，看到师父和陈实，慌忙行礼，急切道：“听闻广源城有妖族攻城，我来相助。”

场中一静，陈实脸上阴晴不定，欧君年露出微笑。

骆紫阳哈哈大笑两声，牵起自己徒弟，向着城墙而去。

广源城城头之上，七位长老齐聚，七嘴八舌，场面混乱。

骆紫阳挟着秦霜影出现，几位长老迅速围过来，只是略一点头示意，都没理会秦霜影的到来。只是一个劲追问：“陈实前辈如何说？人皇又是什么意见？”

秦霜影却怔怔看向自家师兄，见他老态毕露，不由留下两行清泪，却还是笑着说道：“师兄，你老啦。”

齐云天闭上眼睛，忍住眼角湿意，认真答道：“还没老，还可与妖族一战。”

一切已无须多言。

骆紫阳不喜欢背后说人是非，面对众人疑问，只能长叹道：“陈实不是穷奇对手，好在人皇已从蓬莱返回。”说到这里，他忽然恍若清醒一般，看向齐云天，两人异口同声疾呼：“苏思若！”

恰在此时，欧君年来到人群之中，与几位长老抱拳问候。听到他们二人言语，不慌不忙答道：“师侄无妨，与范子瑜在那蓬莱之中，还在寻宝。”

齐云天见他神色诚恳，自然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不由放下心来。

却听这人又慢慢说道：“外边现在乱作一团，木求鱼发疯，被鲲鹏圣祖送走。如今还在的七位圣祖当中，倒是有五位想要灭我广源。”

众人听他如此说来，都停下争论，把目光投向他。

欧君年清清嗓子，慢慢说道：“为今之计，广源城怕是保不住了。我会和我师父二人出城，争取拖走一位圣祖。各位要尽快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话音刚落，莫一兮已是狐疑看来，张嘴就问：“这是人皇的意思，还是知守观的意思？”

骆紫阳为了名声，不好揭穿二人盘算，只是怒声说道：“我们师徒几人与广源城共存亡。”这句话说得大义凛然，却无形中帮助欧君年做了注脚。

欧君年跟着话头回答道：“牵扯圣祖之事，是我个人意见。知守观没有干涉大家的意思，各位自行决定。”

莫一兮闭上眼睛，神色越发凝重。

清阳子咳嗽一声，抢先开口：“我丹鼎派决定退出，待会就借助师门青符离开广源。”

一旁曲尧苦着脸，牵住身旁斗蝉的手，说道：“当年斗长老就留下斗蝉一个孩子，我会带他回大泽。”

斗蝉正要说话，却被曲尧死死拉住。待他回头，看到这如兄如父的老人眼中噙满担忧，终于悻悻闭嘴。

两个门派相继退出，几位长老都把目光投向莫一兮。

莫一兮缓缓睁眼，却第一个瞧向黄昱，正色道：“黄长老呢？”

这些年来，黄昱显得越发年轻，只是一头银发显出他与众人年龄相仿。听到莫一兮点名问他，黄昱莞尔一笑，说道：“我黄家就是广源城本土氏族，我又能去得了哪里？自是与城共存亡罢了。”

这句豪言壮语一出，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

莫一兮听到他的话，点点头，从齐云天、秦霜影到曲尧、斗蝉一一看去，突然说道：“既然如此，我莫一兮愿意代表千桑山，死守广源城。”

齐云天扭头看向他，满眼不可置信。却听见一个沙哑嗓音突然开口，却是莫一兮师弟周嘉志。

“别别别，你代表自己即可，可没权利代表千桑山。”

话音落下，莫一兮圆脸上已是阴云密布，他看着一向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周嘉志，眼中满是怒意。

周嘉志却不慌张，从袖中摸出一道文书，当着众人的面，慢慢念出：“千桑山掌门令，褫夺莫一兮本派代表身份。广源城一应事宜，由周嘉志决定，门内众人以保全自己为要务。”

莫一兮听到他的话，居然没去怀疑文书真假，只是有些萧索地问道：“这几年来，我与门主意见多有不同，都是你在暗中传递消息？”

然后又问：“看你样子，这封信早在手中了吧。可笑我刚刚还在跟他相争。”

周嘉志也不回答，只是神情倨傲看着师兄，眼里全是厌恶。却不料莫一兮突然抬手一掌，打在他的额头，就像打碎一个西瓜。

鲜血四溅，几个长老一阵惊呼。

莫一兮随手一招，从师弟躯体中招出一道残魂。那魂魄摇摇晃晃，目光呆滞，显然到死都没料到师兄敢于当场杀他。

陈实、骆紫阳、欧君年等人不经意间围了个圈，将莫一兮团团围在中间。骆紫阳脸色严峻，紧紧盯着莫一兮，一言不对就要拔刀相向。

莫一兮从锦服中摸出一张锦帕，小心地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也不抬头，只是认真说道：“说来奇怪，当年我和齐云天并称天才。可如今我迈过元婴天堑，他却困在原地，几十年不得寸进。”

然后他露出一点失望之色，指向清阳子和曲尧，“还有你和你。元婴境不过是我们修士真正出发的原地，你们却都以为到了终点。”

然后他终于抬起头来，圆脸上的小眼睛射出锋锐光芒，看向陈实：“这就是我们这位人族第一人这些年来推行的好事。我当年发现自己所修术法不对劲，后来多方打探，才知道陈实觉得咱们人族跨过元婴实在费劲。干脆想出个速成元婴的法子。”

陈实听到此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眼角微微颤动，正要出手阻止，却被欧君年拉住。新任人皇看着师父，轻轻摇头。

莫一兮将一切落在眼中，只是一哂，又道：“我人族第一就这么点见识，想着堆出几千个元婴，也能让妖族掂掂斤两。可是问问你自己，以你的实力，上百元婴能奈你何？”

说到这里，莫一兮情绪已经激动起来，大声道：“我发现这个问题，用了二十年重修，终于在今年突破到大乘，你们说的前路断绝，为什么我可以踏入此境？”

几位长老看着这位同龄俊秀，敬佩之意油然而生，所谓壮士断腕，不过如此。而且这两代人修习功法有些拔苗助长的事情，大家都有耳闻，唯有曲尧、斗蝉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却听见黄昱慢悠悠开口：“莫长老，你说这些与周嘉志有什么关系？你杀了人，还拘着魂，可不像是名门大派所为。”

莫一兮慢慢摇头，笑道：“黄长老，这么多年，我一直看不透的就是你。”说罢，放出周嘉志魂魄，直指要害：“说吧，你与妖族何人有所勾结？”

人群大哗，顿时沸腾开来。周嘉志魂魄似乎才清醒过来，刚想闭上嘴巴。就发现师兄手指上燃起蓝火，靠近自己那一盏摇摇欲坠的魂火。顿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周嘉志捂着脑袋，大声疾呼：“我与夫诸通海合作多年。但我真没做什么事啊，只是透些消息给他。”

莫一兮紧紧盯着那一朵魂火，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和妖族勾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