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神明”与归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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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内，腥风扑面，刺耳的吱吱尖啸几乎要撕裂耳膜。近百只三首蝙蝠组成的死亡洪流，如同翻滚的黑色潮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通道深处汹涌扑来！它们三颗头颅狰狞扭曲，六只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通道中的三人，獠牙外露，涎水飞溅。左侧头颅喷吐灼热的赤红火球，右侧头颅激射密集幽蓝的冰锥，中间头颅则搅动起一道道撕扯衣袍的猛烈旋风！火焰、冰锥、旋风交织成一张毁灭之网，瞬间笼罩了狭窄的通道！

“退后！”柳兰厉喝一声，声浪竟短暂压过了蝙蝠的嘶鸣。她一步踏前，将阿谷和小龙完全护在身后，手中长枪“惊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灵婴境界中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气墙向前推去，竟让冲在最前面的几只蝙蝠身形微微一滞。

她动了！

身形快得如同鬼魅，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长枪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白色闪电，每一次挥出都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尖啸！

嗤啦！

枪尖精准无比地刺穿一只喷吐火焰的蝙蝠头颅，白芒爆发，那狰狞的头颅连同小半个身躯瞬间炸成漫天血雾！

嗡！

枪身横扫，带起一片扇形的白色光刃，如同死神的镰刀掠过！三只从侧面扑来的蝙蝠被拦腰斩断，污血和内脏喷洒在两侧岩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轰！

一团炽热的火球迎面轰来，柳兰左手五指张开，一面流转着玄奥符文的半透明白色光盾瞬间凝聚成型。火球狠狠撞在光盾上，炸开漫天火星，光盾剧烈波动，却岿然不动。几乎在抵挡火球的同时，她右手长枪向后诡异一刺，枪尾如毒龙出洞，将一只试图从头顶偷袭、喷吐冰锥的蝙蝠腹部洞穿！

阿谷和小龙看得目眩神迷，心脏狂跳。眼前这位从天而降的“神明”，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上一刻还在左侧格挡旋风，下一刻已闪至右侧洞穿冰锥蝙蝠。她身后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虚影，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更让他们深信不疑——这就是传说中行走于世间的神明！否则，她手中那杆神枪怎能每一次挥动都爆发出撕裂黑暗的耀眼白光？怎能随手凝聚光盾就轻易挡下三首蝙蝠的火焰、冰锥与旋风？

他们也曾怒吼着扑上去帮忙。阿谷的骨刀灌注全身力气，狠狠劈向一只被柳兰枪风扫落在地、翅膀折断、挣扎嘶鸣的重伤蝙蝠。骨刀砍在坚韧的蝙蝠皮膜上，发出沉闷的钝响，只切入寸许便被卡住。小龙更是怒吼着，用半截断骨刀疯狂捅刺另一只重伤蝙蝠的腹部，污血溅了他一身。两人合力，拼尽全力，才勉强击杀了三四头被柳兰打成重伤、失去飞行能力、在地上垂死挣扎的蝙蝠。更多时候，他们只能充当肉盾，用身体挡住偶尔漏过来的冰锥和风刃，或是用简陋的骨矛尽力干扰蝙蝠的飞行轨迹，为柳兰分担一丝微不足道的压力。从头到尾，真正挡住这恐怖蝠群主力的，唯有柳兰一人！

战斗惨烈无比。狭窄的通道变成了血肉磨坊。四五丈宽的通道几乎被粘稠腥臭的污血彻底染红，脚下是厚厚一层滑腻的碎肉、断裂的骨翅和破碎的内脏，踩上去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蝙蝠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几乎阻塞了小半通道。柳兰每一次挥枪，每一次闪避，都在这血泥地狱中进行。她身上的赤红轻甲又添了十几道新的伤痕：有被近身蝙蝠利爪撕裂的深深血口，皮肉翻卷；有被冰锥边缘擦过的划痕，寒气渗入，让伤口周围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更有被旋风裹挟的碎石击中留下的青紫淤伤。汗水、血水混合着蝙蝠的污秽，让她显得无比狼狈，脸色因灵气剧烈消耗而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始终锐利如鹰，手中的长枪依旧稳如磐石。

阿谷和小龙看得心惊肉跳，每一次看到柳兰身上增添新的伤口，都让他们心头一紧，对这位“神明”的敬仰与担忧同时攀升到了顶点。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在阿谷和小龙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后，通道内最后一只三首蝙蝠被柳兰一枪洞穿三颗头颅，污血喷溅，抽搐着坠落在地，再无生息。

死寂，瞬间降临。

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弥漫着浓郁血腥味的通道中回荡。柳兰拄着长枪，身形微微摇晃，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灵气消耗了将近八成！经脉传来阵阵空虚的刺痛，身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地疼。她艰难地转过身，看向身后同样浑身浴血、气喘吁吁、脸上写满震惊与敬畏的阿谷和小龙。

她挤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试图传递善意。随后，她收起长枪，对着两人一边比划一边解释：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圆圈代表蝙蝠群，然后指向通道深处，做了个更多的手势；接着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摆摆手，做出疲惫和需要休息的样子；最后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做了一个快速奔跑的动作——危险还在后面，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阿谷和小龙瞪大了眼睛，努力理解着这无声的“神谕”。柳兰的语言对他们而言如同天书，但她苍白的脸色、流血的伤口、疲惫的神态，以及指向蝙蝠群来处和需要休息的手势，他们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位受伤的“神明”需要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至于去哪里？他们下意识地看向柳兰指着的、他们来时的幽深通道——那是通往石甲熊洞厅的方向。虽然他们自己也找不到确切的出口，但若有神明相助，一定能出去！

阿谷和小龙快速用他们生涩的语言叽里咕噜地商量了几句，语速极快，充满了决断。很快，阿谷用力地点点头，对着柳兰，坚定地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眼神中带着恳求和指引的意味。

柳兰看着他们焦急而坚定的神情，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糟糕的状态，明白强行破开洞顶或另寻出路风险太大，坍塌的岩层足以埋葬所有人。她不再犹豫，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仅剩的几枚回复灵气的丹药吞下。丹药入口化作一股清凉的细流，稍稍缓解了经脉的枯竭感。她点点头，示意阿谷和小龙带路。

于是，三人踏上了归途。阿谷和小龙走在前面带路，他们凭借着惊人的方向感和在每一个岔路口留下的独特记号——那是用骨刀在特定位置刻下的、只有霜眸部落才能识别的隐秘符号——在如同巨大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通道中快速穿行。柳兰紧随其后，一边默默运转功法，吸收丹药之力恢复灵气，一边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时间一天天过去。整整五天！他们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通道中兜兜转转，有时甚至感觉在绕圈子。但柳兰凭借灵婴境界修士敏锐的灵识，清晰地捕捉到了细微的变化：通道中的温度在缓缓降低，空气中那股灼热的地火气息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岩石本身的清冷。更关键的是，她感到自己正在极其缓慢地向上走！那种向上的坡度极其细微，若非她灵识强大，几乎无法察觉。这微妙的感知给了她一丝希望——他们确实在接近地表！

一路上，柳兰不断尝试与两名荒族男子沟通。她指着岩壁、水滴、甚至自己身上的轻甲，说出人族的词语，试图让他们理解。阿谷和小龙也努力模仿她的发音，指着同样的东西，说出他们部落的词汇。然而，他们的语言体系实在太过生涩原始，音节复杂多变，与柳兰所知的语言天差地别。短时间的相处，根本无法掌握基本的沟通。交流基本靠猜和比划，效率极其低下。

终于，在第五天的傍晚（地底无法计时，但柳兰凭借灵识感知），前方带路的阿谷和小龙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激动神色。他们脚步加快，口中发出兴奋的低呼，指向一个熟悉的巨大洞口。柳兰紧随其后，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回到了那个击杀石甲熊的巨大水晶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