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垂拱殿的对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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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余韵尚未消散,专利局内烛火摇曳如豆。沈清伏在案几前勾勒新一代火龙车图纸,额角结痂的伤痕在跳动的烛光下泛着暗红,宛如一条蛰伏的小蛇。

"哥,该换药了。" 沈棠捧着药碗踏入房门,声线比窗外的夜色更添三分冷意。她素白的裙角扫过青砖,腕间银镯却未发出半分声响 —— 这是金明池试炮那日后才有的变化。

沈清搁下狼毫,抬眼便撞见妹妹眼下青黑如墨。自那日炮炸伤了她左臂,这姑娘便将自己锁进了专利卷宗堆里,连往日最爱插的茉莉簪子也换成了素银步摇。

"棠儿..." 他看着少女指尖沾着的药膏,忽然想起幼时她跌伤膝盖,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忍着痛,"还恼着哥哥?"

沈棠沉默着解开旧纱布,新敷的金疮药混着冰片气息扑来。沈清猛地攥紧桌沿 —— 不是疼的,是她指尖触到伤口时那丝若有似无的颤抖。

"蔡府那个家奴," 少女忽然开口,药碗在案上磕出细响,"后来如何了?"

狼毫在砚台里晕开墨团。沈清喉结滚动:"殿下说... 会送他去扬州投奔舅父。"

"是吗?" 沈棠忽然冷笑,从袖中抖出半张通缉令。纸角还沾着晨露,"那西市城门贴着的 ' 通敌奸细 ' 画像,为何与那人分毫不差?"

茶盏在紫檀桌面上砸出裂纹。沈清盯着通缉令上朱笔圈住的 "左颊有疤" 四字,耳畔突然响起太子昨日那句 "专利局当护匠人周全",语气里带着令人心安的温热。

"沈主事!" 梁师成的尖嗓门撞破窗纸,这位素日油头粉面的内侍此刻鬓角带汗,"快随咱家进宫!蔡相带三十言官跪在垂拱殿外呢!"

垂拱殿外火把翻涌如赤色海浪。蔡京身着素麻直缀,怀捧泛黄的《盐铁论》,花白胡须拖在青石板上。他身后童贯按剑而立,身后禁军甲胄相撞之声比冬雪更寒。

"陛下!" 老宰相以头撞地,额角撞出血痕,"太祖皇帝立 ' 不杀士大夫 ' 之誓,今太子坏祖宗家法,重用市井匠人!"

"专利局收天下之利,实为窃国!"

"请废新制,斩沈清以谢天下!"

山呼海啸般的弹劾声中,赵佶龙案上的《瑞鹤图》被震得歪斜。刘贵妃轻轻替皇帝顺着背,指尖却在他龙袍上悄悄攥出褶皱 —— 这出戏,她等了太久。

"桓儿!" 赵佶拍案震得玉镇纸跳起,"自朕登基以来,何曾见过如此群臣伏阙?"

玄色蟒袍的少年太子负手立于殿柱阴影里,腰间玉带銙折射冷光:"他们要的不是废专利局,是儿臣的项上人头。"

"放肆!" 皇帝怒拍御案,"蔡太师四朝老臣,岂会..."

"盐铁专卖每年入蔡京私库白银三十万两,花石纲折耗民财十之八九,西城所强占民田万亩。" 赵桓忽然上前,从袖中抖出一卷账册,"这些,都是儿臣让户部查的。"

刘贵妃指尖一顿,目光扫过账册封皮上的 "政和七年" 字样。她记得那年蔡京刚进献了南海明珠,皇帝一高兴便赐了他城西庄子。

"陛下明鉴!" 蔡京忽然抬头,眼中闪过狠戾,"太子设专利局,广收天下匠人,分明是想学王莽篡汉!" 他忽然转向赵桓,花白胡须无风自动,"老臣斗胆一问 —— 郑皇后暴毙之夜,太子为何偏偏不在东宫?"

殿内温度骤降。赵佶握着玉镇纸的手突然发抖,那是他最不愿触碰的往事 —— 那年他醉酒误碰烛台,惊醒了有孕的郑妃...

"蔡相是说,母妃之死与儿臣有关?" 赵桓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子,"还是说,有人怕当年烛火下的事被揭穿?"

刘贵妃脸色煞白。她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御花园,这少年曾盯着她鬓间的赤金步摇,说 "这蕾丝工艺,倒像极了母妃生前最爱"。

"够了!" 赵佶猛地起身,腰间玉带钩刮过龙案,"成何体统!今日只议专利局一事..."

"启禀陛下," 赵桓忽然从怀中取出羊皮卷轴,往案上一掷,"这是蔡京与专利局签订的火器改良授权契约。"

蔡京瞳孔骤缩。他想起三个月前,太子亲自将契约送到他府上,言辞恳切地说 "蔡相德高望重,当为天下先"。

"契约第七款写得清楚:' 若买方通敌,所有专利及配方归皇室所有 '。" 赵桓指尖敲了敲卷轴,"而蔡相三日前,刚刚将改良火药配方卖给了金国使者完颜宗翰。"

殿外突然传来兵器坠地声。童贯猛地转头,看见蔡京贴身小厮被禁军押着跪下,颈间挂着的正是金国狼头银牌。

"陛下!" 李纲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末将奉太子令搜查蔡府,在夹墙内发现与金国密谈的蜡丸书!"

蔡京突然剧烈颤抖,素麻直缀下露出半截染血的中衣 —— 原来他早备好了死谏的白绫,却没料到会在此刻沦为罪证。

赵佶踉跄着扶住龙椅,目光落在蔡京发间的白发上。这个曾为他搜罗奇珍异宝的老臣,此刻像条被剥了鳞的鱼,瘫在金砖上喘着粗气。

"父皇可知,为何儿臣坚持设专利局?" 赵桓忽然上前,从炭盆里捡起半片烧焦的契约,"因为这薄薄一张纸,能让心怀不轨者,亲手为自己戴上枷锁。"

刘贵妃看着少年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民间传说里的城隍庙判官 —— 那判官左手执生死簿,右手握勾魂笔,专拿世间奸佞。

殿外更鼓敲响子时的梆子。沈清握着染血的图纸站在廊下,听着殿内传来的 "革职抄家" 谕旨,忽然感到妹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掌心尚温,却比往日多了些茧子 —— 那是整理专利卷宗时磨出来的。

远处传来更夫 "天干物燥" 的喊声。沈清低头看着图纸上未干的墨迹,忽然明白太子为何总在契约里夹着蜀地麻纸 —— 这种纸遇火易焚,却能在浸水后显露出暗藏的水印:那是个齿轮与利剑交织的图案,正是专利局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