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分寸把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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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一名蓝氏弟子匆匆奔至廊下，玄色靴底还沾着湖畔湿泥：“启禀泽芜君、含光君！据外出归返的同门所言，碧灵湖水行渊近日再度异动，已有数位渔夫离奇失踪，沿岸村落人心惶惶。”

蓝曦臣执卷的手微顿，素白袖口垂落如流云：“忘机，此事蹊跷，你意下如何？”

蓝忘机抚过腰间避尘剑，眸色如寒潭凝冰：“水行渊反复生乱，恐有邪祟从中作梗，不可坐视。”

话音未落，玄色衣袂已带起一阵劲风，他转身望向远处层叠山峦，似已做好即刻启程的准备。

倚在廊柱上的魏无羡闻言挑眉，陈情在指间转出残影：“啧，听起来有趣得很——算我一个？这次我还要去。”

他斜睨蓝忘机紧绷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含光君不会忘了，对付水祟，我可比你有经验？”

蓝忘机的避尘剑鞘重重撞在青石栏上。

＂不可，你伤还没完全好。＂他垂眸望着魏无羡染血的袖口，指节捏得发白。

袖口下隐约可见狰狞的咬痕——那是前日与水行渊缠斗时，被怨灵利爪撕开的伤口。

魏无羡却扯着他的抹额晃了晃，嘴角带笑，眼底却凝着固执：“蓝湛，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小时候犯错，被虞夫人的紫电抽得皮开肉绽，还不是照样下河摸鱼？”

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蓝忘机泛红的耳尖，“倒是你，总把我当瓷娃娃似的护着......”

蓝曦臣望着两人，唇角浮起温和笑意，玉箫轻点案几：“既如此，此番便劳烦魏公子与忘机同去。”

他目光转向蓝忘机，意味深长道，“忘机，不可莽撞，万事小心为上。”

蓝忘机微微颔首，避尘剑出鞘半寸，发出清越鸣响。

他转身便要离去，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时，魏无羡已晃到他身侧，指尖绕着一缕红绳：“含光君走这么急，是怕我跑了不成？”

湖面薄雾渐起，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似有无数冤魂在泣诉。

魏无羡收起玩笑神色，将陈情横在唇边，吹出几声试探的曲调。

笛声掠过水面，惊起大片寒鸦，却也惊动了潜藏在水底的恐怖存在——平静的湖面突然翻涌如沸，腥臭的黑水冲天而起，露出一张布满青苔的惨白人脸。

“来得正好！”魏无羡足尖点水，腾空而起，笛声骤然变得激昂。

蓝忘机紧随其后，忘机琴嗡鸣，冰裂纹路在水面蔓延。

两人一笛一琴，配合无间，音浪所过之处，水鬼发出凄厉惨叫，却又有更多黑影从湖底涌来。

激战正酣时，魏无羡突然瞥见水下闪过一抹诡异的红光。

他心头一凛，笛声微乱：“含光君！水下有东西不对劲！”

蓝忘机会意，琴音变得愈发凌厉，试图压制住那股神秘力量。

然而，随着红光越来越盛，整个碧灵湖都开始剧烈震颤，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深处悄然酝酿......

暴雨如倾，魏无羡的后背重重撞在断崖上。

嶙峋山石刺破单薄衣料，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阴虎符。

潭水凝成的巨蟒缠住他脚踝，森森白骨从漩涡中探出，将他的手腕勒出青紫血痕。

"魏婴！"蓝忘机的琴音撕开雨幕，却被他一声厉喝截断。

"别过来！"魏无羡在漫天水刃中仰头大笑，喉间溢出的血顺着下颌砸在虎符纹路上，"这东西认主，你插手只会让它更疯——"

没有金丹的灵脉枯涸如裂土，他强行催动怨气时，每一寸骨骼都像被铁锤碾碎。

阴虎符震颤着吸食他的精血，符面赤纹暴涨如蛛网，竟将水行渊幻化的巨蟒生生钉在半空。

江澄的紫电劈开雨帘，却见他踉跄着踏浪而起，玄色衣袍被狂风撕扯成残旗。

"逞什么英雄！"江澄的怒吼混着雷声炸响。

魏无羡充耳不闻。

他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在符面，煞气凝成的锁链穿透水幕，却在收拢的刹那被反噬的力道震碎肩骨。

蓝忘机在他坠落的瞬间掠至身侧，霜雪般的灵力裹住他残破的经脉，却被他用陈情抵住心口。

"蓝湛你看，"他咳着血沫笑，眼底映出阴虎符撕裂的天穹，"没有金丹……我也能画出比月更亮的符咒。"

水行渊的尖啸掀起十丈狂涛，他挣脱蓝忘机的怀抱凌空画诀。

三千张赤符从袖中翻飞而出，每一笔朱砂都混着他的心头血。

失去灵力的身躯在暴雨中摇摇欲坠，偏偏那截苍白脖颈挺得笔直，仿佛折不断的傲骨。

"给我——"

"跪下！"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足下绽开血色红莲。

水行渊的哀嚎声中，蓝忘机看见他脊背绷成将断的弓，染血的发带却如战旗猎猎飞扬。

阴虎符爆出的金芒吞没天地，而在光芒中心，那人破碎的剪影正一寸寸化作诛邪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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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药香漫过镂花窗棂，魏无羡在混沌中听见冰裂声。

他试图屈指，却触到枕边未散的琴韵，七弦余温渗入苍白的骨节，恍惚间似有人将灵力化作春水，细细修补他破碎的经脉。

"蓝湛……"喉间铁锈味被温茶冲淡，睁眼时琉璃盏正抵在唇边。

蓝忘机玄铁护腕硌着他后颈，玉冠垂下的素纱扫过锁骨，在晨光中透出浅金色经络。

"别动。"

蓝忘机指尖凝着霜气划过他心口，魏无羡突然闷哼出声。

破碎衣料下，暗红纹路正顺着阴虎符留下的印记蔓延，如同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蓝忘机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怨气反噬的痕迹。

窗外传来玉磬三响，蓝启仁的叹息混着药杵声传来："忘机，寒潭洞已备好。"

蓝忘机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多谢叔父。

玄铁锁链垂落冰瀑，魏无羡浸在寒潭中的身躯泛起青白。

蓝忘机广袖浸透潭水，抹额尾端金纹与锁链上的符咒共鸣，在雾气中织成淡蓝光网。

魏无羡忽然抓住他手腕，睫毛凝着冰晶笑："含光君这般盯着，莫不是要验伤？"

"此乃玄冰链。"蓝忘机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掌心却贴住他后心，"可镇反噬。"

剧痛在灵力注入的瞬间炸开，魏无羡咬破的唇角溅出血珠，落在蓝忘机雪白的中衣上。

三十三道锁链突然发出铮鸣，潭底浮现出与阴虎符相同的星图，蓝忘机惊觉自己的灵脉竟与那些金线产生共鸣。

"原来蓝氏禁地藏着另一半阴铁。"魏无羡喘笑着扣住他指尖，两人交握处迸出金蓝交缠的光焰，"难怪当年蓝翼前辈……"

话音未断，潭水突然沸腾如血。

冰壁上千年不化的咒文开始剥落，沉睡的剑灵裹挟着黑雾现形，竟是三十年前被镇压的蓝氏叛徒蓝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