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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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李武赶到时,朱棣刚好不在,张武则是一副“打了人随你怎么处置”
的态度,满脸的无赖相,让人想起他平时那些厚脸皮的行为。
而倪谅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仿佛一尊佛像,旁边还躺着个懒洋洋的倪昱,时不时冒出几句脏话,表明他身体不适。
李武忍俊不禁地轻笑了一声,心想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他还记得当初倪家悔婚时,那副得意扬扬的姿态,尤其是倪昱,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似乎天下人都配不上他。
可如今,李武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倪昱,心里却满是畅快。
谁能想到,李武已经不再是昔日倪家能随意摆布的小总旗了呢?不仅升为了百户,而且整个北平城都知道,他深得燕王的青睐。
即便如此,倪谅现在也只能跑到朱棣那里告状,寻求安慰。
屋内的三个人同时听见动静,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李武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慢悠悠地踱步到倪昱身旁,左瞄一眼右瞧一眼,还不时发出啧啧之声。
直到倪昱再也按捺不住,李武这才开口说道:
“你这个读书人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李百户难道不清楚原因?”
倪谅这时抬眸说道,目光落在李武身上,眼中燃烧着压抑已久的怒火。
然而,李武似乎毫无察觉。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当然知道。”
“既然清楚,莫非你还想庇护自己的手下?”
“庇护?绝无此意!”
李武摇摇头,随即转向张武,众人注目之下,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一股多年历练出来的威严悄然释放,一步步朝张武走去。
张武三人顿时疑惑不已,这完全不是李武该有的反应。
但这也仅仅是个开端。
只见李武走近张武后,一脚踢了过去,张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
这……
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张武准备开口询问李武意图之时,李武开口了。
“你真是个人才,打人的时候不知道喊我一起去,罢了罢了,你连他都不打,害得我现在替你求情都开不了口,这下怎么办?求情的话我都不敢说了。”
越说李武越生气,转身就指着倪谅大骂。
“有些人真是不要脸,打成这样居然还叫受伤?战场上随便挨一下都比这严重得多,有脸跑来告状,真不知你是怎么混到百户的位置,又是怎么带兵的?疼孩子疼成这样?是不是连擦屁股的纸硬一点都要找医生?没见过这么娇气的。”
张武彻底懵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变脸。
倪谅挨了骂,再也维持不住那份镇定,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李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倪昱瞪了他一眼,气得直咳嗽。
“你这个混账,竟敢如此放肆!”
倪谅终于开口骂道。
然而话未说完,李武冷着脸打断他,声音比之前更响,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我若真是畜生,那是不是就能随便杀你?”
倪谅瞪大眼睛,还想继续辱骂。
李武猛然将衣摆束紧腰间,原本温和的眼眸瞬间充满杀意,语气冰冷地说:“你若再说一个‘畜生’,我就真的把自己当畜生,当场你,你觉得如何?”
此言如雷贯耳,倪谅脑袋嗡的一声,他哪里敢有这样的事发生?
其实,李武自己也不敢这么做,毕竟这里是燕王府。
不过,吹几句牛谁不会呢?要是认真聊聊,他都能说自己在北元有一块麦田,而北元王妃因吃不到他的烩面每日哭泣。
大不了倪谅不信,他们还可以玩笑开回去。
没什么复杂的,就是玩得起。
一直藏身暗处的朱棣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本不想插手这事,所以借故出去查看事情的原委。
当他得知两人积怨源于倪家悔婚,顿时脸色不佳,想起当年倪谅为了儿子读书四处钻营,甚至利用手段让太子为他向父皇求情。
这使得他也不得不递上请恩的奏章。
此刻,朱棣见到倪谅畏缩的模样,嘴角泛起冷笑,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胆小鬼。
再看倪昱,更是觉得厌烦。
大丈夫受伤又何足挂齿?
最后,朱棣看向李武,同样是年轻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想到这里,朱棣决定不再拖延,迈步走入内室。
屋内的李武等人见状立刻停止争执,纷纷行礼。
朱棣环视一周,说道:“好了,人都到齐了,有什么想法,都讲出来吧。”
李武反应迅速,先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蔼可亲的笑容,显得平易近人。
他听闻朱棣的话后,立刻决定先发制人。
\"殿下明鉴,这点伤不过是皮毛之伤,咱们军营里的兄弟们日常操练受的伤势可比这重多了。
依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我们也别怪倪百户过于谨慎,无端生事。
大家都是同袍,一笑泯恩仇,日后还是共用一锅饭的好伙伴,讲究的就是一个和睦相处。”
嗯???
这番话怎么听着如此别扭?
这样的思路也能用来解释这件事?
哎呀。
张武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朱棣也被这话弄得愣住了,他刚才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李武当时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把人都给收拾了。
现在却说要拿出肚量,强调和气?
这简直不像话。
朱棣虽然瞧不起倪谅,但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李武偷偷瞄了下朱棣的表情,稍微思索一番,意识到朱棣可能对目前的处理方式不满意,于是又补充道:\"要不我们再补偿些医药费?\"
说到此处,李武立即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埋怨道:\"殿下啊,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可不能因为咱们好说话,就认为可以不讲道理公平公正。”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李武心想,这一招以退为进,再加上朱棣一向偏袒他,应该能让事情走向公正。
朱棣此刻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决定不再与李武多言,只是挥了挥手说道:
\"你们自行商议解决办法吧,我不插手了,等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这公道之事,他实在难以裁定。
就看倪谅自己的本事和口才如何了。
...
朱棣注视着李武。
他这一辈子见过形形的人,有一套独特的识人方法。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同样一件胡搅蛮缠的事,由他们做出来,不但不会令人反感,还会让人觉得有趣,同时感受到他们的聪慧与灵活。
李武正是这样的人。
此时,场面有些僵硬,李武挠挠头,向朱棣表示自己的难堪,接着转头看向倪谅,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倪百户,要不咱们合计合计医疗费用?我最近手头还算宽裕,咬咬牙也就赔给你了。”
倪谅斜睨了李武一眼,随即转向朱棣。
朱棣面无表情,显然无意为他出头。
倪谅心中雪亮,明白在这场争执中,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自己都讨不到好处,只能强压怒火,暂且退让。
“钱的事就算了吧,我家还不至于缺这笔银子。”
倪谅说完,向朱棣告辞,随后背起儿子,转身向外走去。
李武颇感意外,这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银子又不曾得罪他,居然真的放弃了。
不过这样一来,李武倒是省了麻烦,眼光扫到张武仍愣在原地,便大声催促道:“你站那儿干啥呢?送人家出去啊,表个态嘛!快点,跑着去,晚了就追不上了。”
……
离开燕王府后,张武一路思索李武的表现,实在想不通为何打了人又闹到燕王那里,最后却安然无恙。
而李武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满心挂念的是另一件大事——二贤的婚事。
“家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李武问。
张武回过神来,点头答道:“妥当了,只等明日。”
“那就好。”
忽然,张武又问:“你不问我为啥揍那个小子?”
李武笑了笑,摇头道:“不用问,以前我护着二贤,往后她就是你的人,自然该你守护。”
说到这里,李武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若哪天你觉得守护累了……”
“我会一直守护她。”
张武坚定地打断李武的话。
李武偏头看向张武,随即收回目光,将未出口的叮嘱咽了回去。
他只是个兄长,嘱咐太多只会惹人烦,倒不如不说。
毕竟,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二贤自己。
婚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责任,尤其在这个可以纳妾的年代,她若想幸福,就得学会经营。
与此同时,倪谅回到家中,独自在客厅良久,直到愤怒平息,才深深吐了一口气,起身前往书房。
书房内,有个人正专注读书,倪谅进门时,那人抬头瞄了一眼,随即又低头看书。
片刻后,那人轻声开口:“在燕王府受了委屈?”
倪谅冷哼一声,未作多言。
那人浅笑一声,稍作思量后安慰道:“别担心,这几日北平城恐怕不会太平,足够燕王忙一阵子了。”
倪谅抬起头问:“薛斌答应归顺国公了吗?”
那人摇头回答:“如果薛斌真的这么容易就改换门庭,那燕王也就太好对付了。
不过薛斌倒也不在意。”
“那还有什么能让局势安稳下来呢?”
倪谅好奇地追问。
那人合上书本,走到窗边,看似欣赏景色,实则观察四周。
阳光洒在他不算平凡的面容上,他微微一笑,却隐隐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气度。
此人正是蓝玉的亲信,纳哈出的长子,沈阳侯察罕。
“你知道咬住有一个女儿,名叫其其格吗?”
倪谅点头,这种事他怎会不知。
“她现在就在北平城。”
察罕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倪谅吃了一惊。
接着听察罕说道:“你以为国公只有一个阿鲁帖木儿的手段吗?国公早前就已经帮其其格联系过阿扎失里和失烈门,要是没有国公,她怎么能请到人手,又怎么敢来北平城试图召集旧部,重回漠北?”
这……
倪谅这次真的震惊了:“这恐怕要出大乱子了,国公为何这样做?”
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通敌行为。
察罕笑着答道:“这样又能怎样?别说一个未必能聚集旧部的其其格,就算阿扎失里或者失烈门,只要他们有异心,国公随时可以他们,稍微放纵一下又有何妨?反倒是我们燕王,你觉得他怎么样?”
倪谅看着察罕平静的表情,不得不将惊讶压下,静默片刻后,他抬起头,表情严肃地说道:“燕王英姿勃发,颇有几分皇上的风范。”
“这就对了,我们的太子啊,对他的兄弟们过于仁慈了。
不过这也好,国公为太子提防着,太子就可以做一个仁德之君,我们跟这样的君主也放心。
而燕王想要凭借战功稳固边疆,总得在战功上弄些小动作,让他不容易站稳脚跟。”
说到这里,察罕转身对倪谅说道:“顺便说一句,太子很看重你,你可别让太子失望。”
倪谅立刻站起身,面向南方,拱手说道:“愿以我身,回报太子。”
“不用这样。”
察罕笑着说:“要是不信任你,这事怎么会让你知道?”
倪谅重新坐下后,已经完全打消了蓝玉通敌的念头,满脑子开始从蓝玉的角度思考问题。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问道:
“那个其其格,她们有多大的机会成功?”
二九五章
“大概三成吧。”
察罕说道,“听闻她已联络不少旧部,如护卫军、永清卫、密云卫、通州卫之类,总数怎么也得有三千人。”
“三千人只有三成?”
倪谅不解。
若真是偷偷摸摸召集了三千人,攻打北平城确实不够,但若仅想回到漠北,只需奇袭古北口的宜兴守御军便可。
古北口守军不过千余人,一旦出关,进入广袤草原,便是自由天地了。
“你太乐观了,这里可是北平城,你以为燕王是傻子?”
察罕道,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事我们不必多插手,只需袖手旁观就好。
无论成败,对我们而言并无损失,即便失败,也让燕王头疼不已,若是传到皇上耳中,说不定燕王还会挨一顿骂。”
书房虽明亮,却满是算计。
倪谅点头赞同察罕的话,然而不知过了多久,想起今日李武的羞辱,又想起李武曾亲手咬住的事,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其其格难道真没有这种想法?就算杀不了李武,难道就不能顺便宰几个他家人出气?
他冷笑着问:“不知我能否见其其格一面?”
……
一零零章暗锋
九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
张武早早请来薛禄、朱能等几位军中好友帮忙,等待吉时一到,众人便抬起彩礼,兴高采烈地朝李武家走去。
当时风俗是抬箱子,两人抬一根圆木,中间的东西因家境不同而异,富户抬砖瓦泥巴象征房子田地,穷户则图个热闹。
就像张武家,看起来也有十二抬,但除了一只猪头和一箱撒了些铜钱略值钱外,其余都是凑数的。
李武家也好不到哪去。
西侧空地上早就铺了红布,上面放着几个箱子,这是送过去的嫁妆,摆出来也是为了让客人看看嫁资。
箱子里面除了撒了些铜钱外,最值钱的就是那座老宅子,更多箱子里装着二贤闲暇时制作的一些绣品,有的还摆在外面展示,表示新娘手艺不错。
不过,这些东西今天还不能让张武他们带走,要等到婚礼当天才行,而且今天李武家也需要请一些亲戚过来添箱,凑齐最后的嫁妆。
遗憾的是,李武家在北平城里没多少亲戚。
李武能邀请来的只有谭渊、王真等几位长辈,他们也乐意凑热闹,各自带着家眷前来,为二贤增添了不少嫁妆。
张武一到,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折腾了大半天,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二贤的婚事就此敲定。
接下来,男方在家设宴,女方也在娘家宴请宾客,又是一场热闹。
李武家宴散后已是午后,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消酒,越喝越觉得心里复杂,既为二贤高兴,又有些不舍。
说到底,李武对这几个妹妹,总有几分当做女儿的感觉。
李武独自走在街上,不知为何,不知不觉竟来到老宅附近,心底莫名驱使着他朝老宅走去。
老宅的外墙经过修缮,他的指尖轻触墙面,记忆中刚到这个世界时常因不平而踢墙的情景浮现眼前,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人果然适应能力很强。
此时,从外墙上还能听见里面喧嚣的声音。
偶尔传来朱能吆喝劝酒的动静,李武笑了笑,这些人怕是要喝到深夜。
想了想,李武决定不去打扰,顺着胡同继续前行。
刘大爷照旧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倚靠在门边晒太阳,李武走近后,也挨着他坐下。
“刘大爷,你看,太阳都要落山了,您还在这儿晒。”
“年纪大了,能多晒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浪费。”
刘大爷瞥了李武一眼,又说道:“今天怎么没带烧鸡来?”
“哟,您就惦记我的吃食?”
李武挑眉。
刘大爷忽然意识到什么,摇摇头道:“差点忘了,今天你忙正事呢。
不过我这孤老头子,就盼着你时不时带来些好吃的。”
李武一愣,这话倒也没错。
刘大爷曾是军人,据说年轻时十分英勇,因此留下不少暗伤,经常生病,结果一辈子单身。
李武曾见过刘大爷身上的伤痕,虽不算密密麻麻,但也布满伤疤。
李武也曾感慨,刘大爷年轻时说不定是军中的佼佼者,意气风发,风采翩翩,可如今老了,常常默默坐着一整天。
不知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晚年生活。
刘老爷子为人和善,平日里李武家多受他的照应。
以前李武借马,总是找刘老爷子借的。
因此,李武对刘老爷子很是敬重,即便后来搬家了,只要得闲,还会带上礼物和酒来看望他。
有时刘老爷子兴致来了,还会给李武讲述一些军旅往事,李武听着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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