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命运的分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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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朋友。

亲人。

唯一的……同类。

直到某一天。

铁门再次被打开。

进来的不是白大褂，而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却深邃睿智的老人。

老人看着被锁链困住的少年，眼中满是悲悯和沉重。

然后，他看向了还是小孩子模样，眼神里却已有了清晰智慧和情感的予恩。

“孩子，你该离开了。”

予恩愣住了。

离开？去哪里？他看向张祁灵。

张祁灵也正看着他，那双总是沉寂的眼睛里，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静默。

他微摇了摇头。

“为什么？”予恩问出了口，声音因为很少使用而有些涩然，他指向张祁灵，“他，一起。”

他不想再被抽血，不想再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他想离开，但他想和张祁灵一起走。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不能走。他的命运……在这里。”

“为什么？”予恩执拗地追问，他走到张祁灵面前，抓住那冰冷的锁链，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掰开它，“一起走！”

张祁灵抬起被锁住的手，极其轻柔地，放在了他的头上。

那是一个安抚的动作，却带着诀别的意味。

“走。”张祁灵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眼神里是予恩无法完全理解的、沉重的背负和决绝。

予恩不明白。

为什么不能一起走？为什么一定要分开？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最终，他还是被那个老人强行带走了。他挣扎，回头，只看到张祁灵重新垂下了头，锁链冰冷地缠绕着他，仿佛一座永恒的囚牢，将他所有的情绪再次深深埋藏。

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带着一种陈旧的、却依旧尖锐的酸涩和钝痛。

予恩发现自己躺在汪家基地的床上，额头上布满冷汗，呼吸急促。抬起微微颤抖的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试图阻隔窗外渗入的、冰冷的人造光线。

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个？

那段被刻意尘封、几乎要被漫长岁月磨平又突然出现的记忆，为何在此刻如此清晰、鲜活地重现？

是因为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防线松动了吗？

还是因为……即将再次面对张祁灵？

那个他曾视作唯一，却被对方亲手推开、选择留在深渊里的人。

指尖下的皮肤传来冰凉的触感。

予恩缓缓放下手，看着天花板，眼神里是一片空茫的冷寂。

那些温暖的、依赖的、视为全部的的情感，早已在后来漫长的孤身行走和一次次算计背叛中，被磨砺得冰冷坚硬，甚至扭曲。

可为什么，心口那个位置，还是会因为梦里的画面而隐隐作痛？

是因为恨吗？恨他的拒绝，恨他的沉默，恨他选择背负那该死的命运而不是和自己一起离开？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予恩闭上眼，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回心底。

过去毫无意义。

无论是格尔木青的相依为命，还是后来的分道扬镳，都只是通往终局的必经之路。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回忆，而是清醒，是力量，是足以对抗“祂”和所有阻碍的计划。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身体的虚弱和意识的疲惫让他每一次移动都异常艰难。

那股源自世界本身的排斥力，正在不断加强，试图在将他抹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汪牧那熟悉带着担忧的声音。

“予恩？你醒着吗？”

予恩动作一顿，迅速收敛起脸上所有外泄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予恩。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