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亚特兰大之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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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废弃的街道染上一层不祥的金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
小队在一栋相对完好的双层民居内短暂休整。门窗已被林峰和摩根用找到的木板和家具加固,屋内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的气息,但至少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死寂与危险。
瑞克靠坐在墙边,就着水壶小口吞咽着压缩饼干。几天前腹部的剧痛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虚弱感,但更折磨人的是另一种疼痛——对妻儿安危的噬心焦虑。
他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洛莉和卡尔的模样,想象他们可能遭遇的种种不测,每一次想象都像钝刀割肉。
摩根坐在他对面,正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那把仅剩五发子弹的点三八左轮,杜安依偎在他身边,小口啃着饼干,大眼睛里还残留着对陌生环境的警惕。
林峰则站在被木板钉死的窗户缝隙前,透过狭窄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逐渐被暮色吞噬的街道。
“我们必须去亚特兰大。”瑞克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摩根,最后落在林峰挺拔的背影上。“洛莉和卡尔…他们一定在疾控中心,或者…或者去了政府设立的某个避难所。我必须找到他们。”
摩根擦拭手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他理解瑞克的心情,失去杰妮的痛苦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上。但理智告诉他,贸然进入那座曾经繁华的南方大都市,无异于自杀。
“瑞克,我理解。但是…亚特兰大?那里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灾难爆发时,那里…”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那里必然是行尸的海洋。
“我知道危险!”瑞克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但我是警察!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家人!而且,”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摩根下意识地想去扶,但瑞克稳住了自己,“我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能战斗!”
林峰缓缓转过身。窗外的最后一丝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眼神深邃,如同幽潭。他当然知道瑞克要去哪里,更清楚亚特兰大市区此刻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在原定的轨迹中,瑞克孤身闯入,几乎命丧坦克之中,若非格伦等人相救…而洛莉和卡尔,此刻根本不在危机四伏的市区,他们应该和肖恩一起,在城外相对安全的蓝岭营地。
但他不能说。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无法解释的悖论。他只能看着瑞克眼中那份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混合着父爱、责任和绝望的火焰。
“瑞克,”林峰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摩根说得对,亚特兰大市区…是重灾区。灾难爆发时,恐慌、踩踏、混乱…那里聚集的行尸数量,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而且,城市环境复杂,高楼林立,街道狭窄,一旦被围困,几乎没有生路。”
他走到瑞克面前,目光直视着他:“疾控中心?政府避难所?在那种规模的灾难面前,这些地方很可能第一时间就沦陷了,或者被恐慌的人群挤爆,根本无法维持秩序。幸存者…更可能的是逃往城外,寻找人烟稀少、资源相对充足的地方。”
林峰的话像冰水,浇在瑞克焦灼的心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符合逻辑,都指向最坏的可能。瑞克的眼神动摇了一下,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执念覆盖:“那我也要去确认!活要见人,死…死也要见尸!我不能就这样待在外面,什么也不做!”
“爸爸…”杜安小声地叫了一声,小手拉住了摩根的衣角。摩根看着儿子,又看看瑞克,心中充满了矛盾。他理解瑞克,但他也背负着保护杜安的责任。去亚特兰大?带着一个孩子?
“瑞克,”摩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们…我们可以先尝试在郊区寻找线索?或者,找找有没有其他幸存者团体?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时间!我们没有时间了!”瑞克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灰尘簌簌落下。“每一天过去,他们的危险就多一分!我不能等!”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瑞克粗重的喘息声。林峰看着瑞克眼中那份近乎偏执的坚持,心中无声地叹息。他知道,劝阻是徒劳的。
瑞克·格莱姆斯,这个角色的核心驱动力之一,就是对家人的守护。这份执念,在末日降临后,只会被无限放大。
他不能让瑞克一个人去送死。这不仅因为瑞克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更因为…在经历了住宅固守、街区突围、公园清剿,以及他分享的那些生存知识后,这个小队,虽然微小而脆弱,但已经初步建立了一种基于共同求生目标的联系。
摩根眼中的戒备淡化了,瑞克对他有了信任和依赖,杜安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孩童特有的信赖。他不能看着这个刚刚凝聚起来的小团体,因为瑞克的孤注一掷而分崩离析,或者看着他独自踏入死地。
林峰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走到自己靠墙放着的背包旁,拿出水壶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瑞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我们去亚特兰大。”
摩根和瑞克同时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但是,”林峰继续说道,目光锐利,“不是现在。我们需要准备。第一,你的体力,”他看向瑞克,“必须恢复到能进行高强度战斗和奔跑的程度。你现在走路没问题,但遇到尸群需要突围时,你能跑多远?能战斗多久?”
瑞克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林峰的眼神让他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林峰说的是事实。
“第二,我们需要武器和补给。”林峰看向摩根,“你的雷明顿是好东西,但子弹有限。我的撬棍近战还行,但对付成群的怪物效率太低。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枪,或者至少是更趁手的冷兵器。食物和水,也需要补充。进入市区,补给点更难找。”
“第三,路线和计划。”林峰走到窗边,用手指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简单划拉着,“不能一头扎进去。我们需要找到相对安全的进入点,规划好撤退路线。最好能找到高处,先观察市区内部的情况。盲目闯入,就是送死。”
林峰条理清晰的分析,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瑞克冲动的火焰,也让摩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至少,林峰没有盲目支持瑞克的冒险,而是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
“你说得对。”瑞克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妥协,“是我太急了。我们…需要准备。”
摩根也点了点头:“林峰考虑得很周全。我们确实需要更好的装备和计划。”他看向林峰,眼神中带着询问,“你知道附近哪里可能找到武器吗?”
林峰沉吟片刻,根据模糊的记忆和现实环境判断:“警局是首选,但很可能已经被洗劫或者被行尸占据。一些郊区的民宅,尤其是看起来比较富裕或者有狩猎习惯的人家,也可能有枪。我们明天可以尝试在附近搜索一下。”
接下来的两天,小队以这栋民居为临时据点,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瑞克在有限的食物和休息下,努力恢复着体力,进行一些简单的恢复性锻炼。
摩根则带着杜安,在民居内仔细搜寻,找到了一些罐头食品和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还有一把还算锋利的消防斧,这成了摩根新的近战武器。林峰则负责外围的警戒和探索。
在一次对附近街道的搜索中,林峰发现了一个小型五金店。店门被砸开,里面一片狼藉,大部分工具都被抢走了。
但他还是在角落一个倒塌的货架下,找到了一捆坚韧的尼龙绳、几把大小不一的扳手和螺丝刀,以及最关键的——两把刃口依然锋利的砍刀!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冷兵器,但比撬棍和消防斧更适合劈砍。
在返回临时据点的途中,林峰的目光扫过路边一辆侧翻的警车。车窗碎裂,驾驶座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一枚沾血的警徽。他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小心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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