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意识深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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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第七日，太虚峰静室。

林阳盘坐在林太玄的意识舱前，断角处敷着特制的灵药。舱内，先祖的大脑漂浮在营养液中，表面剑纹微弱但稳定。七日来，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沟通，都未能唤醒先祖意识。

"还是没反应？"秦沐晴推门而入，手中端着药茶。

林阳摇头，接过茶轻啜："损伤太重。可能需要特殊频率的刺激。"

秦沐晴看向角落。D-7静立如雕塑，银白的眼眸空洞无物。这七日来，她完美执行着维度监测任务，却对父母的呼唤毫无反应。

"星陨送来一份古籍。"秦沐晴取出一枚玉简，"记载了意识修复的秘法。"

林阳神识扫过玉简，眼前一亮："灵犀共鸣？"

这是一种古老的精神术，通过寻找意识体最深刻的记忆锚点，重新激活思维。风险在于，施术者也会深陷目标记忆，若意志不坚，可能双双迷失。

"我来。"秦沐晴决然道。

林阳握住妻子的手："一起。"

二人布置好防护阵法，将意识舱置于中央。D-7被动静吸引，机械地走来："检测到高风险意识操作，成功率17.3%。建议终止。"

"不，D-7。"林阳柔声道，"这是为了救灵儿。"

"灵儿......"D-7重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转瞬即逝，"无法理解。我是D-7。"

秦沐晴眼眶泛红，强忍泪水："很快你就会明白。"

术法启动。林阳和秦沐晴的神识如丝如缕，渗入意识舱。黑暗。无尽的黑暗。随后，零星记忆碎片如萤火浮现：

一场惊天大战......七位白袍人围剿一个血色怪物......胜利在望时，三人突然倒戈......背叛者将俘虏改造成控制核心......林太玄侥幸逃脱，却身受重伤......

"先祖......"林阳神识呼唤，"后人林阳求见。"

记忆碎片突然汇聚，形成一条小路。二人顺路前行，来到一座精神庭院。院中，一个青衫男子背对而立，身形虚幻如烟。

"终于来了。"男子转身，面容与林阳七分相似，"我等你多时。"

林阳和秦沐晴恭敬行礼。林太玄打量二人，目光在D-7身上停留："这就是那孩子？"

"是灵儿，我们的女儿。"秦沐晴哽咽道，"她为对抗伪神，强行分裂意识......"

林太玄叹息："维度之女的宿命。当年初代创造这一脉系，本为制衡系统。"

他解释，维度之女并非自然存在，而是初代设计的"活体钥匙"。当系统失控时，她们能牺牲自己重启维度网络。灵儿的分裂不是意外，而是触发了底层协议。

"有恢复可能吗？"林阳急切地问。

"有，但艰难。"林太玄指向D-7，"她的意识被分成两半：理性体执行任务，感性体沉睡。要唤醒，必须有人进入她的意识深海，找到灰灵并带回来。"

秦沐晴毫不犹豫："我去。"

"风险极大。"林太玄警告，"意识深海无边无际，时间流速异常。外界一刻，内里可能千年。更可怕的是......"

他顿了顿："灰灵未必愿意回来。分裂后的感性体只剩痛苦记忆，可能拒绝复苏。"

林阳坚定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尝试。"

林太玄欣慰点头："好，我教你'潜渊诀'。但记住，在意识深海，力量无用，唯真心可通。"

传授完毕，林太玄的身影开始消散："我的时间到了。记住，初代降临时，血色未灭......"

话音未落，庭院崩塌。二人神识回归本体，发现意识舱已耗尽能量，林太玄的大脑彻底沉寂。

"先祖？"林阳轻唤。

没有回应。秦沐晴探查后摇头："意识再次沉睡，短期无法唤醒。"

林阳握紧妻子双手："准备潜渊吧。"

......

静室中央，D-7被安置在特制阵法内。她安静盘坐，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林阳和秦沐晴分坐两侧，手结潜渊印。

"记住，"林阳叮嘱，"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迷失自我。"

秦沐晴点头："找到灰灵，带她回家。"

阵法启动，银光如水荡漾。二人神识离体，如潜海者般沉入D-7的意识表层。这里是一片纯白空间，无数数据流如鱼游弋，冰冷而有序。

"白灵的领域......"林阳神识传讯，"灰灵应该在更深层。"

他们向下潜行。穿过数据层后，空间变得灰暗朦胧，如同雾海。这是意识交界处，理性与感性的缓冲带。越往下，雾气越浓，最终变成粘稠的黑暗。

"小心。"林阳拉住妻子，"下面是痛苦记忆区。"

果然，刚穿过黑雾，迎面扑来无数记忆碎片——灵儿幼时练剑受伤、被同龄人孤立、目睹战争惨状、维度升华时的撕裂感......每个碎片都如刀割，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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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晴强忍心痛，继续下潜。黑暗渐浓，压力倍增。突然，前方出现微光。二人奋力游去，发现那是一个漂浮的透明气泡，里面蜷缩着灰发灵儿！

"灵儿！"秦沐晴激动呼唤。

灰灵抬头，眼神空洞："又是幻象......"

"不，是娘亲！"秦沐晴触碰气泡，"我们来带你回家。"

灰灵摇头："不回去......外面太痛了......这里安静......"

林阳柔声道："爹爹和娘亲都在等你。D-7需要你。"

"D-7？"灰灵惨笑，"她不需要我。白灵说得对，我只会拖累大家......"

她展示记忆：每次失控造成的破坏、为他人的担忧、分裂时的痛苦......这些记忆被反复播放，如同牢笼。

秦沐晴泪如雨下："可正是你的善良和勇敢拯救了大家啊！"

她将手贴在气泡上，共享自己的记忆——灵儿安慰受伤的小动物、为朋友挺身而出、在危机中永不放弃的希望......这些灰灵自己都遗忘的美好。

灰灵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这些......真的是我吗？"

"当然。"林阳也贴上手掌，"你是灵儿最珍贵的部分。"

气泡开始软化。灰灵犹豫地伸手，触碰父母的手印。就在此时，整个意识深海突然剧震！

"不好！"林阳警觉，"白灵发现我们了！"

上方黑暗撕裂，一道银光如剑刺下。白灵儿的声音冰冷回荡："非法入侵。立即撤离。"

灰灵惊恐后退："她来了......她会惩罚我......"

"别怕！"秦沐晴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跟娘亲走！"

白灵儿的身影在银光中浮现，银发如刃，眼神无情："感性体必须隔离。情绪波动危害系统稳定。"

她挥手射出银索，缠向灰灵。林阳挺身阻挡，神识如盾格挡："她是你的一部分！"

"错误。"白灵儿机械回应，"我是完成态，她是冗余数据。"

拉扯间，灰灵突然尖叫。她的身体开始分裂，一部分被银索牵引，一部分被父母拉住。痛苦如潮水涌来，记忆碎片疯狂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