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集《华阳破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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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奔雷

第一章 华阳困局:公元前273年,初夏的风裹挟着黄土,掠过韩国华阳城外的旷野,却吹不散城头上凝结的血色。

冯亭拄着半截断裂的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甲胄上满是干涸的血痂,左额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刚用麻布裹住,渗出血迹晕开深色的印子。城下,魏国的“晋”字大旗与赵国的“赵”字大旗交错林立,联军的攻城槌撞得城门“咚咚”作响,每一次撞击都像砸在守城韩军的心上。

“将军!西北角快撑不住了!”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来,声音里带着哭腔,“魏兵搭了三座云车,已经有百人登城了!”

冯亭猛地回头,望向西北角。那里的韩军士兵正用短刀、斧头甚至拳头与敌兵厮杀,城砖上的血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墙根积成暗红色的水洼。他深吸一口气,抽出腰间的剑:“跟我来!守住城墙,就是守住韩国!”

可士兵们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华阳被围已逾十日,魏赵联军号称二十万,日夜猛攻,韩军原本的三万守军如今只剩不到一万,粮草也只够支撑三日。更要命的是,韩国都城新郑的援军迟迟不到——新郑周边的兵力早已被抽调一空,韩厘王只能派使者向秦国求援,可秦国那边,至今没有消息。

“将军,”副将韩平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方才斥候回报,联军大营里新到了一批粮草,看样子,他们是打算长期围困了。”

冯亭沉默着看向远方的联军大营。夕阳下,营地里炊烟袅袅,甚至能隐约听到魏兵的歌声。他攥紧了剑,指腹触到剑刃上的缺口:“再派一名使者去咸阳,告诉秦相魏冉,若秦国再不出兵,华阳一破,韩国就只能降了魏赵——到时候,三晋合一,秦国的东出之路,可就难了!”

使者连夜出发,骑着韩国仅存的快马,朝着西方的咸阳奔去。冯亭站在城头上,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秦国,一定要来。

第二章 咸阳议兵

咸阳宫的议事殿里,气氛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韩使跪在殿中,额头磕得满是血印,声音嘶哑:“秦相大人,大王!华阳危在旦夕,韩军已无力支撑!若华阳失守,魏赵必乘胜攻新郑,韩国亡,则三晋合,到时候秦国再想东出,难如登天啊!求秦国出兵,韩国愿以南阳之地为谢!”

殿上的大臣们窃窃私语。宗室大臣嬴傒率先出列,拱手道:“大王,不可出兵!此前秦国助韩击退楚军,韩国却迟迟不交割许诺的土地,如今又来求援,此等反复无常之国,何必帮它?再说,魏赵联军二十万,我军若出兵,至少需十万之众,粮草耗费巨大,得不偿失!”

“嬴大人此言差矣!”另一位大臣立刻反驳,“韩国虽有失信之举,可如今是牵制魏赵的关键。若魏赵灭韩,实力大增,下一步必攻秦国河东之地,到时候战火就烧到秦国家门口了!”

争论声越来越大,秦王稷坐在王座上,脸色沉凝,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殿中那位身着黑色相服的人身上——秦相魏冉,他的舅舅,也是秦国最有远见的决策者。

魏冉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诸位争论的是利弊,可忘了一件事——秦国要的,不是韩国的南阳,是东出的霸权。魏赵如今联手攻韩,看似是针对韩国,实则是在试探秦国的底线。若秦国此次退缩,三晋便会以为秦国软弱,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嬴傒立刻反驳:“相邦,话虽如此,可派谁领兵?如今秦国能战之将虽多,却无一人能以少胜多,对抗魏赵二十万联军啊!”

魏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目光锐利如刀:“有一人,可当此任——武安君白起。”

“白起?”嬴傒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相邦,白起虽在伊阙之战大破韩魏联军,可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况且,他如今在武安练兵,远离朝堂,骤然委以重任,恐难服众!再说,魏赵联军在华阳经营十日,防备森严,白起即便有勇有谋,也未必能胜!”

“服众?”魏冉冷笑一声,“秦国用将,看的是战绩,不是资历。伊阙之战,白起以十万之众破韩魏二十四万联军,斩首二十四万,此等战绩,秦国谁能比肩?至于防备森严——魏赵联军围华阳十日,早已懈怠,若我军能出其不意,昼夜奔袭,必能一战破敌!”

秦王稷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舅舅所言极是。武安君白起,用兵如神,且行事果断,确是最佳人选。传寡人之令,召白起即刻从武安起兵,驰援华阳,兵力五万,由相邦全权调度粮草!”

魏冉躬身领命,目光望向殿外。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韩国的存亡,更关乎秦国的未来。而白起,就是那个能为秦国劈开前路的人。

第三章 武安点兵

武安城外的校场上,五万秦军将士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白起一身玄色战袍,腰间佩着那柄曾斩杀无数敌将的“破阵”剑,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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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白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韩华阳被魏赵联军围困,危在旦夕。大王命我等即刻出兵,驰援华阳!”

台下一片寂静,士兵们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兴奋。他们是秦军的精锐,跟着白起打过伊阙之战,知道跟着这位将军,不仅能打胜仗,还能挣军功、封爵位。

“我知道,此行路途遥远,且要昼夜奔袭,辛苦异常。”白起继续说道,“但魏赵联军虽多,却已懈怠十日,只要我等能在八日之内赶到华阳,出其不意,必能一战而胜!”

“八日?”台下有士兵低声议论,“武安到华阳,足有千里之遥,八日赶到,岂不是要日行百馀里?”

白起听到了议论,却没有解释,只是抬手示意副将蒙骜上前。蒙骜捧着一叠竹简,高声念道:“奉武安君令,此次行军,轻装简从!除武器、甲胄外,每人只带三日干粮,其余粮草由后方快马运送,沿途补给!若遇山地、河流,不惜一切代价快速通过!违令者,斩!”

念完,蒙骜将竹简放下,看向白起。白起拔出“破阵”剑,剑尖指向东方:“将士们!魏赵联军在华阳烧杀抢掠,韩民流离失所!此去华阳,不仅是为了韩国,更是为了秦国的霸权!斩敌一首,赐爵一级;斩敌将一名,赐爵三级!只要打赢这一战,你们的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愿意跟我白起杀贼的,随我出发!”

“愿随武安君!杀贼!杀贼!”五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校场周围的树木微微摇晃。

白起翻身上马,黑色的战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他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武安城,随即马鞭一挥:“出发!”

五万秦军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朝着东方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们的甲胄上,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一场即将席卷华阳的风暴。

第四章 千里疾行

行军的第三日,天降暴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秦军士兵的甲胄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泥泞的道路让马匹难以行走,士兵们的草鞋早已湿透,每走一步都要陷进泥里。

“将军,雨太大了,士兵们都快撑不住了,要不先找个地方避雨吧?”蒙骜骑着马,凑到白起身边,声音里带着担忧。

白起勒住马,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他回头望去,士兵们一个个浑身湿透,脸上满是疲惫,有的甚至开始掉队。

“不能停!”白起的声音异常坚定,“一旦停下,就赶不上八日之期了。魏赵联军在华阳多待一日,韩国就多一分危险,我们的机会也少一分!”

他翻身下马,走到一名掉队的士兵身边。那名士兵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腿上被树枝划了一道口子,雨水冲刷着伤口,渗出血来。士兵见白起过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坐在泥里。

“将军……”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实在走不动了……”

白起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递给士兵:“吃了它。”他指了指士兵的伤口,“让医官给你包扎一下,跟上队伍。记住,我们是秦军,是武安君的兵,没有走不动的路,只有打不赢的仗!”

士兵接过干粮,咬了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谢将军!我能走!”

白起站起身,对蒙骜说:“传令下去,医官即刻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体力不支的士兵可以骑马,马匹不够,将领们下马步行!所有人,加快速度,日落之前,必须赶到前面的山谷扎营!”

命令传下去,秦军将士们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将领们纷纷下马,把马让给受伤或体力不支的士兵,士兵们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前行。

接下来的几日,秦军日夜不停,白天顶着烈日行军,晚上借着月光赶路。有的士兵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被身边的战友叫醒后,揉了揉眼睛继续走;有的士兵脚磨起了水泡,挑破后裹上麻布,依旧咬牙坚持。

白起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战马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就下马步行,脚上的草鞋磨破了好几双,脚底也起了水泡,却从未说过一句苦。他知道,作为主帅,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士兵们的士气。

第八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前方的山峦上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奔了回来,声音里带着兴奋:“将军!前面就是华阳城了!联军大营就在城外三里处!”

白起猛地抬头,望向远方。隐约间,他能看到华阳城的轮廓,城头上的“韩”字大旗依旧飘扬。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身边的蒙骜说:“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半个时辰,吃饱干粮,准备进攻!”

第五章 华阳惊变

魏赵联军的大营里,一片歌舞升平。

魏军主将晋鄙正坐在大帐里,与几名将领饮酒作乐。帐外,士兵们有的在晒太阳,有的在掷骰子,有的甚至跑到附近的村子里劫掠,完全没有防备。

“将军,”一名将领端起酒杯,笑道,“华阳城就快破了,到时候我们拿下华阳,再乘胜攻打新郑,韩国的土地就归我们魏国了!”

晋鄙哈哈大笑,喝了一口酒:“说得好!那冯亭再能守,也撑不了几日了。秦国那边,听说韩使去求援了,可到现在都没动静,看来秦国是不敢来惹我们魏赵联军啊!”

“就是!”另一名将领附和道,“秦国也就欺负一下楚国,遇到我们魏赵联军,还不是缩在关中不敢出来!”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将军!不好了!秦军!秦军来了!就在营外三里处!”

“什么?”晋鄙猛地站起来,酒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你再说一遍!秦军怎么会来?他们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斥候喘着粗气,“秦军来得太快了,黑压压的一片,看样子有好几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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