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朱祁钰:琪亚娜贵妃,今天晚上由你来侍寝怎么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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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只有风穿过帐帘的呜咽声,衬得内帐格外静。琪亚娜坐在床沿,手里捏着狐裘的一角,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恍惚——陛下明明是在处理朝政,却偏要用“侍寝”的名义把她留在这儿,倒像是……倒像是怕她夜里乱跑,误了他的计划。可那锦盒就在眼前,她忍不住猜想,里面会不会是支簪子?像去年生辰时,他悄悄塞给她的那支银质狼簪,说“配你草原的性子”。
“宣府的粮草,还差多少?”朱祁钰忽然开口,头也没抬。
琪亚娜定了定神,回道:“上个月报上来的册子说,还差三万石。不过前几日臣妃让人查过,其实是宣府同知私吞了,他把粮草卖给了兀良哈三部,换了五百匹战马。”
朱祁钰的笔顿了顿,墨滴在“粮草”二字上晕开个小圈。“五百匹战马,够兀良哈三部过冬了。”他语气没什么起伏,“这个同知,是脱脱不花的远房表亲吧?”
“陛下圣明。”琪亚娜心里佩服,这些事她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陛下竟早已了然。她偷偷抬眼,见他鬓角沾了点墨渍,想伸手拂去,指尖刚抬起又猛地缩回,只假装整理狐裘的边角。
他又批了几本奏折,大多是关于北疆部落的动向:乃蛮部送来了贡品,是二十张上好的貂皮;吉利吉思部在阿尔泰山下杀了瓦剌西部的三个哨兵,怕是要起冲突;还有兀良哈三部,昨夜又往克鲁伦河方向增了兵,显然是怕真阿依娜突然发难。
“真阿依娜的性子,倒像你父亲年轻时。”朱祁钰忽然说,朱笔点在舆图上的“阿尔泰山”,“当年你父亲带三千骑兵,敢追着也先的主力打三天三夜,她说要打兀良哈,就绝不会等天亮。”
琪亚娜的心猛地一缩。她父亲去世时,她才十岁,这些事她还是头一回听说。更让她惊讶的是,陛下竟把她和真阿依娜都算在了父亲的影子里,仿佛她们姐妹俩,从来都不是他的外人。
“臣妃……”
“你父亲是个聪明人。”朱祁钰打断她,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圈,“可惜死得太早。”他放下笔,端起案边的茶盏,却发现早已凉透,便随手放在一旁,“他总说,博尔济吉特的女儿,既要会握剑,也要会看风。”
琪亚娜望着他的侧脸,忽然明白他为何要提父亲。那些被岁月掩埋的往事,原是系在她们姐妹之间的线,一头连着草原的血脉,一头牵着眼前的人。她想起真阿依娜腰间的短剑,那剑柄上的纹路,与镇北剑如出一辙——那是父亲当年亲手为两个女儿打的,说“姐妹同心,可断金”。
帐外传来梆子声,是三更了。朱祁钰放下笔,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风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漏下来,在雪地上洒了层银霜。“来了。”他轻声道。
琪亚娜立刻握紧了床头的镇北剑,却被朱祁钰按住了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别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帐内才有的喑哑,“让暗卫跟着就行,咱们继续‘批奏折’。”
他的指尖停在她手背上没移开,琪亚娜能感觉到那点温度顺着血脉往上涌,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奏。帐外传来极轻的衣袂声,像夜鸟掠过雪地。接着是静思房方向隐约传来的铁链响动,很快又归于寂静——显然是假阿依娜的人得手了。
朱祁钰重新坐回矮几旁,拿起朱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宣府的粮草,明日让李三儿去调,从密云卫调五万石,直接送进真阿依娜的营中。”他慢悠悠地说,“记住,要让兀良哈的人‘恰好’看见。”
琪亚娜点头应下。她知道,这五万石粮草,是递向真阿依娜的橄榄枝,也是给兀良哈三部的提醒——大明的粮草,只给朋友。更重要的是,这是在告诉真阿依娜,她们姐妹的帐,始终是向着彼此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边泛起鱼肚白。朱祁钰终于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他把朱笔搁在笔山上,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起身时,衣摆扫过案几,那只锦盒掉落在地,滚到琪亚娜脚边。
她弯腰拾起,打开一看,里面不是簪子,而是半块玉佩,与她贴身戴着的那半正好能合上。那是父亲的遗物,她一直以为遗失在了草原,没想到……
“找了三年。”朱祁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去年在大同的旧物堆里翻到的,想着等你来北疆,亲手给你。”
琪亚娜捏着玉佩,指尖冰凉,眼眶却有些发热。她忽然明白,所谓“侍寝”,不过是他找的借口,想让她在这风雪飘摇的北疆,能有片刻安稳,能知道无论何时,他都记得她的根,记得她和真阿依娜共同的血脉。
“天亮了。”他望着帐外,“你去看看赵姑娘醒了没,让她把兵符准备好,三日后的行程,该敲定了。”
琪亚娜起身,将玉佩贴身收好,捡起落在地上的狐裘,想递还给陛下,却被他摆手止住。“你穿着吧。”他说,目光落在她腰间重新系好的镇北剑上,“去见真阿依娜的路,比这儿冷。告诉她,她要的战马,朕让人备好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是……她妹妹的意思。”
琪亚娜走出内帐时,晨光正透过棉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赵婉宁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沿喝粥,看见她进来,笑了笑:“贵妃昨夜歇得好?”
琪亚娜摸了摸身上的狐裘,暖意从皮毛里渗出来,熨帖得很。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镇北剑,剑鞘里的半块玉佩轻轻晃动,像是在与心脉共振。
是啊,急不来。就像这烛影摇红的一夜,看似什么都没发生,陛下却在灯下铺好了前路,算好了瓦剌的动向,甚至悄悄把她和真阿依娜的姐妹情分,织进了这盘大棋里。
帐外的雪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琪亚娜握紧了腰间的镇北剑,这一次,剑柄不再发滑——她知道,三日后见到真阿依娜时,无需多言,只需亮出这剑,递上那半块玉佩,她的姐姐自会明白,这风雪北疆里,她们从来都不是孤军。而昨夜的“侍寝”,不过是帝王最温柔的筹谋,让她带着满格的暖意,去赴那场姐妹重逢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