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狭隘的爱恨情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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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苍不知何时也下了车,踱步到他身边,瞥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蒸笼,对着还在哽咽的王二扬了扬下巴,言简意赅:“她给你钱了,包子。”
王二愣了半秒,如梦初醒,立刻手忙脚乱地从蒸笼里拿出两个最大最热乎的肉包子,用油纸包好,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玄苍接过,看都没看,就递给了宁念一个。自己则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大口,咀嚼着,微微点头,似乎在评判这凡间食物的味道。周围的魔卫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维持着冷酷的表情,肩膀却在微微耸动。
当晚,皇宫设下国宴,为宁念与玄苍接风。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丝竹声声,歌舞曼妙,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宁念一身利落的墨色劲装,与周围华服盛装的王公贵族格格不入。她挽着玄苍的手臂,缓步踏入殿中。
那一瞬间,殿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却写满了同一种情绪——恐惧。
当初在朝堂上唾沫横飞,历数她“妖女”罪证的御史大夫,此刻正端着酒杯,手抖得如同风中残叶,酒水洒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曾经在赏花宴上,当众讥讽她衣着寒酸、不过是萧将军一个玩物的贵女,此刻正死死地埋着头,恨不得把脸藏进面前的汤碗里,生怕被宁念看到。
宁念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龙椅上那个坐立不安的身影上。
大雍皇帝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龙椅上站起,甚至快步走下台阶,亲自相迎:“和平使者……大人……魔尊……二位大驾光光临,朕……我朝蓬荜生辉!”他的声音都在打颤,早已没了九五之尊的威仪。
宁念只是淡淡点头,神色坦然。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她的存在,她此刻的身份,她身边的男人,本身就是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殿中每一个人的脸上。
宴席开始,曾经高高在上、被众星捧月的皇城公主,此刻正作为一名陪侍,负责为宁念这一桌布菜斟酒。她穿着宫女的服饰,低眉顺眼,连头都不敢抬。当她颤抖着手为宁念斟酒时,终究因为过度紧张,手一抖,几滴清冽的酒液洒在了宁念的手边。
公主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膝一软就要跪下请罪。
“无事。”宁念的声音响起,平淡无波。她端起那杯酒,在公主惊恐的注视下,一饮而尽。然后,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责罚都要令人感到窒息。
玄苍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宁念身边,姿态慵懒而优雅。他会旁若无人地为宁念夹她爱吃的菜,会用自己的餐巾细致地擦去她唇边不存在的油渍,甚至在歌舞乏味时,直接对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换掉。
他每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占有。那睥睨众生的气场仿佛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大殿,让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这个女人,是他罩着的。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她分毫。
宴后,戍边老将亲自前来,以最隆重的礼节,将二人迎入将军府。这是除皇宫外,他们在此次帝都之行中,踏足的唯一一处府邸。
老将军须发皆白,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没有说太多虚伪的客套话,只是对着宁念,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老夫,为当初整个将门世家对宁念大人的偏见与不公,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是我等有眼无珠,险些让人族蒙受奇耻大辱,更险些……失去一位真正的英雄。”
宁念坦然受了这一礼,然后亲自将他扶起:“将军言重了。是非功过,历史自有评判。”
席间,气氛比在皇宫时要轻松许多。有人聊起战后帝都的局势变动,无意中提及:“说起来,那位与宁念大人有过婚约的萧家,在萧将军战死后,真是树倒猢狲散。据说他那一族仗着他的势,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没了靠山,立刻就被反攻倒算,族人四散,下场颇为凄凉。”
满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念的反应。
宁念正端着一杯清茶,听闻此言,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她将茶杯凑到唇边,轻啜了一口,然后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故事。
桌下,玄苍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赞许。宁念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那一刻,她感到心中最后一点关于“萧郎”这个名字的尘埃,也终于被风吹散,再无痕迹。她的眼界与世界,早已超越了那些狭隘的爱恨情仇。
离开将军府时,仪仗的辉煌灯火照亮了长街。街角阴暗处,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女乞丐,在看到宁念的瞬间,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想冲过来。
“表姐!念念表姐!是我啊!我是林婉儿!求求您饶了我吧!”她嘶声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尖利刺耳。
然而,她还没能靠近车驾三丈之内,就被两名魔卫像驱赶一只苍蝇般,轻易地拦下,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宁念坐在车中,自始至终,目光都未曾向那个方向偏转一寸。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宁念便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行宫。她买了一束最新鲜的白色雏菊,去往城郊,祭拜了那位曾在边境线上帮助过她、教她医理的游方医者。
墓碑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孤寂。宁念将花束轻轻放下,用手拂去碑上的尘土,轻声道:“先生,你看,这世道,终于要开始变好了。那些逝去的英魂,可以安息了。”
一阵清风拂过山岗,吹动了她的发梢,也吹动了墓前的青草,仿佛是故人无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