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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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山玩水一般走了两天才到了琅琊山,已是三月十三下午。
琅琊山果然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不少野花散发幽香,处处是数百年的大木,繁茂秀美。
日开林霏,云归穴暝,山间时时晦明变化。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
这亭子小巧独特,具有江南亭台特色。它紧靠峻峭的山壁,飞檐凌空挑出。
“翼然,即飞檐如大鸟展翅一般。自此亭起,世人给新建的亭子命名就想起个翼然。其实不然,只有南方这种飞檐高高跷起的才翼然,北方那种平平的,翼个屁。”杜仪说道。
“亭子乃小品也,世人就爱用诗词文章中之妙词命名,陶然、悠然、爱晚、沧浪、翠微等等,富贵人家园林里面重名的亭子委实不少。”杜仪哈哈笑着。
俺道:“老欧说了,作亭者和尚智仙也。因何命名这亭子叫醉翁亭?应该叫智仙亭。”
俺觉得这个智仙和尚应该和老大是一辈的,智仙、智真、智清、智深。。。
俺又道:“他在此饮酒,喝一点儿就装醉,自号醉翁。“年又最高”这句估计是屁话,不到四十岁,能高到哪里去,俺就不信在这里跟他喝酒的就没有五六十岁的,他说他年龄最高,无非他官职最大罢了。这文章里出现好几次太守,嘿嘿,老欧是个官迷。”
“是极是极,一篇文章总是本官本官的,我是太守,太守是我。如果我老爹敢这么写,我爷爷能揍他。”,杜仪笑道。
“老欧不仅官迷,据说还是个扒灰开山怪?”
据传“扒灰”一词的来历,就因他而起。 扒灰这个词儿,俺就颇感有趣,文人嗨。
杜仪神色也龌龊起来:“不单单欧阳修,还有人说王安石与儿媳,也有说苏东坡与儿媳的,反正这帮前辈很那啥。”
“你们两个龌龊鬼!”杜娘子大声吼道,还对两人扬了扬拳头。
杜仪要向妻子证明自己说的没错:“老欧花甲之年,都六十多了,一个姓蒋的御史弹劾他“私从子妇”,说他与大儿媳吴氏有染。还是老欧的堂小舅子爆的料,拿这首《醉蓬莱·见羞容敛翠》做证据:见羞容敛翠,嫩脸匀红,素腰袅娜。红药阑边,恼不教伊过。半掩娇羞,语声低颤,问道有人知么。强整罗裙,偷回波眼,佯行佯坐。更问假如,事还成后,乱了云鬟,被娘猜破。我且归家,你而今休呵。更为娘行,有些针线,诮未曾收啰。却待更阑,庭花影下,重来则个。”
俺帮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老欧又爱做些骚诗,活该。”
杜娘子翻了翻白眼。
官儿们互相咬,一咬下去,入骨三分。欧阳修真扒灰还是假扒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洗不清了,跟俺脸上的金印一样。
先到琅琊寺里报上了名号,交了份子钱,寺僧按照集会名单给杜仪夫妻安置了一间客房。
杜仪建议俺也参加这次雅集,俺给拒绝了,俺雅不来,跟杜仪胡侃还行,别人就算了。
俺帮着两人安置了行礼、马车。自己就到琅琊寺外的道观玉皇观挂单蹭住。。。俺是道人!
这道观甚是久远,琅琊山原为道士所占,后逐渐被和尚占据,现在这古老道观已经残破,只剩下一个供奉玉皇大帝的无梁殿,廊面阔五间,殿内面阔三间,进深三间,神像已经开始残破。只有一个年老道士在此住着,俺与其见礼,说明原委,奉上五两银子,就获得一间小屋的使用权。
与这老道士攀谈了,不像是个得道的,身体状态也是不好,估计不用几年这地方就会归了琅琊寺。
第二日,俺换了服饰,一身青色长道袍,脚下云袜八方鞋子,头发依然两个抓髻。身收拾停当,就去那佛寺与杜仪夫妻两个会合。
杜仪夫妻都洗漱了,更换了衣物,男的依然方巾宽袍,女的袄裙褙子。
又是一天的游玩,至下午申时方兴尽而归。
杜仪说这次雅集,共五天,就科举举业和学问探讨两项内容互通有无,集思广益。
这儒门显学修持,也有地侣法财四项。与会中人都有文名,至少是个资深或神童一般的人物,普通的都无颜参加。
又要交雅集份子钱,十两起底,淘汰了那些无钱的穷酸。
这次进士邀请了不少,前辈的自然经验越多越好。
第二天,醉翁亭一带就满是方巾宽袍的儒教中人,穿着基本一致,不外乎黑色头巾,深色直裰,多着朱履。
自有他们圣教的一番仪式举行,礼敬谦让再请再辞再请的一一安排了诸人能满意的位子,坐下了,就开始了集会事项。
首先是科举举业方面的探讨,几位进士介绍经验及具体考题以及历来分析。
俺在外围旁观,这里有几位文人界知名僧道,俺报了个假名,厮混了一下。
听得没什么乐趣。
如此过去四天,最后一天分组讨论,他们彼此熟悉的人凑一起探讨学问。
俺也去听了几场,有一场是女人与读书的问题。
听那主讲说,女子无才便有德,女子要遵从道德规范,三从四德,做一个贤妻良母就行。多少认得些字就行,读书就读《女四书》、《烈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就行。纺织和操持家务才是女子最主要的事。
俺恍然,这是说上流阶层人家怎么教育女子的。否则,怎么还能读的起书?
拿潘金莲来说,她哪里能捞着书读?俺夜叉嫂嫂,也哪里能捞着那么些书读?宋公明杀的那阎婆惜,哪里读过那么些书?能学百家姓、千字文识字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老大智深大和尚就不识字。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即使不读书,难倒就都恶毒了?老四曹正的婆娘就颇贤惠。
上流阶层家出来的女子读书了,就不恶毒了?那张都监的婆娘毒的很啊。
还有这些读书人,书倒是读了一肚子,烂人却变得更烂了,那蔡京,书读的少吗?
所以,人性好坏与读书,可能不存在关系。
还有一场,却是杜仪讲对《诗经》的理解。
杜仪道:“《凯风》一篇,现在先生们解释说七子之母想再嫁,我说挺玄!现今女子十四五就嫁人,周代多是二十方才嫁人,养到第七个儿子,又长大了,那母亲也该有多少岁了,四十好几快要半百了吧?那有想嫁之理?所谓‘不安其室’者,不过因衣服饮食不称心,在家吵闹,七子所以自认不是。这话前人不曾说过。当然除非一胎七人,或是一连四个双胎也是有的。如此三十岁上下倒也是可能。”
众人皆笑。
又道:“《郑风》女曰鸡鸣一篇,先生们只是说他‘不淫’。我认为非也,但凡君子,横了一个做官的念头在心里,便先要骄傲妻子。妻子想做夫人,想不到手,便事事不遂心,吵闹起来。你看这夫妇两个,绝无一点心想到功名富贵上去,弹琴饮酒,知命乐天,这便是三代以上修身齐家之君子。这个,前人也不曾说过。”
又道:“据小弟看来,《溱洧》之诗也只是夫妇同游,并非淫乱。”
有那相熟的朋友就起哄道:“怪道这几日清早、夜间老哥同老嫂在这山间树林里大乐!这就是你弹琴饮酒,采兰赠芍的风流了。”
众人一齐大笑。
俺乐了,这不就是所谓声闻与缘觉吗?
声闻不再有,儒门大宗师留下文字,后人自己解释,能学到什么算什么。。。
文人有文会,尚能互相探讨,互相激发,取长补短,增进不足;
武人,同一门派的,里面如何学习俺不清楚。不同门派的,就设个擂台,互殴生死。或许旁观者也能看个门道,增进不足。但却真不如文人这样有很大帮助。那泰山擂又快开始了。。。
文会结束,杜仪夫妻会同友人一起去那江宁,俺却要去扬州看看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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