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柳府往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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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凡心【不早不晚，梁东来偏偏这时候寻到柳沈氏的要命把柄？】

几经深思衡量，徐凡心感觉到似有人在微不可察的导引，会是谁呢？

事关嫡皇子被害，京兆尹自昨天下晌收到案情，彻夜难眠，今早直接在朝会将嫡皇子被害一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出口，满堂惊愕，哗然一片。

帝王脸色铁青，爆发雷霆怒喝，已然证据确凿之下，当下就要将柳霄汉格杀，皇太子与众朝臣跪了一地，声声为柳霄汉求情。

肱骨忠臣怎可因妇人之毒枯骨埋土，岂不让忠臣寒心。

经历一上午的唇枪舌战，最终，沈氏柳夫人被判处以极刑，工部侍郎柳霄汉因治家不严，被革去官职，退回平民，永不为朝廷所用。

自此，柳氏退出禹都风云，一个即将晋升为新门阀的家族被扼杀在摇篮。

太子府。

司空景明今早朝会归府便满脸阴寒。

柳霄汉因跟司空景明名义上的母家沈氏有姻亲关系，多年来一直被司空景明重用，而柳霄汉本人也有能力有心计，本想抬举他在工部做大，把苟延残喘的顾氏门阀顶下去，谁料想，多年培养，栽在一个后宅妇人身上。

这于司空景明来说，无异于被砍掉一只得力的手臂。

依照京兆府尹所言，重提旧事立案的是柳沈氏的一个旧仆。

什么旧仆，在司空景明看来，不过是帝王在暗箱操作，回击他灭掉安家的一个下马威罢了。

柳家彻底退出朝堂，那么顾家在工部的势力就会慢慢回温，说到底，还有帝王要为那个挂着顾姓的私生皇子造势的意思。

怒不可遏之下，司空景明对嫡皇子被害一案就是这样解读的。

而事件只要跟帝王之意挂钩，就不会是单纯简单。巅峰上不多的几个人，对皇帝的一言一行都会掰开了揉碎了去从各个角度解读，而他们绝不会去考虑那个最简单的答案。

这对帝王来说，实际也是个突发的偶然事件。

皇宫，太极殿。

司空德衍在御案后的龙椅上静坐许久，平日不显情绪的瞳孔有了明显的幽深。

常年在无上高位已经习惯了掌控，对突发事件有着本能警觉。表象上来看，太像是他对太子的敲打，显然此事也已经被太子记在他头上。

这件事，让司空德衍很被动，事关嫡皇子，事关沈皇后，也就相当于事关沈氏门阀，他没办法不做出绝对的态度，给沈皇后一个交代。

从安氏突然被灭，司空德衍脑海中的棋局就在悄然转变，让他产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机感。

也或许是他多想。

静坐的帝王眸光恢复深邃平和，安氏覆灭让他暴露的风险直接消失，嫡皇子之死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相关人员都死了，这个事情，随着柳沈氏伏法，柳家退出朝堂，就该是尘埃落定的最后落幕，他依旧是王朝绝对的掌权者。

谁都不能撼动他的绝对地位。

柳府。

肉眼可见的外表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朝廷高官府邸的庄严。

因刚经历京兆司捉拿杀害嫡皇子的凶手--柳沈氏，内里此时稍显凌乱。

柳沈氏已经被带走，等待她的是极刑处死。

柳霄汉一脸阴霾灰败，被母亲柳老妇人骂的狗血喷头也一言不发。

突逢大祸降临，柳老妇人这个年纪很信鬼神因果轮回。

被气到差点昏厥，还是在指着鼻子骂柳霄汉，平日最疼宠的柳桑桑无论怎么劝说她，柳老夫人依旧声声痛骂。

“报应啊，报应啊柳霄汉，你跟你爹一样，都不把女人当人，你爹遭了报应早死，你瞧瞧你如今，算计摸爬二十年，不还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样子？”

“当年郑玉瑶是跟着你离开的娼门，对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生下我柳家第一个骨血，可怜呐，生下孩子当天就被你抛弃，如今我那无缘得见的孙子都不知是生是死，你简直是在造孽呀！！”

柳霄汉最恨人提及这个往事，不再沉默，“什么孙子，那就是个双性怪物！是男是女都说不清，难道我要把他接到家里让他辱没我柳家门楣吗？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柳老夫人直接哭出来“不过是个双性，哪怕是缺胳膊少腿，也是你亲生骨肉，当个奴仆养在身边又如何？你不要就不要，也不缺银钱为什么要把那母子转卖，为什么要阻止我去寻找那孩子的下落！你就是心肠狠毒要让那母子俩走投无路去死！”

“沈氏那个坏心眼儿的，我也早告诉你那是个自私恶毒的人，她心里只有她自己，拿桑桑这个亲生骨肉都不当人，要不是我把桑桑接到乡下去养，桑桑都长不大！你偏要攀沈氏的高枝，放任沈氏在府邸恶行跋扈，得她旧仆反噬丧命也是她的报应！”

“我生你这个儿子是我前世的业果，操心到如今我也算还完了。陛下没抄没你家产，你就好好守着被沈氏教坏的儿子在禹都过吧，我还是带桑桑回乡下去，靠我几十亩的良田和两间铺子的陪嫁，我们娘俩也饿不死。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大悲大怒大哭，年近七十的老人家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捂着心脏处，脸色很快变的黄白，柳桑桑焦急的哭喊，“祖母！祖母您别吓桑桑啊！”

被母亲断绝关系，柳霄汉脸色阴冷却并不在意，眼睁睁看着没有丝毫要上前关心的意思。

柳府奴仆因官兵来往，不敢靠近主院，连主屋廊檐下什么时候站着个人都没发觉。

那人唇带浅笑，一双温柔桃花眸却阴鸷诡谲，入耳是柳桑桑越来越焦急呼唤祖母的声音，又稍等一刻，柳风絮提着药箱子，从一个视线死角处现身，不徐不疾往堂庭走去。

屋外日光打在柳风絮身上照出一道斜长的影子，柳桑桑转头，那人虽背光走来，五官模糊，从精瘦欣美的身形也可以看出，是她因祖母身体不适，让人请来的柳风絮。

柳桑桑恍若看到救星，急切道“柳大夫，快来看看我祖母，她这会儿已经口眼紧合叫不应了。”

柳风絮已经恢复坦然清冷，闻言疾走两步，先进行‘望闻问切’的望，很快指尖准确找到手掌几处穴位进行按掐，柳老夫人口齿松缓，悠悠醒来。

睁开眼入目是柳风絮眉眼柔和的清俊面庞，柳老夫人心中暖流涌动，总感觉面前的年轻大夫看着很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