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黄皮子讨封:东北山村夜魇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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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兰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桂兰醒来时,发现王老五不见了,炕上只留下一堆鸡毛和血迹。她疯了似的跑出屋,只见王老五正蹲在院墙角,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一块石头不停地砍,嘴里念叨着:“砍死你……砍死你……”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鸡的还是他自己的。

屯里人闻讯赶来,看到这场景都吓坏了。李老汉赶紧又去请胡老太太,可胡老太太来了之后,只是叹了口气,说:“这黄皮子下了死手,怕是没救了。它这是要把王老五的魂魄磨没,让他变成行尸走肉。”

从那以后,王老五彻底成了个废人。他不再说话,整天蹲在墙角,要么抓着泥土往嘴里塞,要么对着空气“吱吱”叫。而他家的怪事更是层出不穷。先是米缸里的米莫名其妙地减少,明明盖得严严实实的,第二天早上却少了一大半,缸底还留下几个梅花状的小脚印。接着,柜子里的干粮、挂在房梁上的腊肉,也总是不翼而飞,每次丢失的地方,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臊味。

张桂兰知道,这是黄皮子在报复,偷他家的粮食。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还要照顾疯了的丈夫,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屯里人可怜她,时不时地送点吃的过来,但每次送来的东西,不出三天准会消失,气得张桂兰直哭。

“这可咋活啊!”张桂兰坐在门槛上,抱着孩子抹眼泪,“那挨千刀的黄皮子,咋就跟我们家耗上了呢!”

有天晚上,我跟着我爹去给张桂兰送点玉米面。刚走到王老五家附近,就听见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尖声尖气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爹让我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进去了。没过一会儿,他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脸色煞白:“快走!快走!别进去!”

我问咋了,我爹心有余悸地说:“我进去就看见王老五跪在地上,对着墙角磕头,嘴里喊着‘黄仙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墙角那儿蹲着个东西,黄乎乎的,看身形是只大黄皮子,正用爪子指着米缸,嘴里‘吱吱’叫着,像是在说话。张桂兰吓得躲在炕角,一动不敢动。”

我听得头皮发麻,赶紧跟着我爹跑了。

从那以后,王老五家的怪事更邪乎了。有屯里人半夜路过,看见他家窗户上映着两个影子,一个是王老五,另一个是个佝偻着身子的黄影,像是人又像是兽,两个影子在屋里晃来晃去,还传来“吱吱”的叫声和王老五的哭喊声。

转眼到了年根,屯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只有王老五家冷冷清清,一点年味都没有。张桂兰实在没办法了,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把王老五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可没过几天,娘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张桂兰回去后也不对劲了,整天说胡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念叨着“黄仙爷别找我”,跟王老五当初的症状一模一样。娘家人吓得赶紧把她送了回来,还请了个更厉害的道士来。

那道士来了之后,围着王老五家转了一圈,眉头紧锁:“此乃黄皮子中的‘讨债鬼’,积怨已深,寻常手段难除。”他让村里人找来七根桃木桩,按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在王老五家周围,又在门口挖了个坑,埋了一把糯米和黑狗血。

“今夜子时,此妖必来。”道士说着,拿出几张符,贴在门窗和桃木桩上,“届时我会做法,请雷神镇邪,你们都待在屋里,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到了半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躲在屋里,透过窗户缝往外看,只见王老五家上空阴风怒号,飞沙走石,那些桃木桩上的符纸在闪电中发出金光。

突然,一声巨响,像是炸雷在头顶响起。紧接着,我听见王老五家传来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不像人也不像兽,听得人浑身发抖。我爹紧紧捂住我的耳朵,但那声音还是钻了进来,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痛苦。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风雨才渐渐平息。第二天早上,村里人去王老五家看,只见门口的桃木桩倒了三根,地上有一滩发黑的血,还有几撮黄色的兽毛。屋里,王老五和张桂兰都昏迷在地上,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但身上的邪祟之气似乎消散了。

那道士收了法具,对村里人说:“黄皮子已被雷神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但这宅子阴气太重,你们最好搬离此地。”

后来,王老五和张桂兰虽然醒了过来,但精神都受了刺激,变得痴痴呆呆的,见了人就躲,嘴里还时不时地念叨着“黄仙爷”。他们家的那座老房子,从此就成了屯里的禁地,没人敢靠近。

我离开葫芦屯很多年了,可每次想起王老五家的事,心里还是会发怵。尤其是想起那只黄皮子讨封时的眼神,绿幽幽的,透着股子狡黠和怨毒,还有王老五被附身后那副吃鸡毛的模样,简直像噩梦一样。

屯里的老人说,黄皮子这东西,最是记仇,也最通人性。你敬它,它或许会帮你;你惹了它,它能跟你耗上几代人。王老五就是吃了不懂敬畏的亏,一句不当的话,就招来了这场横祸。

现在每次回屯里,路过王老五家那座空荡荡的老房子,我都会忍不住加快脚步。那房子如今已是断壁残垣,屋顶长满了荒草,门窗破败不堪,只有墙角那几根歪歪扭扭的桃木桩,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邪祟往事。

东北的冬天,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每当寒风吹过那片老林子,发出“呜呜”的声响时,我总会想起王老五家屋顶上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想起那尖声尖气的“吱吱”叫声,想起那个黄乎乎的影子蹲在墙头上,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这世上的邪乎事,有时候你不信不行。老辈人传下来的话,都是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就像那黄皮子讨封,看似荒诞不经,可一旦真的遇上了,那就是躲不开的劫数。

直到现在,每当我在夜里听到类似老鼠跑动的声音,或者闻到一股淡淡的臊味时,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东北的寒夜,看见那只金黄毛色的黄皮子,正歪着头,用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看着我,嘴里尖声尖气地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那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永远扎在我记忆的深处,提醒着我,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在那深山老林里,在那月黑风高的夜晚,千万不要轻易招惹那些通了灵性的畜生,否则,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被缠上的,会不会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