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红戏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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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到那粒珍珠的时候,后颈的汗毛突然全竖了起来。

凌晨三点的杂物间里,手电筒的光在积灰的木箱上晃出斑驳的影子。指尖下的珍珠凉得像块冰,明明是盛夏,我却打了个寒颤。这粒珍珠嵌在戏服的领口上,旁边还有十几粒一模一样的,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这是我在老街戏班打杂的第三个月。老板说我是个孤儿,收留我算积德,可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尤其是后院那间锁着的杂物间,每天半夜都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穿针引线。

"那东西不能碰。"老张头昨天擦戏台时跟我念叨,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后院的方向,"民国那时候就有了,穿谁身上,谁就得替它唱戏。"

我当时只当他是老糊涂了。直到今晚,我亲眼看见那件红戏服自己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戏班的老人们都叫它"红绣鞋",其实是件旦角穿的袄裙。大红色的缎面上绣着缠枝莲,针脚密得透光,领口那圈珍珠摸上去滑溜溜的,像是刚被人盘过。

我第一次见它是上个月的暴雨夜。那天电路烧了,整个戏班一片漆黑,我抱着蜡烛去杂物间找保险丝,刚推开门就看见角落里立着个红色的影子。

起初以为是挂着的戏服,可那影子的肩膀在动,像是有人在抖水。我举着蜡烛走近了些,才发现是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戏服,正自己慢慢展开下摆,水珠顺着裙摆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谁在那儿?"我嗓子发紧,蜡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没有回应。但那件红戏服突然像被人穿在身上似的,猛地挺直了领口,珍珠在昏暗中亮得刺眼。我转身就跑,后背撞到门框都没觉得疼,直到冲进自己那间堆满道具的小阁楼,插上门闩,心脏还在胸腔里撞得像打鼓。

第二天问老张头,他蹲在墙角抽烟,半天没说话,最后吐出句:"那戏服是民国二十三年的,穿死过三个角儿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讲起红戏服的往事。

第一个穿它送命的是个叫月红的坤角,当年在这一带红得发紫。有天唱《霸王别姬》,她刚穿上这件红戏服,就突然在台上定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第三排的位置。锣鼓声停了,她还保持着虞姬舞剑的姿势,嘴角慢慢咧开个诡异的笑,接着就一头栽倒在台上。

台下的人以为是戏里的情节,还在鼓掌。直到后台的人冲上去,才发现月红的身子已经硬了,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血把戏服的袖口都染红了。

"那之后戏班停了三年,"老张头磕了磕烟灰,"再开的时候,老板不信邪,把那戏服找出来给新角儿穿。"

第二个出事的是个十七岁的学徒,跟我现在差不多大。也是在后台试衣服,刚系好腰带就开始尖叫,说有双冰冷的手在摸他的后背。旁边的人吓得去拉他,可那戏服像长在了他身上似的,怎么也脱不下来。

"最后他缩在墙角,脸白得跟纸一样,"老张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嘴里念叨着'别拉我',然后就没声了。等我们撬开他的嘴,里头全是戏台子上用的油彩,红的绿的混在一起,跟血似的。"

这两个故事让我好几天睡不着觉。可真正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老张头最后那句话:"他们都说,是月红的魂儿附在戏服上了,她一辈子没嫁,就想找个年轻的陪着。"

阿俊是在我来戏班半年后失踪的。

他比我小两岁,是老板的远房侄子,总爱跟我抢着干轻松的活。那天下午,我们俩被派去打扫杂物间,他一眼就看见了压在木箱底下的红戏服。

"这玩意儿真好看。"他蹲下去,手指戳着领口的珍珠,"比我姐结婚时穿的婚纱还亮。"

"别碰。"我想起老张头的话,心里发慌,"老张说这衣服不吉利。"

"迷信。"他嗤笑一声,直接把戏服拽了出来。灰尘扬起,呛得我们直咳嗽。阳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得红戏服像团燃烧的火,那些缠枝莲的图案像是活过来了,在布面上微微晃动。

阿俊突然来了兴致,非要试试。我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那件红戏服套在身上。他个子比我高,戏服的下摆刚到膝盖,显得有点滑稽。

"怎么样?像不像名角儿?"他转身问我,脸上还沾着灰,和精致的戏服格格不入。

我没说话。不知怎么的,他穿上戏服后,脸好像突然白了好多,嘴唇却红得异常,眼睛里的光也变得呆呆的,不像平时那个活蹦乱跳的少年。

"你看镜子。"我指着杂物间墙上那面裂了缝的铜镜。

他走过去,刚站稳,镜子里的他突然咧开嘴笑了。不是阿俊平时那种大大咧咧的笑,而是嘴角往两边扯,露出尖尖的牙齿,眼神里全是怨毒。

阿俊"啊"了一声,吓得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道具架。锣鼓镲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看见了吗?"他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想脱戏服,可那腰带像是长死了似的,怎么也解不开,"镜子里的不是我!"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哭声。细细的,像蚊子叫,又像婴儿的啼哭声,从戏服的袖口传出来。

"谁在哭?"阿俊的脸更白了,他使劲拽着戏服的领口,脖子被勒出红痕,"快帮我脱下来!好冷!"

我冲过去,抓住戏服的袖子想往下扯。可刚碰到布料,就像摸到了冰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冻得我骨头缝都疼。更可怕的是,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手往上爬,滑腻腻的,像是蛇。

"啊!"阿俊突然惨叫一声,身子猛地向后仰。我看见他的后背拱起来,像是有只手从里面往外顶,衣服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救命!"他朝我伸出手,可他的手指正在变长,指甲变得又尖又黑,根本不像人的手。

哭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尖利的笑,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阳光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挡住了,杂物间里暗得像傍晚。阿俊的身体开始扭曲,像根被风吹弯的芦苇,他的头慢慢转过来,脸对着我,眼睛却盯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唱什么戏。

我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撞见了老张头。他看见杂物间里的情形,脸"唰"地白了,手里的茶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造孽啊!"他跺着脚,声音都在抖,"我跟你们说过别碰它!"

他冲进去想帮阿俊脱衣服,可刚碰到戏服的下摆,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我看见他的胳膊上瞬间起了一片青紫色的印子,像是被人抓过。

"快去找老板!"老张头朝我吼,眼睛死死盯着阿俊。

我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穿过空荡荡的戏台,跑进老板的办公室。老板正在算账,听我说完整件事,手里的算盘"啪"地掉在桌上。

等我们带着几个人赶回杂物间时,里面已经起了一层白雾。那雾是淡红色的,带着股胭脂味,呛得人直咳嗽。阿俊的惨叫声还在雾里飘着,忽远忽近,听得人头皮发麻。

"阿俊!"老板大喊着,想冲进雾里,被老张头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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