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冰湖遗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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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心脏狂跳!屏住呼吸,沾着薄皮手套的手指,带着一种神圣般的凝重(这感觉极其荒谬却又无比真实),极其极其缓慢地……打开了那个冰冷的箱子。

没有金光,没有爆炸。

只有几样东西安静地躺在里面:

一把锈迹斑斑的老虎钳。钳口咬合处,满是伤痕,像啃过无数硬骨。

几张叠得整整齐齐、发黄的旧信纸,字迹歪扭。

一封……盖着“滨江市法律援助中心”蓝色公章的未拆封文件袋。

还有一本……封面磨损得字迹几乎消失、薄薄的笔记本。

陈飞的目光快速扫过,心脏几乎被冻结。他小心翼翼地先拿起那份未拆封的、印着法律援助公文的文件袋。手感很薄。他戴上手套,指尖沾上特制的试剂轻拭公章印泥处——印泥痕迹清晰,没有伪造迹象。他拿起微型透视仪扫描——确认内部就是几页普通的纸张,没有夹层,没有金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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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

他撕开文件袋封口。里面的内容暴露出来——

不是房产证,不是欠条,不是密码。

是滨江市法律援助中心出具的、日期在三个月前的……

《法律援助终止确认函》!

下方有林小山亲笔签字的收条!

文件内容核心只有两句话:本中心法律援助已达成预定目标(帮助争取到某处动迁款补偿),委托关系自动终止。后续一切事务,由林小山自行负责,与中心无关。

嗡——!

一股冰冷的晕眩感猛地撞上陈飞的天灵盖!

终止函?!三个月前?!那意味着……林小山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和官方的法律援助切断了关系!那么后来他操作的所有事情:组建工源,对抗滨投,拉拢唐文谦,甚至最后的金融搏杀……全部是在没有任何官方背景支持的前提下,独力完成的?!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如同迎面撞来的重锤!小山!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背后那让人惊骇的算无遗策、那宛如系统加持的资源……真的是他单枪匹马,靠着他那个破算盘珠……一子一子……算出来的?!

寒意,顺着脊椎疯狂蔓延。陈飞感觉自己指尖都在发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巨大的不安,飞快地翻检箱子里其他物品。那几张发黄的信纸,是林小山早年写给他妹妹的,满是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憧憬。那本薄薄的笔记本……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鬼画符般的数字、人名缩写、日期和一些简短到近乎密码的词语……根本无法立刻解读。

没有密码本。

没有现金证据。

没有可以解释他后来“神迹”的“钥匙”。

最关键的那个虎钳……陈飞拿了起来。沉甸甸的,满身伤痕。他仔细检查,试着扭动把手——极其生涩。他用指尖沾了特制显影粉,仔细涂抹在钳子全身和咬合处每一个缝隙——毫无隐藏刻痕或文字。

就是一把最普通、用了很多年、濒临报废的老虎钳。

箱子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那份冰冷的、足以颠覆之前所有推断的“终止函”,剩下的,就是一个苦命挣扎、刚刚摆脱赤贫状态的底层民工,所能留下的,最平凡、最不值一提的遗物。

冰冷。彻底的冰冷。如同瑞士公墓的寒风重新席卷而至,比那幽蓝的光更让人心头发毛。

陈飞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把冰冷粗糙的虎钳和那张薄薄的终止函,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虚妄感从脚底升起。这就是林小山埋在故土、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用来证明他清白?还是……证明他的彻底孤独?

小山……你在湖底沉睡着。你到底……算到了第几步?还是……连自己的孤坟……都是这盘死棋上的……一步?

他僵立着。银行里微弱的光线透过气窗照在他身上,将他和他手中那把伤痕累累的老虎钳,一同投射在冰冷的保险库墙壁上,拉出两道扭曲、如同困兽般挣扎的暗影。无声的寒气,彻骨弥漫。

同一时间,苏家。

苏晓雯坐在窗边,眼神空洞地望着楼下工源大厦的方向。那里隐约还能听到一丝遥远的欢呼尾音。昨天封顶的炮声,如同遥远时代的闷雷,砸在心上。家里的空气从未如此凝滞过。桌子上放着一张卡——很普通的银行卡。还有一份……冰冷的律师函复印件,大意是林小山并未留下任何能证明“夫妻共同债务”关系的有效证据(包括她签字的担保合同都已“因意外无法寻获”),从法律角度,她无需承担其债务。但那卡……是王猛托人送来的,里面是林小山生前留下的一笔钱,数目不大,是留给丫丫上学的。

母亲坐在对面沙发里,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绞着一块褪色的旧手帕。屋子里死一般的静。

“晓雯……”母亲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猛子那边……总算熬出头了。工源……成了。”

苏晓雯木然地点点头。成了。用林小山的命换来的。那个傻子,以为留下这点钱,留一份“干净”的遗嘱,就能把所有的污浊都带走?让她和丫丫清清白白地活?

“那卡……收着吧。”母亲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异样,“那是丫丫该得的……干净钱。小山他……也算对得住……你们娘俩。”她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娘俩……得往前看。”

苏晓雯猛地转过头,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窝深陷,浑浊的目光里除了疲惫,似乎还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像是害怕,又像是……某种隐秘的解脱?

“妈……”苏晓雯的声音像是含了沙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母亲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慌乱地避开她锐利的注视:“我……我能知道什么?我就是……怕你再陷进去……”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那块旧手帕,指节发白。

旧手帕……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晓雯死死盯着母亲那只死死攥着的手,心头的疑云骤然升腾!那手帕下面……藏了什么?父亲出事时……母亲是不是就总这样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