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饭凉了，才想起喊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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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二郎神舀起大勺杂烩扣在碗里，汤头溅得他围裙上都是油星子，"今儿必须吃完，不然我天天蹲你家门口骂！"

"娃在外地上学，饭都凉透了。"

"拿好！"他"哐当"甩出个旧传讯铃，铜铃上还沾着铁屑，"她一按铃，你锅里自动冒热气——老子花三天给这破铃加的火咒！"

小金猴蹲在风箱旁啃花生，凑过来拽他衣角："二叔，你以前不是最烦唠唠叨叨？"二郎神抄起锅铲作势要打，却笑得眼角皱成核桃："傻猴！

骂人是让醒，做饭是让人记着——咱不是一个人！"

此时的孙小朵正站在银河尽头，掌心最后一点星屑散作荧光。

她转身要走，忽然听见极轻的"叮"——像锅盖碰了碰碗沿，又像童年时老猴儿喊她回洞吃饭的尾音。

她猛地回头，只见人间万家灯火亮得像撒了把星星，炊烟织成网罩着大地，却没一缕往天上蹿，也没一人抬头看天。

她从耳朵里摸出半片金箍棒碎片，轻轻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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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打着旋儿坠入云层，没炸没燃，倒像颗贪玩儿的流星。

第二日清晨，东岭村的王二牛在田埂捡到枚烧黑的铁钉。

他蹲在田边抠了抠铁钉上的焦痕，随手插进灶膛缝隙。

当晚他媳妇掀锅盖时，顺口喊了句："饭好了——"

声音不大，却让蹲在门槛的王二牛、趴在桌上写作业的闺女、打盹的老母亲齐刷刷抬头。

闺女举着铅笔笑："妈，今儿的饭香得我舌头都要跳舞！"王二牛夹了口菜，突然哽住："他娘，咱有多久没这么齐整吃饭了？"

老母亲抹着眼角往他碗里添饭："可不，上回这么热闹......还是你闺女周岁那会儿。"

灶膛里的火"噼啪"响着，把铁钉烤得暖乎乎的，像谁悄悄往灶王爷的神像里塞了把热乎的灶灰。

而在宇宙深处，那颗曾刻着"开饭啦"的陨星残骸，正静静浮游。

陨石表面不知何时多了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像哪个调皮娃娃拿树枝划的：

"这次，换我喊你。"

东岭村的晨雾又起时，张婶家的烟囱最先冒出白汽，接着是李嫂家、王阿婆家。

炊烟打着旋儿往天上飘，却在云下转了个弯，轻轻落回各家的院墙上——像怕惊着了什么，又像在等什么。

孙小朵蹲在老槐树上啃新摘的桃子，看萧逸端着碗追着跑丢的小鸡，看韦阳蹲在《回音簿》前给孩子们念新写的话，看二郎神拎着传讯铃挨家挨户检查火候。

她忽然想起菩提祖师说过的话："真正的神仙，是让人记得好好吃饭的人。"

风里飘来谁家的红烧肉香，她吸了吸鼻子，从树上蹦下来——今儿个，该她喊人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