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偶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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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苏若柠的声音带着颤抖,刚吐出一个音节。

那双眼睛的主人,那个被她确认无疑就是卫莲的人,已经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手臂。

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散落在地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一句询问或停留,仿佛刚才扶住的只是一件即将倾倒的货架。

那人漠然地转回身,步伐没有丝毫迟滞,重新汇入前方的人流,背影很快被涌动的人潮吞没,消失不见。

苏若柠呆呆地站在原地,维持着刚才被扶住的姿势,手臂还僵在半空中。

脚踝的疼痛此刻才尖锐地传来,却远不及心头那瞬间被冻结、又被狠狠碾碎的寒意来得清晰——刚才那一眼的冰冷,比这元旦的寒风更刺骨。

她无力地垂下手臂,看着地上狼藉的传单和饼干盒,一种巨大的委屈和绝望猛地涌了上来,眼眶瞬间变得酸涩。

他看见了。

他一定认出了自己!可为什么……

……

“竹韵”日料店深处,最僻静的包间内。

推拉门无声滑开,穿着素雅和服的女侍者跪坐行礼,引导卫莲进入。

室内暖意融融,飘散着清雅的线香和淡淡的榻榻米草席气息。

江怀瑾已经端坐在矮桌旁,面前放着一杯热气氤氲的绿茶。

他穿着素净的米色羊绒衫,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精神似乎略好一些,虽然眉宇间那股深重的疲惫感挥之不去,但至少眼底那种药物强行刺激下的亢奋血丝淡了不少。

“来了。” 江怀瑾抬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指了指对面的坐垫。

卫莲沉默地坐下,脱掉羽绒服放在一旁。

女侍者轻手轻脚地进来,开始上菜。

晶莹剔透的牡丹虾刺身,纹理如霜的和牛,摆盘精致如同艺术品。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瓷器与木桌轻微触碰的声音。

女侍者布菜完毕,再次深深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拉上门。

包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陈国伟的事做得很干净。” 江怀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陈家那边暂时没什么大动静,陈老头子痛失‘爱子’,面上总得做做样子,内里嘛……忙着安抚傅家那边可能的迁怒,更要紧的是压住消息,别让股价跌得太难看,陈国伟那个妈,有点麻烦,不过也翻不起大浪。”

卫莲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面前那片薄如蝉翼的鲷鱼刺身上,没有动筷。

他只关心名单上被划掉的名字,至于陈家的内斗、傅家的反应、股价的波动,那是江怀瑾需要评估的代价和收益。

“尾巴都扫干净了?” 卫莲开口,声音低沉平稳。

“嗯。” 江怀瑾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那个女人抢救了过来,记忆混乱,加上她体内检测出的东西……足够让警方把那当成一场纯粹的,由药物过量引发的意外事故结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向第三方的痕迹。”

“高效,无痛,代谢快,常规毒理筛查很难检出。” 卫莲言简意赅,像在陈述一件工具的参数。

江怀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抿了口茶,从身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卫莲面前的桌面上。

“下一个。”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

卫莲拿起文件袋,打开。

里面是一张国际航班的电子客票行程单——目的地:阿联酋,迪拜。

起飞时间就在三天后,行程单下面,是几张目标人物的清晰照片和一个名字:陈国豪。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多岁,穿着考究的高定西装,站在奢华的酒店背景前,笑容自信,带着长期养尊处优和手握权柄的倨傲。

陈家的二公子,陈氏集团海外业务板块的实际掌舵人。

一个比陈国伟重要得多,也棘手得多的目标。

“他在迪拜有个固定的落脚点,经营着几处‘合法’产业,作为陈家资金外流的中转站。具体行程、安保情况、落脚点地图,弗兰克会在那边跟你对接。” 江怀瑾补充道,“他比陈国伟谨慎得多,身边常年跟着高价聘请的专业保镖,千万要小心。”

卫莲的目光在陈国豪的照片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利落地将文件袋折好,塞进羽绒服内侧的口袋。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卫莲。” 江怀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空气。

卫莲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江怀瑾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缓缓说道:“等陈家的事了结,尘埃落定,我会送你一个新身份,干净彻底,查无可查,护照、学历、资产证明……一切都会安排好。”

他抬起眼,目光似乎穿透了卫莲的背影,投向某个遥远的地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仿佛洞悉一切的弧度。

“比如,某个你钟意的热带岛屿国家?阳光,沙滩,远离所有纷争……” 江怀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又像是某种早已看透的笃定,“过你喜欢的生活吧!就像……你曾经对江妄说过的那样。”

卫莲背对着江怀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极其短暂,快得像错觉。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夜沙滩上细沙的微凉触感,以及……少年笨拙模仿他躺下时,仰望星空侧脸的轮廓。

这个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

连他心底深处那个从未宣之于口,只存在于系统蓝图和沙滩裤象征中的“海岛天堂”之梦,也被他揣测得一清二楚。

卫莲没有回答。

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推拉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包间内清雅的线香和那个疲惫男人洞察一切的目光。

走廊的光线略暗。

卫莲快步穿过,羽绒服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按了按胸口内侧口袋里的文件袋,机票坚硬的边缘硌着皮肤——梦想中的海岛……在现实的任务面前,依旧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坐标。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底那丝被江怀瑾话语勾起的,名为“向往”的涟漪强行压平。

现在,他只需要专注一件事:与弗兰克会面,然后,拔掉名单上的第二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