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刻痕低语，黑潮初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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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石化巨木根茎构成的幽暗通道内，只有萧尘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以及脚步拖过厚厚尘埃发出的沙沙声响，如同垂死者的哀鸣。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合着万年腐朽植物和尘埃的怪异气味，每一次吸入都带着刺骨的阴寒。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萧尘强行维持着那丝微弱的灵视，视野边缘如同蒙着厚厚的血翳，只能勉强看清前方数十丈内虬结扭曲、如同凝固黑色血管般的石化根茎轮廓。紫鳞所指的“泉水”方向，深邃得如同巨兽的咽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未知。

每一步落下，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丹田如同被无数钢针攒刺，那颗布满裂痕的紫金星辰核心每一次微弱的旋转，都带来濒临炸裂的恐惧。左臂诅咒的烙印已经蔓延过肩胛骨，暗红的污秽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阴寒死寂的气息不断侵蚀着心脉，灵魂深处怨魂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背上的苏清雪，冰封的气息微弱而恒定，眉心那点流转着暗金脉络的冰晶光华，是黑暗中唯一的微光，却也是悬在头顶的三日倒计时。

“萧尘…你的…心跳…好乱…”苏清雪虚弱却清晰的意念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心疼和焦虑。冰封虽稳，但她的感知却因魂火与法则网络的暂时融合而变得更加敏锐，能清晰地“看”到萧尘体内那如同即将决堤的破败堤坝般惨烈的状况。“停下…歇…一下…你这样…撑不到…前面的…”

“不能停…”萧尘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滚落，浸湿了破烂的衣襟，“三天太短每一息都不能浪费…”他右臂下意识地更紧地托了托背上的苏清雪，左臂则死死搂住怀中蜷缩颤抖的紫鳞。

“叽…萧尘…痛…”紫鳞微弱痛苦的意念传来，小家伙竖瞳紧闭，体表的混沌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紊乱的星图，明灭不定。“好多…黑眼睛…还在…看我…好讨厌…它们…在…下面…更深…的地方…笑…”它传递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萧尘的心。渊底之眼残留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毒瘴，弥漫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时刻窥伺着。

“别怕紫鳞…”萧尘喘息着安慰，声音却虚弱得几乎被黑暗吞噬，“集中精神感应那个泉水的气息离我们还有多远？”

“味道…还是很淡…”紫鳞努力集中精神，竖瞳在眼皮下快速转动，“湿湿的…香香的…但被好多…黑气…挡住了…好像在…前面…拐过…一个…大弯然后…一直往下…”它的小爪子无意识地指向通道前方一处更加深邃的拐角阴影。

往下！更深的地底！萧尘心头一凛。刑说过，渊底之眼曾在此受创，其残留的意志盘踞在更深层，如同守护巢穴的毒蛇！

他强撑着，一步步挪向那个拐角。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就在他即将转过那巨大石化根茎形成的弯角时——

“等等！”苏清雪急促的意念突然响起！

萧尘脚步猛地一顿！警惕瞬间提升到顶点！“怎么了？清雪！”

“右边…岩壁…不是…树根…”苏清雪的意念带着一丝惊疑，“那里…有…东西…刻上去的…很古老…带着…法则…的…余韵…”

刻痕？！萧尘猛地扭头，灵视艰难地聚焦在右侧那面巨大、布满褶皱和裂痕的石化根茎壁面上。在那些天然形成的扭曲纹路深处，靠近地面的位置，果然隐约可见一些…极其细微、断断续续的线条！那不是根茎的纹理，而是某种人为凿刻的痕迹！线条极其古老，磨损严重，几乎与周围的石化木质融为一体，若非苏清雪冰魄意念的敏锐感知，根本无从发现！

萧尘立刻拖着沉重的身体靠近，忍着剧痛半跪下来，右手指尖拂去厚厚的尘埃。随着尘埃剥落，一片大约尺许见方的区域显露出来。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断断续续的刻痕！刻痕的线条粗犷、古拙，充满了蛮荒的气息，并非文字，更像是一种抽象的图案，或者…地图？！

“这是什么？”萧尘眉头紧锁，指尖拂过冰冷的刻痕，试图感受其中残留的气息。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坚韧的法则余韵从中传来，带着一种…与刑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磅礴的守护意志？！

“叽…”怀中的紫鳞似乎也被这刻痕吸引，竖瞳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混沌的光芒扫过那些线条，“这些…线…好硬…好冷…像…那个…大铁人…刑…的感觉…但是…更老…更…大…”它传递的意念带着一丝困惑和熟悉感。

“刑…提到过…远古建木…”苏清雪的意念带着思索，“这刻痕…蕴含的…法则余韵…与刑同源…却更加古老…会不会…是…建造刑…或者…更古老…守卫者…留下的…标记？地图？”

地图？！通往源生之泉或建木心髓的线索？！

萧尘精神猛地一振！他强忍着眩晕，更加仔细地观察那片刻痕。图案的主体，似乎是几条蜿蜒曲折、相互交错的线条，如同地下的脉络。其中一条线条的尽头，刻画着一个极其简略、如同水滴般的符号，周围环绕着细密的波纹刻痕！另一个方向，则是一个更加模糊、如同树心年轮般的螺旋图案！

水滴？波纹？泉？树心年轮？建木心髓？！

“紫鳞！快看！”萧尘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指着那两个符号，“这是不是像泉水？和那个树心？”

紫鳞凑近，竖瞳中的混沌光芒流转，努力感应着刻痕的气息，又对比着自己对“泉水”和“木头心”的模糊感应。“嗯…嗯！”小家伙传递出肯定的情绪，“那个…水滴…符号…湿湿的…感觉…有点像！那个…圈圈…木头…的…味道…也有点像！但是…好像…位置…不太对？”

它用小爪子指向刻痕上水滴符号所在的那条脉络分支：“泉水…的味道…我感觉…应该是…沿着…这条…大的…线…一直…往下…”它的爪子又指向年轮符号所在的分支，“木头心…哭哭的…味道…好像…在…这条…线…更远…更深的地方…”

刑留下的刻痕地图！与紫鳞的感应大致吻合！这简直是黑暗中指路的明灯！

“太好了！”萧尘心中狂喜，巨大的希望如同甘泉注入干涸的心田！“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少走弯路！节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