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辰迷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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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妄言挑眉，食盒“啪”地扔过来，里面是块精致的糖画，蝴蝶翅膀上的糖丝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这是定金！明晚要是敢放本侯爷鸽子，就把你验尸房的银针全熔了做糖人！”
林姝玥接住糖画，蝴蝶的尾翼轻轻颤动，像是要展翅飞走。她望着箫妄言策马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初来大理寺时的模样，那时的他总爱调侃她是“大理寺的甜食蛀虫”，如今却肯为她的生辰费心思。
戌时三刻，林姝玥路过谢砚舟的书房，见窗纸上映出他伏案的影子。她轻轻凑近，听见屋内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在摆弄什么物件。
“谢大人？”她轻声唤道。
屋内动静顿了顿，片刻后，谢砚舟打开房门，手里攥着个锦盒，耳尖红得要滴血：“林姑娘。”
林姝玥挑眉，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书桌上，那里散落着碎金箔和红丝线，显然是在包装礼物。锦盒边缘露出半片银杏叶，正是她夹在《洗冤集录》里的那枚。
“明日是你的生辰。”谢砚舟将锦盒塞进她手里，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聊表心意。”
林姝玥握着锦盒，触感温润，像是个玉器。她刚要开口，谢砚舟却已转身关上房门，只剩她一人站在暮色中，手里攥着个烫金锦盒，心跳得厉害。
回到寝室，林姝玥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里面躺着支银簪，簪头雕刻着并蒂莲，花瓣上嵌着细小的碎钻，在烛光下闪着微光。簪尾刻着行小字：“愿卿长乐”。
她指尖抚过簪身，忽然想起今日验尸时的绣片，背面的“谢”字与这簪头的纹样竟有几分相似。原来谢砚舟早就准备了礼物，却在验尸时因绣片而慌乱，生怕她察觉什么。
窗外的蝉鸣渐渐止了，林姝玥望着银簪出神。她知道谢砚舟早已察觉她不是这世界的人，却从未追问，只是默默守护。可她呢？若有一日真的回到现代，这簪子、这情谊，又该如何安放？
七月初二，大理寺的荷花池里开了新莲。林姝玥起了个大早，却在推开寝室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屋檐下挂满了红灯笼，走廊两侧摆着不知名的野花，苏桃桃站在中间，手里捧着个三层的寿桃糕，上面插着并蒂莲形状的糖花。
“姐姐生辰快乐！”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小铃铛和着风响，“这是我和箫小侯爷一起准备的！谢大人去接扬州的贺礼了，一会儿就到！”
林姝玥眼眶微热，鼻尖萦绕着寿桃糕的甜香，混着野花的清香。她从未想过，在这陌生的古代，竟会有人为她这般用心地庆祝生辰。
“林姑娘，”箫妄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提着个食盒，“本侯爷特意让聚福楼做了螃蟹宴，还有你最爱吃的糖蒸酥酪——”
话未说完，谢砚舟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手里抱着个木箱，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抬着口大衣柜。他今日换了月白色官袍，玉冠上的流苏随着步伐轻晃，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
“这是扬州老家送来的云锦，”他轻声道，“让裁缝赶制了几身衣裳，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林姝玥望着衣柜里的素色襦裙，袖口绣着淡雅的竹叶，正是她最爱的样式。她忽然想起原主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般热闹的生辰，而如今的她，却被这般多的善意包围。
“谢谢你们。”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箫妄言挑眉，折扇敲着掌心：“谢什么！快尝尝本侯爷的螃蟹宴，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苏桃桃拽着她往凉亭走，小铃铛晃得厉害：“姐姐快看！这寿桃糕上的糖花，是我捏的并蒂莲呢！”
凉亭里，蟹粉豆腐的热气氤氲，糖蒸酥酪的奶香扑鼻。林姝玥咬着一块玫瑰鹅脯，听箫妄言讲着扬州的趣事，看苏桃桃给谢砚舟夹菜时的调皮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竟比现代的生日宴更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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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初刻，众人散去，林姝玥独自坐在荷花池边，望着水面上的月影。银簪别在鬓边，碎钻映着月光，像撒了把星星。
“今日可还欢喜？”谢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壶桂花酒，身后跟着个小厮，抱着床薄毯。
“欢喜。”林姝玥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从未想过，会有人为我这般用心。”
谢砚舟在她身旁坐下，斟了杯酒递给她：“你值得。”
两人默默对饮，桂花酒的清甜混着夜风，竟比蜜饯更让人沉醉。林姝玥望着谢砚舟的侧脸，想起今日验尸时他的反常，想起他藏在书房里的锦盒，忽然很想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谢大人，扬州的桂花，是不是比京城的更香？”
谢砚舟一愣，随即轻笑出声：“扬州的桂花确实更甜，等你想去了，我带你去看。”
林姝玥心口一颤，他这“等你想去了”，竟像是默认了她会留在这里。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酒液里映着她和谢砚舟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极了并蒂莲的纹样。
子时三刻，林姝玥回到寝室，发现枕边放着个纸包，里面是块芝麻糕，边角有牙印，显然是谢砚舟留的。她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淡淡的皂角香，像是他身上的味道。
窗外，银河清晰可见，林姝玥摸着鬓边的银簪，忽然明白，有些感情，或许不必说透，就像这夜空中的星星，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却依然能照亮彼此的天空。
她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洒满床榻，手里攥着谢砚舟送的锦盒，渐渐入睡。梦中，她回到现代的实验室，却又看见谢砚舟站在荷花池边，手里捧着块糖糕，对她轻轻微笑。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仿佛无论身处哪个时空，总有那么些温暖的存在，值得她去珍惜，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