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双城心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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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她曾说“现代有醒酒糖,含着就能清醒”,此刻却只能用古法将甜食化水,一滴一滴喂进她口中。

林姝玥站在医院楼顶,晚风卷起病号服的下摆。她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忽然觉得那颜色像极了古代喜房的红盖头。

手中的火折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金属表面映出模糊的光影——是谢砚舟正在为她擦拭指尖,银哨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囡囡,该回病房了。”林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

林姝玥转身,看见母亲手中的药碗。褐色的液体在暮色中像极了古代的“续命汤”,她忽然想起张太医说的“心窍闭塞”,想起谢砚舟守在床边的模样,心口一阵刺痛。

“妈,”她握住母亲的手,“我想回家住。”

林母一愣,与林父对视一眼:“医生说你需要观察……”

“我保证按时吃药,”林姝玥急切地说,“我想睡自己的床,闻着熟悉的味道,说不定……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苏桃桃攥着月白色婚服的袖口,站在喜房外迟迟不敢推开木门。绣着并蒂莲的缎面蹭过指尖,她忽然想起林姝玥说过“现代婚纱要露肩才好看”,那时少女用炭笔在宣纸上画了个露肩的人形,说这是“最流行的款式”。

“桃桃?”箫妄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人翻墙时带落的几片樱花粘在他发间,“谢砚舟肯让你穿这身吗?”

“大人说,”苏桃桃低头盯着缎面上的针脚——那是她仿照林姝玥的“十字绣”技法绣的,“白色是现代新娘的颜色,姐姐会喜欢。”

箫妄言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花瓣,触到她微微发颤的肩膀:“若你不想嫁……”

“谁说不想!”苏桃桃抬头,却在对上他担忧的目光时,声音弱下来,“只是姐姐还没醒,我总觉得……像是偷了她的喜。”

屋内突然传来瓷器轻响,两人慌忙推门,只见谢砚舟正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瓷片——那是林姝玥常用的青瓷碗,碗底还留着未绣完的“心”形图案。

“大人!”苏桃桃急忙上前,“小心割手!”

谢砚舟摇头,指尖抚过碎片边缘:“她总说‘碗碎了可以粘,人心碎了难补’。”他忽然抬头,目光落在苏桃桃的婚服上,“明日试妆时,把她的东珠步摇戴上吧,她曾说那是‘现代皇冠的雏形’。”

箫妄言喉头滚动,想起昨夜在街角看见的货郎——那老头卖的琉璃珠串,竟与林姝玥描述的“现代水晶项链”有七分相似。他摸了摸袖中藏着的珠串,本想送给苏桃桃当婚饰,此刻却觉得沉甸甸的烫手。

喜房内的烛火换成了林姝玥特制的“无烟蜡烛”,她说这是“现代环保理念”。

谢砚舟盯着跳动的烛芯,忽然想起她教他用数学公式计算蜡烛燃烧时间的场景,那时她指尖沾着炭粉,在他掌心画着奇怪的符号。

“大人,”苏桃桃抱着喜帖进来,缎面封面上的烫金牡丹映着烛光,“箫小侯爷说,婚帖要按姐姐说的‘现代请柬’样式,多印些花纹。”

谢砚舟接过婚帖,指腹触到边缘的锯齿纹——那是林姝玥用剪刀修剪的“现代艺术感”。他忽然开口:“桃桃,你说她总提的‘结婚证’,是不是像我们的婚书?”

少女一愣,想起林姝玥画的小红本:“她说那是‘法律认可的关系证明’,要盖红章,两个人的名字都要写上去。”

谢砚舟轻笑,笑声里却带着苦涩:“若真有那劳什子‘法律’,或许她就不会……”他没说下去,只是用银簪挑起林姝玥的一缕发丝,替她别在耳后。

那簪子是她亲自设计的,尾部刻着“桃”字,说要送给“最好的闺蜜当嫁妆”。

林姝玥盯着梳妆台上的银哨,哨身与火折接触的地方泛起微光,竟映出古代喜房的窗棂。她忽然想起梦里苏桃桃的哭声,还有那句模糊的“姐姐要给我簪花”。

“桃桃……”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划过银哨上的“大理寺”字样。记忆中闪过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少女,发间戴着东珠步摇,手里攥着块糖糕,说“林姐姐,这是我做的玫瑰糖”。

床头的火折突然发烫,她看见火光中闪过月白色的婚服,还有谢砚舟替少女整理衣摆的画面。

那个瞬间,她胸口涌起强烈的酸涩,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间溜走。

“为什么……”她对着火折呢喃,“为什么我记不起他的脸?”

箫妄言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腰间的喜服玉佩硌得生疼——那是林姝玥用现代树脂做的仿玉物件,说“轻便又好看,适合多动症患者”。他摸出藏了三日的琉璃珠串,珠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像极了林姝玥描述的“彩虹”。

“在这儿躲什么?”苏桃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女已换上内衬婚服,月白色中衣袖口绣着她连夜赶工的向日葵,“大人说,今晚要按现代‘单身夜’的规矩,让我们各自待着。”

箫妄言转身,看见她发间别着的东珠步摇,正是林姝玥的遗物。他忽然想起林姝玥教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夜晚,那时她喝了半盏梅子酒,指着月亮说“现代的月亮没这么孤单”。

“桃桃,”他将琉璃珠串塞进她手里,“若有一日你想去看看她口中的现代……”

“傻瓜,”苏桃桃握住他的手,将珠串戴在他腕间,“我的‘现代’,不就在这儿吗?”她指尖划过他腕间的珠串,忽然想起林姝玥说的“情侣手链要成对戴”,“等姐姐醒来,我们让她给咱们拍‘婚纱照’,就用她的‘相机’。”

箫妄言望着喜房方向,烛火透过窗纸,将谢砚舟的影子投在游廊上。那影子微微晃动,像极了林姝玥教他们跳的“现代慢舞”。

他忽然握紧苏桃桃的手,在心底默默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这盏灯,为那个未归的人,一直亮下去。

林姝玥站在飘窗边,看着楼下经过的迎亲队伍。新娘的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的金钗样式竟与谢府的聘礼一模一样。

她摸向口袋里的火折,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婚服的纹样——月白色缎面上,绣着她亲手设计的向日葵。

“囡囡,该吃药了。”林母的声音打断思绪。

林姝玥接过药碗,却在触到碗沿时愣住——碗底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与她记忆中古代药碗的图案分毫不差。

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喜乐,混着银哨的清响。

火折在掌心剧烈震颤,她眼前闪过古代喜堂的画面:谢砚舟穿着簇新的墨色锦袍,手里攥着半枚银哨,目光死死盯着门口,仿佛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谢砚舟……”她轻声唤出这个名字,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这一次,她终于确定,那些被她当作梦境的碎片,从来都不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