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易华深院锁重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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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一定要去!"苏桃桃拽了拽她的衣袖,腕间并蒂莲镯与林姝玥的银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当...给这易华院添些人气。"

林姝玥望着眼前两张满是期待的脸,终究轻轻点头。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在她素色裙裾上织出片碎金,像极了去年冬至谢砚舟替她披斗篷时,眸中映着的雪光——清冷却又带着暖意,像初春溪面的薄冰,轻轻一敲,便会化开。

酉时三刻

谢砚舟捏着竹简的指尖泛起青白,竹片上的漕运文书字句模糊成墨团,唯有案头铜漏的滴答声清晰如鼓,敲得他心口发疼。

窗外的夕阳将窗棂切割成金色的格子,斜斜铺在他墨色官服上,像极了端午那日公堂上的冷光——那时她跪在蒲团上,腕间银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霜色。

喉间忽然泛起苦涩,他想起地牢里她背对自己时发间的白发,想起昨夜路过易华院时看见的孤灯。

成亲以来,他从未让她受过这般委屈,他发过誓"宁负天下不负卿",可如今却亲手将她推进流言的深渊。

"大人,萧小侯爷遣人来报..."衙役的通报声惊飞了檐下麻雀。谢砚舟手中竹简"啪"地落在案上,朱砂笔从笔架滚落,在青砖上划出道暗红的痕,像极了她素裙上的血渍。

"悦来楼...席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耳尖却猛地发烫。衙役递上的拜帖边缘染着淡香,是林姝玥惯用的茉莉味——定是苏桃桃趁她不备偷塞的。

谢砚舟猛地起身,官靴踢翻了脚边的绣墩。他想起这些时日她避而不见,连房门都不肯开,他只能在深夜回府时,隔着窗纸看见她案头的剪影。

如今终于有机会说清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空荡的五彩绳位置,那里本该系着她编的"一叶同心",如今却只剩道浅红的勒痕。

"去书房偏殿取那件月白锦袍。"他扯松领口的玉带,忽然又补了句,"再备玫瑰露沐浴。"衙役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迟疑着开口:"大人往常只用沉水香..."

"让你去便去!"谢砚舟打断他,却在看见衙役惊惶的神色时,忽然泄了气。

他转身望向铜镜,看见自己眼下的青黑,想起她总说"熬夜伤神",便偷偷在他茶盏里加枸杞。如今茶盏还在,泡茶的人却冷了心。

沐浴时,玫瑰露的香气混着水汽蒸腾,他却只想起她替他擦汗时的触感。那件月白锦袍是成亲时她亲手裁的,袖口绣着缠枝纹,针脚细密得能看见她熬夜的痕迹。

他对着铜镜系玉带,忽然想起她从前总嫌他笨拙,会踮脚替他整理,指尖划过他喉结时,会笑着说"谢大人这般手笨,如何握得稳惊堂木?"

衙役捧着木匣进来时,他正在对着镜中之人出神。匣中是他珍藏的和田玉佩,雕着并蒂莲纹样,是去年冬至她送的礼物。

玉佩贴着心口戴好,凉意却驱不散掌心的汗。他摸出袖中的银铃——那是从她妆奁里偷拿的,铃铛内侧的"砚"字被他摩挲得发亮。

出得府来,黑风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急切,马蹄敲在青石板上格外有力。路过汴河时,他看见水面映着自己的倒影,月白锦袍被风吹得扬起,像极了他们新婚那日,他抱她过门槛时的衣袂翻飞。

那时她躲在红盖头下轻笑,说"夫君的步子稳些可否再稳些?",如今却连"阿舟"二字,都成了奢望。

悦来楼的飞檐已在眼前,谢砚舟抬手整理衣领,却不小心扯断了玉带上的流苏。

他望着散落的玉珠,忽然想起她替他缝补时的埋怨:"堂堂大理寺卿,竟连玉带都系不好。"此刻他攥着断带,忽然想笑——原来有些事,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大人,到了。"衙役的提醒声中,谢砚舟抬头望向悦来楼二楼的雅间。雕花窗棂半开,隐约可见苏桃桃的银蝶步摇,却不见那抹熟悉的月白色。

他深吸一口气,踏上台阶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一仗,他输不起,也不愿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