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戒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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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将玉简塞给李长久,拔剑迎向妖气:“长久,带着玉简走!去剑冢找卢师兄,让他召集可信之人!”
“那你呢?”李长久急道。
“我断后。”陆嫁嫁回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坚定,“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罚呢。”
李长久咬了咬牙,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转身朝着洞穴另一侧的密道跑去。身后传来剑器交击的脆响,还有陆嫁嫁清越的声音:“师父,今日就让弟子陪您,了却这桩恩怨!”
密道尽头连着剑冢,李长久刚钻出地面,就见卢元白提着酒壶站在不远处,脸上没了往日的醉意:“我就知道你会来。”
“卢师兄,”李长久将玉简递过去,“瀚池要引修蛇现世,嫁嫁和剑疯子前辈还在禁地……”
卢元白接过玉简,捏了捏眉心:“我知道。当年我假意投靠瀚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你随我来,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他带着李长久走进剑冢深处,那里矗立着一座从未对外开放的石碑,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剑痕。卢元白伸手抚过石碑:“这不是剑痕,是初代宗主留下的预言——‘暗日临,神国开,帝俊归,枷锁破’。”
李长久瞳孔骤缩:“帝俊?”
“你以为你身上的枷锁是凭空来的?”卢元白转过身,目光复杂,“太初六神怕你觉醒前世记忆,才设下这道枷锁。但他们忘了,帝俊的权柄,本就是‘破局’。”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李长久重生时带在身上的那枚:“这是你前世留下的,里面藏着一半的‘长明’权柄。结合剑经上卷,或许能帮你彻底解开枷锁。”
玉佩接触到玉简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李长久只觉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那道困扰他多年的枷锁,竟在金光中寸寸碎裂!
与此同时,禁地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是修蛇凄厉的嘶鸣。卢元白抬头望去,眼中闪过决绝:“走,我们该去接嫁嫁了。”
李长久握紧手中重获自由的灵力,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突然想起陆嫁嫁挥着戒尺的模样。他笑了笑,提步跟上卢元白的脚步——
剑冢外的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映得天际一片猩红。李长久随卢元白走出秘境时,正撞见几位天窟峰弟子慌慌张张跑来,为首的正是南承。
“卢师兄!李师弟!”南承脸上还带着伤,声音急促,“禁地那边塌了!峰主她……”
“别急,”卢元白按住他的肩膀,“嫁嫁不会有事。”话虽如此,他脚下的速度却快了几分。
几人赶到禁地时,只见原先的洞穴已化为一片废墟,碎石堆中插着一柄断裂的长剑——正是陆嫁嫁平日所用的佩剑。李长久心头一紧,刚要冲过去,却被卢元白拉住。
“看那边。”卢元白指向废墟另一侧。
只见陆嫁嫁半跪在地,白衣染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了重伤。她身前躺着剑疯子的尸身,老者脸上竟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而不远处,瀚池真人捂着胸口,嘴角溢着黑血,修蛇的虚影已淡了许多,显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陆嫁嫁,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瀚池真人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修蛇已吞了剑疯子的灵核,再过一个时辰,它就能彻底现世!到时候,整个谕剑天宗都得给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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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缓缓站起身,右手握住断剑的剑柄,目光平静如古井:“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就凭你?”瀚池真人嗤笑一声,刚要动手,却突然脸色剧变,捂住心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竟带着黑色的虫影——正是剑疯子种下的斩情丝!
“你动了杀心。”陆嫁嫁声音清冷,“师父说过,这蛊虫最喜噬杀,你越是想杀我,它便咬得越狠。”
瀚池真人又惊又怒,却发现体内灵力竟开始紊乱。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白银之剑划破空气,直刺瀚池真人后心——正是李长久!
“找死!”瀚池真人怒吼着回身格挡,却没料到李长久的速度竟快到不可思议。这一剑凝聚了他刚解开的部分“时间”权柄,看似缓慢,却避无可避。
“噗嗤——”
白银之剑没入瀚池真人肩胛,带出一串血花。李长久手腕一转,剑势陡然下沉,竟直接挑断了他的灵脉!
瀚池真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体内的修蛇虚影因灵脉断裂而剧烈挣扎,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他瘫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长久:“你的枷锁……怎么可能?”
李长久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陆嫁嫁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受伤的左臂:“疼吗?”
陆嫁嫁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柔和:“一点小伤而已。”她抬眼看向卢元白,“师兄,接下来该清理门户了。”
卢元白点头,转身对赶来的弟子们道:“传令下去,瀚池勾结修蛇、残害同门,现已伏诛。所有参与此事的长老,一律废去修为,贬为外门杂役。”
弟子们轰然应诺,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后续。李长久扶着陆嫁嫁往天窟峰走,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也透着一丝新生的气息。
“没想到你这一剑倒是有模有样。”陆嫁嫁靠在他肩头,声音有些疲惫。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的。”李长久挑眉,故意逗她,“不过比起嫁嫁你那招‘银河倾泻’,还是差远了。”
陆嫁嫁轻笑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伸手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之前让你待在房里不许动,你偏不听。若不是柳珺卓和司命来得及时,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这一下拍得并不重,却让李长久想起了那柄戒尺。他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嫁嫁,下次再罚我,能不能换个方式?比如……”
“比如什么?”陆嫁嫁挑眉。
“比如让我给你捶背?或者……”李长久凑近她耳边,声音压低了些,“陪你练剑?”
陆嫁嫁耳根微红,伸手推开他:“没个正经。”嘴上虽嗔怪着,眼底却漾起了笑意。
晚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袂。远处的宗门大会钟声隐隐传来,像是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落幕。李长久握紧陆嫁嫁的手,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神国的秘密,太初六神的阴谋,还有他与赵襄儿、宁小龄等人的宿命纠葛,都还等着他去揭开。
但此刻,他只想牵着身边人的手,慢慢走回那座属于他们的天窟峰。毕竟,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能有一个人愿意用戒尺敲打你的后背,提醒你别太冲动,已是这诡谲世间最温暖的事。
天窟峰的月光总带着几分清冽,洒在陆嫁嫁房间的药炉上,腾起的白雾氤氲了窗棂。李长久坐在一旁,看着她左臂上缠绕的绷带,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换药时触到的温热。
“明天宗门大会,你打算怎么办?”陆嫁嫁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已换了身素色常服,褪去了白日里的锋芒,倒添了几分柔和。
李长久摸了摸下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帮你把宗主之位抢回来。难道让瀚池那老东西的余党占了便宜?”
“瀚池虽败,但守霄峰和悬日峰的人未必会服我。”陆嫁嫁轻轻转动着腕间的玉镯,“尤其是薛寻雪,她对我积怨已久,定会借着大会发难。”
“那就打到她服为止。”李长久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见陆嫁嫁蹙眉,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乱来。实在不行,就让卢师兄出面镇场子,他可是你师父的得意门生,辈分摆在那儿呢。”
陆嫁嫁被他逗笑了:“你倒会盘算。对了,小龄那边……”
“她在古灵宗的人接应下,已经安全回去了。”李长久道,“临走前还托我给你带句话,说等她学会了新的灵术,就回来帮我们打架。”
想起宁小龄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陆嫁嫁无奈摇头:“这丫头,倒是比你还爱凑热闹。”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叩声,是雅竹的声音:“峰主,卢师兄让我来送这个。”
李长久起身开门,接过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古朴的令牌,上面刻着“天窟”二字。
“这是……”
“前任峰主的令牌。”陆嫁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师父当年被镇压后,这令牌就不知所踪,原来是被卢师兄收起来了。”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李长久将令牌塞进她手里,“卢师兄是想让你以正统身份参加大会,名正言顺地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陆嫁嫁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指尖微微收紧。月光透过窗缝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第二日清晨,宗门大会的钟声敲响时,广场上已挤满了人。李长久跟着陆嫁嫁走到高台之下,刚站定,就听到悬日峰方向传来一阵嗤笑。
“陆嫁嫁,你还有脸来?”薛寻雪一身红衣,站在回阳峰弟子前,目光锐利如刀,“瀚池宗主虽有错,但你勾结不可观、私放剑疯子,桩桩件件都够你死好几次了!”
她身边的薛临也附和道:“就是!今日这宗主之位,绝不能落到一个叛宗者手里!”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中立峰的弟子面露犹豫。李长久刚要上前,却被陆嫁嫁按住手腕。她缓步走出,将那枚天窟令牌高高举起:“我乃剑疯子亲传弟子,持有前任峰主令牌,按宗规,可参与宗主竞选。至于勾结不可观一说——”
她目光转向人群中的十三雨辰:“紫天道门四道主在此,可作证当初司离前来,是为追查瀚池与修蛇之事,与我无关。”
十三雨辰连忙点头:“确是如此,陆峰主当时还曾出手阻拦司离,护我宗门颜面。”
薛寻雪脸色变了变,又道:“那你敢不敢接受各峰挑战?若是连我们都打不过,又凭什么当宗主?”
“有何不敢?”陆嫁嫁将令牌收入袖中,长剑骤然出鞘,剑尖直指薛寻雪,“从你开始,还是让荆峰主先来?”
荆夏阳上前一步,沉声道:“陆师妹既有此心,便按规矩来。谁若不服,尽可上台挑战。”他虽与陆嫁嫁素有隔阂,却也不屑用阴私手段。
第一个上台的是回阳峰的薛临,他祭出先天灵无尾虎,气势汹汹地扑来。陆嫁嫁却不闪不避,长剑挽出一朵剑花,只一剑便挑飞了他的虎头虚影。薛临闷哼一声,倒飞下台,满脸难以置信。
紧接着是悬日峰的林采,还有守霄峰的几位长老,皆被陆嫁嫁轻描淡写地击败。她的剑看似轻柔,却总能精准地落在对手破绽处,既分胜负,又留有余地。
直到薛寻雪亲自上台,气氛才变得紧张起来。她的先天灵无眼虎带着吞噬一切的妖气,与陆嫁嫁的剑光碰撞在一起,激起漫天灵力涟漪。
“陆嫁嫁,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谁才是谕剑天宗最该继位的人!”薛寻雪怒吼着,无眼虎张开巨口,咬向陆嫁嫁咽喉。
陆嫁嫁眼神一凝,体内灵力陡然爆发,正是那招“银河倾泻”!璀璨剑光如瀑布般落下,瞬间将无眼虎劈成两半。薛寻雪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丝,却仍不肯认输,正欲再攻,却被陆嫁嫁的剑抵住了咽喉。
“你输了。”陆嫁嫁的声音平静无波。
薛寻雪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忽然泄了气,瘫坐在台上:“我输了……”
台下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卢元白走上台,将宗主令牌递给陆嫁嫁:“从今往后,你便是谕剑天宗宗主。”
陆嫁嫁接过令牌,转身面对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我陆嫁嫁在此立誓,必肃清宗门乱象,护谕剑天宗周全。若有违背,天地共诛!”
声音落下的瞬间,李长久忽然觉得腰间一痛,低头一看,竟是陆嫁嫁悄悄用剑鞘戳了他一下。她眼中带着笑意,仿佛在说“这下你该放心了”。
散会后,李长久跟着陆嫁嫁回天窟峰,刚走到半路,就见宁小龄蹦蹦跳跳地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师兄,峰主!我从山下买了桂花糕,可甜了!”
陆嫁嫁接过油纸包,刚打开,就被李长久抢了一块塞进嘴里:“嗯,确实甜。”
“喂,那是我给峰主买的!”宁小龄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人并肩走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李长久看着身边的两人,忽然想起重生那天的雪,想起红尾老君的阴谋,想起剑冢里的残魂。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不是那个孤身一人挣扎的小道士了。
“对了,”陆嫁嫁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长久,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正是那柄戒尺,“之前的账,还没算呢。”
李长久看着那戒尺,非但不怕,反而笑了起来:“那这次,能不能轻点?”
陆嫁嫁扬起戒尺,却在落下时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下不为例。”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的钟声,还有桂花糕的甜香。李长久知道,神国的杀局仍在继续,太初六神的秘密还藏在迷雾里,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柄时而严厉时而温柔的戒尺,无论前路多险,他都能笑着走下去。
毕竟,最动人的从来不是通天的权柄,而是有人愿意在你闯祸后,拿着戒尺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