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在漫漫雪夜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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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这玩意儿?”李长久啧了一声,“难道南荒没把它打够?”
陆嫁嫁剑眉微蹙:“不对,这不是南荒的那只。它的气息里没有瀚池真人的灵韵,倒像是……纯粹的古神尸骸被怨念侵染复生。”
“管它是什么,砍了便是!”赵襄儿冷哼一声,纯阳权柄骤然爆发,身后浮现出九道金色羽翼,化作一道流光直扑九婴。她手中凝聚出一柄空间长剑,剑刃划过之处,连风雪都被切成了碎片。
“来得好!”李长久大笑一声,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同时运转,身影瞬间出现在九婴左侧,金色剑光如烈日破晓,直刺其蛇首双目。
陆嫁嫁则身形飘忽,先天剑体引动天地灵气,无数道细小的剑气在她周身凝聚,如同蜂群般射向九婴的鳞片缝隙。宁小龄虽害怕,却也祭出轮回权柄,一道灰白相间的光环笼罩九婴,试图迟缓其动作。
四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压制住了这头异变九婴。可就在此时,黑风隘口又传来一阵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一头生着双翼的巨狼从裂缝中钻出,紧接着是长着九头蛇身的怪鸟,手持巨斧的无头巨人……越来越多的古神尸骸冲出隘口,嘶吼着扑向众人。
“麻烦了。”李长久一剑逼退九婴,余光瞥见不断涌现的尸骸,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这些东西杀不尽,必须找到源头。”
司命突然指向隘口深处:“是那里!裂缝里有颗‘怨魂珠’,所有尸骸都是被它操控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隘口裂缝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珠子,珠子表面爬满了血丝般的纹路,每跳动一下,就有一股新的怨念涌出,凝聚成新的尸骸。
“我去取珠!”陆嫁嫁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剑光冲向裂缝。
“拦住她!”李长久大喊着,太明剑暴涨数丈,硬生生挡下三头尸骸的围攻。赵襄儿也立刻改变方向,空间权柄展开,在陆嫁嫁身后布下层层屏障。
可就在陆嫁嫁即将触碰到怨魂珠时,裂缝深处突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那手掌皮肤干瘪如树皮,指甲漆黑锋利,竟轻易破开了她的先天剑体灵光。
“嫁嫁!”李长久目眦欲裂,想冲过去救援,却被数头尸骸死死缠住。
陆嫁嫁脸色一白,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先天剑体竟开始出现冰封的迹象。她低头看去,只见裂缝中缓缓升起一个身披破烂神官袍的老者,正是刚才被她斩杀的九婴操控者!
“没想到吧,小丫头。”老者枯槁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老夫早已将魂魄寄存在怨魂珠中,你们杀的不过是具躯壳。”
他另一只手抓向怨魂珠,声音变得癫狂:“只要吸收了这颗珠子里的千万怨魂,老夫就能重塑神躯,取代太初六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白身影突然从李长久怀中冲出——竟是宁小龄的先天灵雪狐!它此刻不再是温顺的宠物,周身散发着凛冽的轮回气息,化作一道白光扑向老者的面门。
“孽畜!”老者怒喝,挥手拍向雪狐。可雪狐身形灵动,竟躲过他的攻击,一口咬在他抓着陆嫁嫁的手腕上。
“嗷——”老者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处竟被雪狐咬出一道灰白的伤口,那伤口不断扩大,仿佛连魂魄都在被吞噬。
“轮回之力?”老者又惊又怒,下意识松开了陆嫁嫁。
陆嫁嫁趁机挣脱,反手一剑刺穿老者胸膛。可老者却不闪不避,反而狞笑着抱住她:“一起死吧!”
“不好!”李长久瞳孔骤缩,他看到老者体内的怨魂珠正在膨胀,显然是要自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的时间洪流突然卷来,将陆嫁嫁与老者分隔开来。司命站在洪流中央,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动用了某种禁忌术法:“我困住了他一息时间,快!”
李长久没有犹豫,太明权柄催动到极致,金色剑光如长虹贯日,瞬间刺穿老者眉心,同时左手探出,抓住陆嫁嫁的腰肢将她拉回身边。
“嘭——”
怨魂珠在时间洪流中炸开,无数怨魂失去束缚,疯狂地向四周逃窜。可就在此时,宁小龄突然双目紧闭,轮回权柄全力爆发,一道巨大的灰白漩涡在她头顶形成,将所有怨魂尽数吸入其中。
“小龄!”李长久惊呼,他能感觉到小龄的气息正在快速衰弱。
“没事……”宁小龄虚弱地笑了笑,“这些怨魂……本就该入轮回……”
随着最后一缕怨魂被吸入漩涡,那些古神尸骸纷纷瘫软在地,化作飞灰。黑风隘口的裂缝也开始缓缓闭合,风雪渐渐平息。
李长久扶住几乎要倒下的宁小龄,连忙渡入太明权柄为她续命。陆嫁嫁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被冻伤的手腕,又看了看李长久焦急的侧脸,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襄儿收起长剑,走到司命身边,皱眉道:“你刚才用的术法,代价不小吧?”
司命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小事……只是暂时动用了时间本源,休息几日便好。”
就在这时,李长久突然抬头望向西方,那里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血色裂缝,裂缝中隐约能看到一座悬浮的城池。
“那是……”他瞳孔骤缩。
司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骤变:“是鹓扶神国的残片!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襄儿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凝重道:“我母亲曾说过,鹓扶神国藏着太初六神最大的秘密……难道与神国牢笼有关?”
李长久沉默片刻,突然咧嘴一笑:“管它什么秘密,既然送上门来,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他看了眼怀中的宁小龄,又看了看陆嫁嫁和赵襄儿,最后目光落在司命身上:“各位,要不要跟我去闯闯这血色神国?”
陆嫁嫁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去哪,我便去哪。”
赵襄儿冷哼一声,却默默走到他身侧:“本皇倒要看看,这秘密究竟值不值得这么多人拼命。”
司命微微一笑:“我的时间权柄,或许能派上用场。”
李长久低头看着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师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抬头望向那道血色裂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就走吧。”
他率先迈步,身影化作一道金光冲向裂缝。陆嫁嫁、赵襄儿、司命紧随其后,四道身影在漫漫雪夜中划出四道流光,消失在血色神国之中。
风雪渐渐停了,天空露出一轮残月。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与冰晶,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而在遥远的不可观,叶婵宫正站在观星台上,望着西方的血色裂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终于……要开始了吗,我的小师弟。”
血色神国悬浮在断裂的时空缝隙中,城池的轮廓在猩红光芒里若隐若现,那些由白骨与黑曜石筑成的宫墙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一朵朵形似人脸的诡异花朵,正随着气流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李长久四人落在神国城门处,脚下的地面冰冷刺骨,仿佛踩在万年玄冰之上。城门上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笔画扭曲如蛇,散发着淡淡的空间波动——那是鹓扶神国的文字,意为“无限囚笼”。
“无限囚笼?”李长久皱眉,指尖拂过那些文字,太明权柄触碰到文字的瞬间,竟泛起一阵灼烧般的刺痛,“鹓扶的权柄是‘无限’,难道这神国本身就是个放大版的权柄容器?”
司命凑近观察片刻,脸色愈发凝重:“不止是容器。你看这些纹路,与断界城的时间阵法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复杂。恐怕……这座神国能吞噬周围的时空,不断扩张自身。”
话音刚落,城门突然“嘎吱”一声向内开启,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幽绿的鬼火,照亮了通道深处隐约可见的人影。
“进去看看?”李长久挑眉,手中的太明剑已蓄势待发。
陆嫁嫁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小心,里面有紫庭境巅峰的气息,而且不止一道。”她的先天剑体对危险极为敏感,此刻剑心微微颤动,显然感知到了非同寻常的威胁。
赵襄儿展开空间权柄,在周身布下三层防护:“本皇来开路。”说罢,率先踏入通道。
李长久抱着昏睡的宁小龄紧随其后,司命断后,四人呈犄角之势缓慢推进。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脚下的地面黏腻湿滑,仿佛踩在凝固的血泊中。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光亮。四人走出通道,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的石碑,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那些名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每消失一个,就有一滴鲜血从碑顶滴落,汇入地面的血池。
广场四周站着数十个身披黑色甲胄的武士,他们面容枯槁,双目空洞,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长刀,正是刚才被感知到的紫庭境巅峰气息的来源。
“是鹓扶神国的守碑卫。”司命低声道,“传说他们是自愿献祭灵魂,永远守护神国秘密的神官。”
李长久注意到,那些守碑卫的甲胄上都刻着与城门相同的文字,而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一道整齐的切口——与无头神鹓扶的死状如出一辙。
“看来这秘密不太好守啊。”李长久撇撇嘴,太明剑突然指向左侧一名守碑卫,“喂,活的死的?吱个声。”
那守碑卫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长刀,指向李长久。与此同时,所有守碑卫都动了,他们的动作僵硬如同木偶,却带着紫庭境巅峰的恐怖威压,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
“看来是死的了。”李长久叹了口气,太明权柄骤然爆发,“那就别怪小爷我辣手摧花了!”
金色剑光如燎原之火,瞬间席卷广场。李长久故意放慢速度,观察着守碑卫的招式——他们的刀法古朴凌厉,隐隐透着剑道的影子,却又带着神国神官特有的权柄波动。
“这些刀法……与谕剑天宗的基础剑法有些相似。”陆嫁嫁一边挥剑格挡,一边沉声道,“难道初代宗主与鹓扶神国有关?”
“何止有关。”李长久一剑劈开三名守碑卫,笑道,“你忘了剑冢秘境里的玉简?初代宗主可是从神国逃出来的神官。”
赵襄儿闻言,空间长剑突然暴涨,将周围的守碑卫尽数震飞:“这么说,谕剑天宗本身就是太初六神布下的棋子?”
“不止谕剑天宗。”司命突然开口,她的指尖搭在一名被击倒的守碑卫甲胄上,银白的时间纹路在甲胄上流转,“你看这些文字,与不可观的入门心法符文同源。”
四人心中同时一震。不可观、谕剑天宗、鹓扶神国……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势力,竟通过古老的文字联系在一起,背后显然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就在这时,广场中央的石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碑上的名字消失得越来越快,血池中的血液开始沸腾,冒出大量的气泡。
“不好!”李长久脸色骤变,他看到血池中缓缓升起一道身影——那身影穿着华丽的神官袍,面容俊美,却没有头颅,正是无头神鹓扶!
可此刻的鹓扶与传说中不同,它的脖颈切口处没有血液流出,反而缠绕着无数黑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扎入石碑之中,每一次石碑震动,锁链就会收紧一分,鹓扶的身躯也会随之颤抖。
“它在被石碑吞噬!”陆嫁嫁惊呼。
鹓扶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无头的脖颈转向他们的方向,一道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中响起:“救……我……”
李长久皱眉:“它还有意识?”
司命摇了摇头:“不是意识,是残留的执念。你看那些锁链,上面有太初六神的权柄印记,它是被强行困在这里,当作石碑的养料。”
“养料?”赵襄儿冷笑,“太初六神倒是会废物利用。”
话音刚落,鹓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黑色锁链被绷得笔直,石碑上的名字瞬间消失大半,血池中的血液化作一道道血箭,射向四周的守碑卫。那些守碑卫被血箭射中后,身体迅速融化,化作血水汇入血池。
“它想挣脱束缚!”李长久大喊,“我们要不要帮它?”
陆嫁嫁看向鹓扶脖颈处的锁链:“那些锁链上有天藏的‘崩坏’权柄,强行斩断会引发神国坍塌。”
赵襄儿却突然出手,空间权柄化作一道利刃,精准地斩在一根锁链与石碑的连接处:“本皇倒要看看,这神国塌了又如何!”
空间利刃与崩坏权柄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锁链上浮现出无数裂纹,但并未断裂。鹓扶似乎受到了鼓舞,挣扎得更加剧烈,其余的锁链也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
“有点东西。”李长久眼睛一亮,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同时爆发,金色与银色的剑光交织成一张巨网,笼罩住所有锁链,“试试这个!”
他要做的不是斩断锁链,而是逆转锁链上的权柄流动,让崩坏之力反噬石碑。
司命立刻明白他的意图,时间权柄全力配合,将锁链上的权柄波动放大了百倍:“就是现在!”
陆嫁嫁的先天剑体发出璀璨的光芒,她双手握剑,剑尖凝聚出一道纯粹的剑意,这剑意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锐利,正是她从剑冢秘境领悟的初代宗主剑意。
“斩!”
剑意如丝,精准地刺入锁链的裂纹中。
“咔嚓——”
一声脆响,第一根锁链断裂。紧接着,连锁反应爆发,其余的锁链接连崩断,鹓扶的身躯猛地向上飞起,无头的脖颈处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无限”权柄的力量!
石碑失去了锁链的束缚,开始快速风化,广场四周的宫墙也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神国要塌了!”司命大喊,“快走!”
鹓扶似乎记着他们的恩情,无头的身躯挡在他们身前,“无限”权柄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坍塌的碎石。
李长久抱着宁小龄,冲鹓扶点了点头:“谢了!”
四人趁机冲出广场,沿着来时的通道向外逃去。身后,鹓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似乎在与崩塌的神国同归于尽。
当他们冲出城门时,整座血色神国已经开始解体,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时空缝隙中。李长久回头望去,只看到鹓扶的身影在碎片中闪烁了一下,便彻底消失不见。
“它自由了。”陆嫁嫁轻声道。
李长久却皱着眉,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鹓扶的执念真的只是挣脱束缚吗?刚才它脖颈处爆发的光芒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属于“无限”权柄的气息……
就在这时,怀中的宁小龄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迷茫,看到李长久后,突然开口道:“师兄,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李长久连忙问道。
宁小龄的目光望向神国消失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空灵:“我梦到……一个没有头的人,在找自己的眼睛。”
四人同时愣住。
没有头的人……找眼睛?
鹓扶是没有头,可它要找的眼睛,会是什么?
风雪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落在李长久的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抬头望向苍茫的夜空,突然觉得这漫漫雪夜,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深邃,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他们,才刚刚触碰到秘密的冰山一角。
宁小龄的话音刚落,天地间的风雪骤然变得狂躁,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在搅动这片空域。李长久怀中的雪狐突然竖起耳朵,对着西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里带着惊恐,像是看到了最可怕的梦魇。
“怎么了?”陆嫁嫁握紧长剑,先天剑体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这一次不是预警,而是……共鸣。仿佛有某种同源的力量正在快速靠近。
李长久眯起眼睛,太明权柄悄然运转,视线穿透风雪,看到西方天际有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正疾驰而来。流光中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剑意,那剑意纯粹、霸道,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润——像极了谕剑天宗的传承剑意,却又更加古老苍茫。
“是剑阁的人?”赵襄儿挑眉,空间权柄暗自戒备。剑阁与谕剑天宗虽同为剑修门派,却素来不和,尤其是那位剑圣柯问舟,更是常年霸占天榜第一,眼高于顶。
流光转瞬即至,在众人面前敛去光华,露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来人身着剑阁标志性的青衫,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面容清冷,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柳珺卓?”李长久有些意外。来人竟是剑阁二师姐,那位以随性不羁闻名,却能稳压诸多宗主一头的五道境巅峰剑修。
柳珺卓抬眸扫过众人,目光在李长久怀中的宁小龄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到陆嫁嫁身上,最后才开口,声音带着剑修特有的冷冽:“谕剑天宗新任宗主?果然名不虚传。”
陆嫁嫁微微颔首:“柳师姐客气。不知师姐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柳珺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画卷,递给李长久:“这个,你该认识。”
李长久接过画卷展开,只见画上是一片苍茫雪景,雪地里站着一个模糊的道袍身影,笔法写意,却透着一股熟悉的孤寂。画的右下角题着两个小字——木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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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长久瞳孔微缩。木君十是柳珺卓作画时的化名,他曾在断界城见过她的另一幅作品,笔法如出一辙。可这幅画里的道袍身影,竟给他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像是……前世的自己?
“你在葬神窟边缘闹出的动静,半个中土都感觉到了。”柳珺卓抱臂而立,语气平淡,“尤其是鹓扶神国解体时,那股‘无限’权柄的波动,惊动了不少老怪物。”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师父让我来问你,‘长明’权柄,是不是在你身上?”
李长久心中一凛。柯问舟?那位天榜第一的剑圣,竟然也在关注权柄之事?他不动声色地收起画卷:“柳师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小道士,哪懂什么权柄。”
“是吗?”柳珺卓挑眉,突然拔剑。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长剑出鞘的瞬间,周围的风雪竟被剑势凝滞在半空,“那你敢接我一剑吗?”
陆嫁嫁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李长久身前,先天剑体光芒大盛:“柳师姐,何必咄咄逼人?”
“我与他之间的事,旁人勿扰。”柳珺卓的剑尖直指李长久,“要么接剑,要么承认。”
李长久按住陆嫁嫁的肩膀,上前一步,笑道:“接就接,谁怕谁?不过若是我赢了,你得告诉我,柯剑圣为什么关心‘长明’权柄。”
“可以。”柳珺卓言简意赅。
下一秒,剑光起。
柳珺卓的剑很快,快到让人看不清轨迹,只能看到一道青芒在风雪中闪烁,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涟漪。这是五道境巅峰的剑修,将剑道与自身权柄融合到极致的表现。
李长久却站在原地未动,直到青芒即将及身的刹那,他才微微侧身,太明权柄在身前凝成一面薄如蝉翼的金盾。
“叮——”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青芒被金盾弹开,柳珺卓的身影在三丈外显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太明’权柄?你果然……”
“承让。”李长久收起金盾,笑容玩味,“现在可以说了?”
柳珺卓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我师父说,‘长明’与‘太明’本是同源,都源自太初六神中的‘岁菩提’。而岁菩提的残魂,就在葬神窟最深处。”
“岁菩提?”李长久等人皆是一惊。太初六神中的岁菩提,现为十二神国之主中的原君,怎么会有残魂留在葬神窟?
“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柳珺卓挑眉,“我师父还说,鹓扶找的不是眼睛,是岁菩提的‘神心’。那神心藏着太初六神分裂的真相,也是打开真正神国的钥匙。”
宁小龄突然拉了拉李长久的衣袖,小声道:“师兄,我梦里……那个无头人手里,好像握着一颗发光的珠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宁小龄身上。
发光的珠子……神心?
李长久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鹓扶的执念、岁菩提的残魂、神国钥匙……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终于开始串联起来。
“葬神窟……我们必须去一趟。”陆嫁嫁沉声道。
柳珺卓点头:“我师父会在葬神窟入口等你们。他说,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帝俊。”
“你也知道……”李长久皱眉。
“剑阁藏着的古籍,比谕剑天宗多得多。”柳珺卓收剑回鞘,“尤其是关于太古仙庭和帝俊的记载。”
她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长久:“对了,还有件事。不可观的大师姐神御,已经带着人往葬神窟来了。”
“神御?”李长久心中咯噔一下。那位清圣无双的大师姐,此刻前来,是敌是友?
柳珺卓没有解释,身影化作一道青芒,消失在风雪中。
广场上只剩下李长久四人,风雪再次呼啸起来,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做出决定。
“怎么办?”赵襄儿看向李长久,“不可观和剑阁都牵扯进来了,这葬神窟怕是比南荒还要凶险。”
李长久低头看着怀中的宁小龄,又看了看陆嫁嫁和司命,突然笑了:“还能怎么办?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抬头望向葬神窟的方向,那里的夜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岁菩提的神心也好,太初六神的真相也罢,既然送到门口了,没有不接的道理。”
“而且……”他摸了摸腰间的画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也想知道,前世的帝俊,到底做了什么。”
陆嫁嫁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我陪你。”
赵襄儿冷哼一声,却默默走到他身侧:“本皇倒要看看,这神心到底有多厉害。”
司命微微一笑:“我的时间权柄,或许能帮上忙。”
李长久低头看着怀中已经重新睡去的师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抬头望向茫茫风雪。
“那就走吧。”
四道身影再次启程,朝着那片象征着死亡与秘密的葬神窟走去。风雪在他们身后卷起漫天雪雾,仿佛要掩盖他们的踪迹,却又在前方照亮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道路。
漫漫雪夜依旧漫长,但这一次,他们的脚步更加坚定。因为他们知道,终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真相,还有一个关乎所有人命运的抉择。
而这场抉择的结果,将决定这个世界,是继续沉沦于神国牢笼,还是……还是真正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