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牛头巨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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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神窟深处的腥风卷着碎骨掠过,李长久舔了舔唇角的血污,望着前方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牛头人身的蹄山正缓缓提起巨斧,斧刃上凝结的幽冥寒气让周围的时间都仿佛冻结——这位对应"牛"的十二神国之主,此刻正将"镇守"权柄催发到极致,斧身浮现的玄奥纹路如同大地脉络,每一道都流淌着足以镇压山河的厚重神力。

"你不该从这里爬出来的,李长久。"蹄山的声音像是巨石碾过青铜钟,震得崖壁簌簌落石,"这是太初六神设下的牢笼,连时间都逃不出去的地方。"

李长久扯了扯嘴角,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半轮残日:"比起被关在神国当个看门狗,我更爱拆笼子。"他指尖划过腰间的白银之剑,前世羿射九日的记忆碎片突然刺痛脑海——当年射落的九日残骸,似乎就沉在葬神窟底层的血池里。

巨斧带着崩裂虚空的轰鸣劈下时,李长久突然侧身滑步,本该被劈成两半的身影化作一串残影。这是他融合"太明"与部分"时间"权柄后的新招,在毫厘之间扭曲自身时间流速。然而蹄山的权柄"镇守"远超想象,斧刃未至,掀起的气浪已在地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那些被斩断的空间碎片竟像活物般蠕动着合拢。

"帝俊的傲慢,羿的偏执,倒是全让你占了。"蹄山瓮声笑道,巨斧突然横扫,斧背精准地砸在李长久胸口。少年如断线风筝般撞在岩壁上,喉头涌上的鲜血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瞥见蹄山脖颈处那道若隐若现的裂痕,那是叶婵宫用"梦境"权柄留下的旧伤。

就在这时,一道绯红身影从血雾中疾驰而来,陆嫁嫁的先天剑体在黑暗中亮起微光,长剑与巨斧碰撞的瞬间,她借着反震之力旋身跃起,剑尖直指蹄山握斧的手腕:"南荒的账,该算了。"

蹄山冷哼一声,左臂突然化作山岩巨盾。当的一声脆响,陆嫁嫁被震得倒退三步,却在落地时反手掷出三枚剑符,符纸在空中化作三道流光,精准钉入蹄山关节处的纹路间隙。这是她从初代宗主玉简中学来的"锁灵式",专破先天灵的完美防御。

"有意思。"蹄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巨斧突然重重顿地。整座葬神窟剧烈摇晃,无数锁链从地底钻出,如巨蟒般缠向两人。李长久突然大笑一声,周身爆发出炽烈的金光:"比起这些破烂,还是看看这个吧!"

他竟主动冲向血池,三足金乌的虚影完全展开,残日瞬间填满整个洞窟。当蹄山的巨斧再次劈来时,李长久猛地转身,左手按住斧刃,右手则从血池中捞出了半截燃烧着烈焰的断箭——那是羿当年射落九日的箭簇残骸。

"这是..."蹄山第一次露出惊容。

"给你的镇魂礼物。"李长久笑容疯癫,将断箭狠狠摁进蹄山脖颈的旧伤处。金乌真火与箭簇残留的太阳神力瞬间引爆,"镇守"权柄形成的防御屏障如玻璃般碎裂,巨斧哐当落地,在地上砸出个深坑。

蹄山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时,李长久望着斧身上逐渐黯淡的纹路,突然想起大师姐神御曾说过的话:"所有的镇守,本质都是害怕失去。"他踢了踢巨斧,对陆嫁嫁挑眉:"看来这破斧头,比你那把剑沉多了。"

陆嫁嫁收剑入鞘,走到他身边时突然踮脚,用剑鞘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想想怎么把九婴的尸骸拖出去,宁小龄还在外面等着呢。"

血池深处传来隐约的咆哮,李长久望着那片翻涌的猩红,突然握紧了手中的断箭。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葬神窟里藏着的,远不止十二神国之主的残骸。

血池底下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带着九婴独有的腥臭与怨毒。李长久将断箭别回腰间,瞥了眼地上昏迷的蹄山,突然抬脚往巨斧的斧面踩了踩:“这‘镇守’权柄倒是有趣,等出去了让柳珺卓来瞅瞅,说不定能炼出柄好剑。”

陆嫁嫁已走到血池边缘,长剑斜指水面,剑身在幽暗里泛着冷光:“九婴的残魂被瀚池真人操控时,你那一剑没彻底斩灭它的生机。现在葬神窟的幽冥气滋养着它,怕是比在南荒时更难缠。”

“难缠才好。”李长久活动着手腕,三足金乌的火焰在指尖跳跃,“我正好试试,把‘时间’权柄掺进太阳真火里,能不能烧干净这腌臜东西。”他话音刚落,血池突然掀起巨浪,九头蛇影从猩红中猛地窜出,其中一颗头颅上还残留着被剑劈开的旧伤,正是当初被李长久斩过的那只。

“李——长——久——”九个头颅同时嘶吼,声音重叠在一起,震得岩壁上的碎石如雨点般落下。九婴的蛇身缠着半截断裂的神链,那是葬神窟用来镇压凶物的枷锁,此刻却成了它的武器,带着破空声抽向两人。

陆嫁嫁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避开锁链,长剑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削断了九婴的一颗头颅。可伤口处瞬间涌出黑血,转眼又长出颗新的头颅,獠牙上还挂着未散的幽冥气。

“不愧是能被太初六神忌惮的凶兽。”李长久啧了声,突然冲向其中一颗头颅,在对方张口咬来的瞬间,左手按在蛇眼上,“尝尝这个?”

他掌心涌出的不再是纯粹的火焰,而是掺着点点银辉的流光——那是他从断界城领悟的时间之力,此刻正被强行灌入九婴体内。那颗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蛇鳞迅速老化脱落,仿佛瞬间经历了千年岁月。

“嗷——”九婴吃痛,剩下的八个头颅同时喷出毒液。陆嫁嫁及时挥剑划出剑幕,毒液落在剑幕上滋滋冒烟,却没漏进半滴。她趁九婴后退的间隙,突然纵身跃起,长剑直刺其七寸处:“那里是它的灵核!”

李长久看得清楚,九婴七寸处有块鳞片泛着异样的金光,像是被人强行嵌入的异物。他突然想起瀚池真人——当初这老东西与修蛇合体,说不定也在九婴身上动了手脚。

“给我破!”李长久低喝一声,三足金乌虚影俯冲而下,与陆嫁嫁的长剑形成夹击之势。金乌真火撞上那块金鳞时,竟被弹开了少许,而九婴趁着这刹那的空隙,猛地甩动蛇身,将两人狠狠撞向两侧的岩壁。

陆嫁嫁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刚才那一撞震伤了经脉。李长久则在撞上岩壁前扭身,借着反弹之力再次冲向九婴,这次他没再用火,而是拔出了白银之剑,剑身上流淌着“太明”权柄的炽烈光芒:“帝俊的账,羿的账,今天一并算!”

剑刃刺入金鳞缝隙的瞬间,九婴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兽类的惨叫。李长久突然感觉到剑端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瀚池真人的灵力波动,正顺着剑身在往他体内钻。

“想夺舍?”李长久眼神一厉,体内时间权柄骤然逆转,那股灵力顿时像撞上了回头浪,倒卷而回。九婴七寸处的金鳞瞬间炸裂,露出里面一颗跳动的黑色灵核,灵核上还缠着半截破碎的玉简,正是瀚池真人当年藏在天窟峰底的东西。

“原来是你在搞鬼。”李长久剑随身走,手腕翻转间将黑色灵核劈成两半。九婴的身躯开始崩溃,八个头颅在嘶吼中化为黑烟,唯有最早被斩的那颗头颅,在消散前突然看向李长久,眼中竟闪过一丝类似解脱的情绪。

血池渐渐平息,露出池底铺满的白骨。李长久俯身捡起那半截玉简,上面刻着的正是瀚池与修蛇合体的秘法,末尾还画着个指向葬神窟深处的符号。

“看来还有惊喜。”他扬了扬玉简,转头看向陆嫁嫁时,却发现她脸色苍白,正捂着胸口咳嗽。刚才为了帮他挡九婴的毒液,她左臂被溅到少许,此刻衣袖下的皮肤已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别乱动。”李长久立刻上前按住她的手臂,三足金乌的火焰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伤口,“这幽冥毒有点棘手,得找宁小龄来解——那丫头现在化妖后,对这些阴邪玩意儿最在行。”

陆嫁嫁拍开他的手,自己用灵力压制着毒素,眼神却落在蹄山那柄巨斧上:“先把斧头弄走,刚才蹄山说这里是太初六神设的牢笼,说不定跟神国枷锁有关。”

李长久挑眉,突然想起叶婵宫曾提过的“神国牢笼”真相——十二神国与太初六神联手遮掩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这葬神窟最深处。他扛起地上的巨斧,斧身比他整个人还高,压得他肩膀微微下沉。

“走了,陆大宗主。”李长久冲陆嫁嫁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凝重,“让我们看看,这牢笼的钥匙,到底长什么样。”

两人往葬神窟更深处走去时,谁也没注意到,蹄山那具看似昏迷的躯体,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斧柄上的“镇守”纹路,正悄无声息地往李长久的手腕上蔓延。

葬神窟深处的光线愈发幽暗,连三足金乌的余光都难以穿透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李长久扛着牛头巨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斧刃偶尔蹭到岩壁,迸出的火星刚亮起就被黑雾吞噬,倒像是给这死寂之地添了点诡异的点缀。

“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陆嫁嫁突然停下脚步,长剑横在身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左臂的青黑色已蔓延到手肘,毒素正顺着经脉往心口钻,说话时气息都带了点不稳。

李长久侧耳听了听,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只有黑雾流动时发出的“嘶嘶”声,像极了某种蛇类吐信。他突然想起泉鳞——那位对应“蛇”的十二神国之主,权柄是“黄泉”,据说死后神魂坠入了葬神窟。

“大概是泉鳞的残魂在磨牙。”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手腕突然一沉,那柄牛头巨斧竟自主往旁边的石壁撞去。斧面撞上岩壁的瞬间,黑雾里突然浮现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抓着斧刃就往雾里拖。

“还真把自己当看门的了?”李长久冷笑一声,体内“太明”权柄骤然爆发,金红色的火焰顺着斧柄蔓延,那些惨白的手顿时发出凄厉的尖叫,缩回到黑雾里消失不见。可他低头时却发现,斧身上的“镇守”纹路又亮了几分,甚至有几缕纹路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像极了蹄山的神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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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注意到他手腕的异样,皱眉道:“这斧头有问题,别扛了。”

“现在扔?”李长久挑眉,突然用白银之剑挑起斧柄,往黑雾深处甩去,“那就让它自己玩去。”

巨斧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黑雾的瞬间,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紧接着是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李长久和陆嫁嫁对视一眼,同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那里的黑雾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一扇嵌在岩壁里的青铜门。

门楣上刻着三个古字,李长久认出那是太初六神时期的文字,读作“镇神阙”。而刚才被他扔掉的牛头巨斧,正斜插在青铜门的门缝里,斧刃上的“镇守”纹路与门上的刻痕完美契合,像是一把钥匙。

“看来蹄山不是在镇守葬神窟,是在守这扇门。”陆嫁嫁伸手触摸青铜门,指尖刚碰到刻痕,门就剧烈震动起来,门缝里渗出的不是幽冥气,而是纯净到令人心悸的神力。

李长久突然想起神国真相里的描述——世界是被囚禁的“神国牢笼”,而葬神窟就是牢笼的锁孔。他刚想说话,青铜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道缝,里面传来宁小龄带着哭腔的声音:“师兄?是你吗?”

“小龄?”李长久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推门。可指尖刚碰到门板,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门内传来,他和陆嫁嫁顿时身不由己地被拽了进去。

穿过门缝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不再是幽暗的葬神窟,而是一片星河璀璨的虚空,无数破碎的神国残骸像流星般划过,而宁小龄正悬浮在不远处,雪狐的尾巴上缠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着赵国的帝袍,侧脸轮廓像极了赵襄儿。

“襄儿?”李长久失声叫道。

宁小龄转过头,眼睛红红的:“师兄,她被关在这里好久了,说要等你来了才能解开……”她话没说完,那模糊的身影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星河,正是赵襄儿掌管的“空间”权柄。

“李长久,你终于来了。”赵襄儿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不属于她的冰冷,“还记得三年之约吗?要娶我,得先劈开这神国枷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些缠绕在宁小龄尾巴上的锁链突然暴涨,瞬间将李长久和陆嫁嫁也缠了起来。李长久挣扎时,突然发现锁链上的纹路与青铜门上的刻痕一模一样,甚至与他手腕上残留的“镇守”纹路产生了共鸣。

“这是……”他猛地想起弑神之战的结局,赵襄儿是镇守神国的关键钥匙。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锁在这里,所谓的斩情证道,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在枷锁里保持清醒。

陆嫁嫁突然挥剑斩向锁链,可剑刃刚碰到锁链,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她看向李长久,眼神里带着了然:“看来得用你的权柄。”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完全展开,这一次不再是半轮残日,而是完整的太阳。“太明”与“时间”权柄同时爆发,金红色的火焰与银白色的流光缠绕着锁链,那些坚不可摧的锁链竟开始出现裂痕。

“还差一点……”赵襄儿的声音带着痛苦,帝袍上的凤凰纹路突然亮起,与李长久的金乌虚影交相辉映。

就在锁链即将断裂的瞬间,青铜门外突然传来蹄山的怒吼:“你们休想破坏神国秩序!”紧接着是巨斧破空的声音,显然这位神国之主醒了过来,正往门内冲来。

李长久眼神一厉,看向陆嫁嫁和宁小龄:“按住她!”

两人立刻会意,分别按住赵襄儿的肩膀。李长久则握紧白银之剑,将所有权柄灌注其中,剑身上浮现出羿射九日与帝俊掌日的虚影。当蹄山的巨斧即将破门而入的刹那,他猛地挥剑斩下——

“给我——破!”

剑光划破星河,锁链应声而断,赵襄儿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清晰,而青铜门外的蹄山则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彻底没了声息。李长久扶住脱力的赵襄儿,刚想说什么,就发现她手腕上戴着个眼熟的同心结,正是当年皇城诡案时埋下的婚约信物。

“看来这因果,终究是躲不掉。”李长久笑了笑,突然感觉手腕一痛,低头时发现那些“镇守”纹路竟没消失,反而组成了一个新的印记,与赵襄儿的同心结遥相呼应。

陆嫁嫁收起剑,看了眼虚空深处越来越近的神国残骸,淡淡道:“先别感慨了,葬神窟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宁小龄抱着赵襄儿的胳膊,突然指着远处:“师兄你看,那是不是断界城的方向?好像有船队过来了!”

李长久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黑雾尽头有船队的影子,船头立着的身影穿着断界城的服饰,像是司命和邵小黎。他突然想起神国牢笼外的世界,或许这一次,他们真的能推开新世界的门了。

断界城的船队在黑雾中破浪而来,船头的司命一袭青衣猎猎作响,指尖流转的"时间"权柄将周围崩塌的碎石定在半空。邵小黎站在她身边,洛神转世的灵韵让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光,看到李长久等人时,她突然挥手,一道水桥从船头延伸到虚空,稳稳落在众人脚下。

"再晚点,你们就得跟着葬神窟一起沉进幽冥了。"司命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目光却在扫过李长久手腕的印记时顿了顿,"蹄山的'镇守'纹怎么会缠上你?"

李长久刚想说话,赵襄儿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帝袍上的凤凰纹路与印记相触,竟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太初六神围坐在星河旁,烛龙正用利爪在蹄山的斧头上刻下纹路,玄泽的声音缥缈传来:"若有朝一日神国枷锁松动,便让'镇守'与'空间'相契,暂锁牢笼..."

"原来这印记不是诅咒,是太初六神留下的后手。"赵襄儿喃喃道,眼底的星河渐渐平息,"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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