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死而有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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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能说就别说了,带到坟墓里边去吧,真是逆天了。”

尸体苦笑道:“你说得对,可我还是不敢说。”

许延白了他一眼,“就因为心蛊?”

“是,你应该明白心蛊是做什么用的。”

“我知道,不就是让别人听你的话呗,说实在的,挺变态的。”

尸体沉默了几秒,“谁跟你说是这么用的?”

许延一愣,“就给我蛊虫的人啊。”

尸体道:“那么是谁给你的蛊虫?”

“一个女人,呃……叫辛祈。”

尸体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原来是小祈……原来她还活着。”

许延瞪大了眼,“你还认得她?”

尸体颇为欣慰道:“是,她算是当时巫族最小的孩子了,难得她能活下来,劳烦你回头照顾她一下,她一个人活下去,一定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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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俩关系好得很。”

“那就好。”

“所以……那个蛊虫是干嘛用得?”许延小心翼翼地问。

尸体沉默片刻,“让被下蛊的人爱上下蛊的人。”

许延瞬间瞪大了眼,“什么玩意儿?”

尸体淡淡道:“放心吧,跟你没关系。”

“嗯?”

这会轮到许延愣神了,“这又是为什么?”

“小祈对禁蛊知道一些,但还是太少,心蛊的确有这个妙用,但下蛊者必须用精血去喂养心蛊才行。”

“那……那我这种没喂的用了有什么效果?”

“大概……就是让她吃了个虫子吧。”

许延松了口气,“这么说还是我魅力太大了呗。”

尸体忽然感叹一声,“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那你是纯做梦。”

许延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尸体也只好苦笑。

许延想了想,“噢……合着你最后还没来得及用就引来雷劫了是吧。”

“算是吧,不过我也没有打算用。”

“怎么炼了半天又不用了?”

尸体似乎也陷入了追忆,“心蛊自古就是我族的禁蛊,这炼制法门算是我意外得来的。”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打算炼的,何况我也不觉得我这样的人能炼出来禁蛊。”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我好像疯了一样,突然就想试一试,没成想竟然真给我炼出来了!”

“当时我已经陷入了癫狂,用尽了浑身精血培养,这才养出了这世间最后一只心蛊,只是没想到把我自己也弄成了这副样子。”

“等我炼成了心蛊,我脑子才清醒过来,这分明就是邪术,没有人有资格用这种东西去强迫别人。”

尸体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当然我说的不是你。”

许延:“……”

“这句话其实可以不用说的。”

尸体没有回话,只是接着道:“你问我难言之隐是什么,我只是不想告诉她,我曾经是一个这么卑劣的人罢了,我不想临死前还让她对我失望。”

许延抠了抠鼻孔,一阵无语道:“她已经失望了。”

“哪怕她已经知道,我也说不出口。”尸体的声音很压抑,像是快要承受不住的样子。

“行行行,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这蛊虫取出来呗,不然下次再遇上个懂蛊术的不是麻烦了。”

尸体微笑道:“你多想了,不是什么人都有巫族圣女的本事。”

“何况,她已经帮你取出来了。”

许延低头一看,白骨夫人的胸口处果然多了只已经枯干的虫子。

尸体忽然松了口气,“多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

许延摆摆手,“行了行了,要谢就拿点实际性的,有没有什么别的好蛊虫?”

“没有。”

许延嘴角抽了抽,“合着就口头感谢呀。”

尸体笑了笑,“我手心里握着一样东西,是跟禁蛊之术一起得来的,就劳你带走了,多亏了这东西,才能留住我的魂魄。”

许延走过去瞧了瞧,他的右手已松开,左手却还在攥着,不过此时已经松开。

在掰开的瞬间,原本还盘坐着的尸身似乎发生了某种神秘的变化,微风吹过,刹那间消散于无形。

石台上只留下了一小块骨头,准确来说,是一节无名指。

指骨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