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獬豸的枷锁与最后的强制重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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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红？不！这已经是五彩斑斓的黑！沈万三死死盯着另一台勉强能用的终端屏幕上疯狂飙升的话题热度指数、热搜排名，以及后台那虽然缓慢但确实开始滚动的、来自猎奇党、行为艺术家、真爱（冤种）粉的预售定金提示，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一直堵在嗓子眼的、名为“破产清算”的浊气，似乎暂时被压了下去。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疲惫却亢奋的笑容，如同绝境中看到金矿的赌徒：“粉红税…这波必须收到位！耶稣也拦不住！我说的！”

然而，在这片由他亲手点燃的、喧嚣荒诞的营销狂欢火海边缘，一片冰冷的阴影悄然凝结。

商鞅，如同一个从废墟中浮现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走到一块较大的、边缘锋利的獬豸玉佩碎片旁。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指精准地拈起那片冰冷的玉石。玉佩碎片上，“獬豸”威严的轮廓早已模糊不清，只残留着断裂的痕迹和冰冷的触感。

他抬起头，那双古井无波、仿佛能冻结时间寒潭般的眼睛，冷冷地、死死地钉在白板上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上——“獬豸同心锁”。

秩序崩坏后的绝对浪漫？

呵。

情人节？

不过是又一个需要被森严法度彻底规训、彻底绞杀的混乱之源罢了！

商鞅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地按在了腰间——那里，挂着他仅存的半块玉佩碎片，冰凉刺骨，如同他此刻胸腔里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那冰冷的触感，是秩序破碎的回响，也是一场无声战争即将拉开的序幕。沈万三的“情人劫”，注定要在法兽冰冷的注视下，走向一个无人能料的终局。

沈万三那套“獬豸碎·情人劫”的鬼畜营销，如同在互联网的粪坑里点燃了二踢脚，炸得全网五彩斑斓。谁也没想到，在“黑红也是红”的流量邪道上狂奔的沈记文旅，预售数据竟然…**爆了！**

尤其是那“獬豸同心锁”和“吕后定制汉服体验”，简直成了冤种界的顶流。情侣们（以及大批抱着“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离谱”心态的单身勇士）似乎对在废墟前锁个“秩序碎片”、穿着可能夹带吕后权力私货的汉代宫廷装摆拍，产生了谜之热情。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砸得沈万三晕头转向，也砸得重建工地连夜赶工。

至少，得把核心景点给“装修”出来。

“次元破壁之吻”——那个巨大的屏幕破洞周围，尖锐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被清理干净，露出了它狰狞又……呃……“浪漫”的全貌。为了掩盖旁边依旧狼藉的区域，沈万三紧急定制了一批巨大的广告布，上面印着后现代艺术风格（或者说精神污染风格）的图案：破碎的獬豸兽首被缠绕着带刺的玫瑰藤蔓，旁边还有一行烫金大字：“秩序崩坏处，真爱涅盘时！” 风一吹，广告布哗啦作响，像极了法兽不甘的咆哮。

“锁爱台”——原年糕核心（商鞅法网陨落之地），如今被脚手架和廉价复合板临时搭起一个三米见方的平台，刷着刺目的红漆，挂了一圈闪烁不稳的廉价霓虹灯带，拼出“锁爱台”三个大字。平台中央竖着一根光秃秃的不锈钢柱子，等着挂上那些用商鞅心碎拼成的“同心锁”。

沈万三忙得像只被抽打的陀螺，脚不沾地。

* 在工地，他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包拯手下的墨家弟子和临时工：“快！霓虹灯再亮一点！红漆不够艳！要的就是这种‘末日迪厅’的震撼感！”

* 在财务区（白板后），他焦头烂额地应付着通讯器里供应商的咆哮：“钱？会有的！等情人劫一过，粉红税收到位，保证连本带利！现在？先赊着！什么？不赊？那你去找商鞅大人要，他的玉佩碎片还在我们这呢！”

* 在“同心锁”临时作坊（一个漏风的帐篷），他亲自监工几个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粘牢点！这块碎片棱角多好！有杀气！对，金漆多喷点！遮住胶水印！什么？碎片不够了？去废墟里再刨！商鞅大人当初砸得那么狠，肯定还有漏网之鱼！”

* 在VIp包厢区工地，他狼狈地安抚着怒火冲天的卞夫人（曹操正妻）：“夫人息怒！息怒啊！什么貂蝉投影点歌？误会！绝对是误会！那是……那是我们新推出的‘三国女杰励志歌曲点播’！对！貂蝉姑娘唱的是《谁说女子不如男》！曹老板他……他躲厕所？没有没有！他是去实地考察包厢隔音效果了！对对对，隔音第一！夫人放心！”

就在这片鸡飞狗跳、尘土飞扬的“浪漫”废墟上，“椒房殿废墟·汉宫情缘”体验项目迎来了它的首次内测。

内测嘉宾，正是被沈万三连哄带骗弄来的项羽和虞姬。项羽是冲着沈万三吹嘘的“免费体验顶级限量版霸王升级战甲”来的，虞姬则是被“吕后亲自指导设计”的定制汉服所吸引。

临时清理出的“椒房殿”区域，寒酸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努力。几扇屏风勉强围合，上面绘着狰狞的椒图（龙生九子之一，性好闭，吕雉特意要求，寓意“锁住暖炉”），瞪着铜铃大眼守护着这片“废墟宫殿”。地面铺着一条不太合尺寸的红毯，努力掩盖着下面的坑洼。角落里，一个崭新的、冒着袅袅白烟（加湿器功劳）的塑料暖炉模型，是吕雉最后的倔强。几个穿着简化版汉服的群演宫女，努力绷着脸，垂手侍立，眼神却忍不住往门口飘。

吕雉端坐主位——一张铺着明黄色锦缎（试图模仿龙椅）的老板转椅上，努力维持着监制的雍容气场。当她看到被宫女引进来的一对璧人时，眼角还是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项羽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身上披挂着沈万三特供的“霸王升级版”铠甲。黑金配色倒是霸气，但那材质……轻飘飘的合金片，肩甲上咆哮的虎头塑料感十足，背后那条猩红的披风更是迎风招展——仔细一看，是块廉价的化纤塑料布！项羽不耐烦地活动着胳膊，铠甲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他浓眉紧锁：“沈万三这厮！糊弄乃公！这劳什子铠甲，轻飘飘如同纸糊，华而不实！不及某乌金甲万一！”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虞姬身上时，所有的不满瞬间凝固，化作了纯粹的惊艳。

虞姬身着那套“吕后钦定款”汉服。茜素红的曲裾深衣，色泽浓郁如血，衬得她肌肤胜雪。领口果然如吕雉所愿，开得恰到好处，露出一段纤细优美的锁骨，平添几分妩媚。衣襟和宽大的袖口，用璀璨的金线精心绣着并蒂莲的缠绵，以及……几只在花间若隐若现、姿态威严的凤鸟纹样（吕雉夹带的权力私货，昭然若揭）。绝色的容颜配上这身华服，虞姬整个人仿佛从汉代壁画中走出的神女，雍容华贵，光彩照人。项羽看得呆住，连铠甲的不适都忘了。

“咳。” 吕雉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她努力端出监制的架子，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拔高的威严：“项将军，虞美人。今日邀二位前来，是为我‘汉宫情缘’体验，示范何为‘宫廷法度’规范下的…嗯…浪漫仪轨。” 她特意将“法度”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沉重，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项羽。

两名宫女捧上两卷“竹简”（实为A4纸打印卷轴，边缘毛糙）。

“第一仪：**‘举案齐眉·法度同契’**。” 吕雉朗声宣布，带着一种主持祭祀般的庄重。一名宫女应声端上一个红漆托盘，上面赫然放着两个热气腾腾、印着便利店LoGo的——**速食关东煮塑料杯**！（吕雉坚持要还原“暖炉”元素，沈万三图省事直接批发了关东煮）。“夫君为天，当稳持案几（托盘），以示担当如山。夫人为地，当齐眉奉案，以示敬顺如流。二人目光交汇，心意相通，同念法度契文！”

项羽看着那杯汤汤水水、插着竹签的关东煮，浓眉拧成了疙瘩：“这‘案’…也忒寒酸了些！还有这劳什子汤水，晃来晃去，如何持稳？” 他蒲扇般的大手跃跃欲试，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杯子捏爆。

虞姬倒是莞尔一笑，从容优雅地端起自己那杯关东煮。她玉指纤纤，稳稳地将杯子举到与眉齐平的高度，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向身旁高大英武的爱人，仿佛捧着的不是速食汤，而是稀世珍宝。

项羽被虞姬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热，再大的不耐也压了下去。他学着虞姬的样子，粗手粗脚、小心翼翼地端起自己那杯，动作僵硬得像在拆炸弹。滚烫的汤汁在杯中晃荡，险些泼洒出来。两人在宫女忍着笑的提示下，磕磕绊绊地念着竹简上拗口的“契文”：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谨以此…关东煮…呃…此物代指…共啖甘苦，同守白头之约？…” 项羽念到“关东煮”三个字时，声音明显带着憋屈。

“噗嗤…” 一个年轻宫女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吕雉狠狠瞪了那宫女一眼，强压火气，继续流程：“第二仪：**‘解佩为盟·法度相系’**。” 另一名宫女捧上一个托盘，里面躺着两条…**用劣质红绳拴着的、印着“獬豸同心·数字版”二维码的白色塑料小牌**（沈万三最新力作，低成本试水）。“解下随身玉佩（以塑料牌代之），交换为信，以森严法度之名，系彼此之心魂，永世不渝！”

项羽看到那廉价的塑料牌，脸瞬间黑如锅底，虎目圆睁：“某的玉佩乃乌江之畔……” 他腰间挂着的是一块仿制的、颇有分量的兽面玉佩。

“将军…” 虞姬轻轻拉了拉项羽那塑料感十足的披风，美眸中带着一丝恳求与安抚。那眼神像一盆温水，浇熄了项羽即将爆发的怒火。他重重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解下腰间那块分量感十足的仿玉佩，极其嫌弃地换上了那轻飘飘的白色塑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