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赵氏赌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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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火摩挲着茶盏暗纹,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叔开门做生意,自然有规有矩。“他忽然放下茶盏,瓷与木案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只是这灵石借贷,总要有个押头才好。“
在这看似平静的对话下,赵四火心底正翻涌着暗潮。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思绪却飘向李有田家中那亩灵田——那可不是徐家租出去的灵田是私田!想起李有田的爷爷,那个曾也是威压一方的炼气大圆满修士,又想起徐家那位筑基修士的警告,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年前李狗离世,他曾盘算过暗中袭杀李有田,迫其交出灵田,岂料徐家那名筑基修士放言,那一亩灵田唯有李有田可拥有,若有人胆敢劫杀、逼迫李有田,他将亲自出手格杀,将灵田收归徐家。
他亦只得作罢,半月前李有田至赌坊探听借贷之事,他那沉寂的念头又再度活跃了起来。
“四火叔,这抵押的规矩我都懂,您看用我家那灵田作押如何?”李有田垂着眼帘,刻意将憨厚尽数写在脸上,恭敬地看向赵四火。
赵四火摩挲着手中的翠玉茶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朗笑道:“哈哈!当然可以!你小子打算借多少灵石?”看着李有田那副憨傻模样,他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如何借着这桩买卖,将李家那灵田彻底收入囊中。
李有田搓了搓手,装作局促的样子:“四火叔,我家那灵田眼瞅着就要进阶成中品灵田了,您看能不能……借我两千灵石?”
“两千?!”赵四火瞳孔骤缩,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片刻后,他心中冷笑连连,这小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原本还想着给这小辈留几分情面,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哼!小子,本来还想放你一马,既然你敢这般漫天要价,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花这些灵石!”话锋一转,他又换上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你莫不是跑去翠云楼,与那些女修花天酒地、双修享乐,把家底败光了?”
李有田黝黑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慌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四火叔,您可别误会!”
赵四火长叹一声,面上满是惋惜:“没有就好。说起来,我与你爷爷也曾是旧交,可惜他早早去了……”
“四火叔,您看这灵石……”李有田眼巴巴地望着赵四火,眼中满是期盼。
赵四火冷哼一声,随手扯下腰间令牌,狠狠丢向李有田:“拿着!去账房支取两千灵石!”
李有田接过令牌,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却装出一副谄媚的馋笑。踏出“赵氏赌坊”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最后瞥了一眼赌坊那气派的匾额,混入人流,朝着流云坊市南区匆匆而去。
三日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徐老爷子将“百草炼药”秘典交到他手中时,那凝重的神色与郑重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李有田清楚地知道,赵四火的死期将至。葵水真煞,那可是能助人筑基的无上灵物!徐老爷子自然也有私心,若将发现葵水真煞的消息上报徐家,虽能让家族轻松斩杀寒冰蛇、夺取灵物,但徐翰林就再无机会得到它。所以,徐老爷子选择独自行动。
李有田估算着时间,自己离开徐府时,徐老爷子多半已经成功拿到葵水真煞。他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又是徐老爷子的外孙,知晓此事倒也无妨。可赵四火不同,这位即将冲击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一旦得知消息,凭借在徐氏家族的人脉闹腾起来,必定会生出诸多变故。
夜色渐浓,李有田加快了脚步。他坚信,此刻徐老爷子已然出手,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在这看似平静的流云坊市中轰然爆发
流云坊市南区是整片商区的核心,不同于散修集市的喧嚣杂乱,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店铺林立,檐角悬着精致的鎏金匾额,售卖的皆是高阶灵材宝器。李有田攥紧怀中储物袋,他的草料和一阶下品灵草在这儿确实难登大雅之堂——能在此立铺的掌柜,哪个不是身怀修仙百艺?
转过九曲回廊,一座飞檐斗拱的三层楼阁赫然入目,朱漆门楣上“青丹阁“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地堪称流云坊市的丹药翘楚,虽说价格比寻常店铺贵上两倍,却以品质卓绝闻名,常有筑基修士慕名而来。
“公子可是要买丹药?里面请。“话音未落,一位身着月白宫装的妙龄女子款步而来,十七八岁的面容透着三分娇俏,胸前饱满的弧度随着步伐轻颤。李有田目光匆匆掠过,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暗忖:这肌肤赛雪,身段倒是极好。
“姐姐,在下想寻一味特殊丹药,不知贵店可有?“他刻意压低声音,透着几分谨慎。女子瞥了眼他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语气淡了几分:“公子算来对了地方,若是此处没有,怕只有落霞剑宗的坊市能寻到了。“
李有田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雕着云纹的青色令牌。女子接过扫了一眼,脸色连忙躬身,双手恭敬递还:“公子里面请!“穿过雕花木廊,踏入一间布置雅致的静室,灵茶香袅袅升腾,待女子退下,门轴发出“吱呀“轻响。
“是哪位道友大驾光临?“随着轻笑,一名身着绯色纱衣的女子款步而入,眼尾丹砂如血,周身萦绕着筑基期威压,“小友这令牌...似乎并非青丹阁贵宾之物?“威压如潮水般涌来,李有田只觉呼吸一滞。
“前辈容禀!“他慌忙起身,双手高举令牌,“此乃家祖父遗物。他临终前说,持此牌归还青丹阁,可换取一次购买贵阁秘传丹药的机会...“
绯衣女子玉手轻扬,令牌飞入掌心。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倒是实话。不过秘传丹药价值不菲,小友确定要用这难得的机会?“
“晚辈要一枚洗髓丹!“李有田斩钉截铁。女子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炼气三层的散修,竟有这般魄力?“一千三百灵石,可带够了?“
话音未落,只见李有田手腕翻转,一千三百枚灵石如银瀑般倾泻在檀木桌上,在烛火下泛着幽幽冷光。女子眸光微闪,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半炷香后,她捧着一个雕花玉瓶归来,打开玉瓶开启的刹那,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瓶中丹药莹润如玉,流转着淡淡光晕。
李有田小心翼翼收好玉瓶,千钧重担总算落地。他眸光微沉,思绪不禁飘回赵氏赌坊。当时签下契约时,他指尖暗藏磷粉,不出几日,那契约便会自行腐坏。修仙界虽有辨谎秘术,但...若是失主已不在人世,又有谁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