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跳当房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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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的目光扫过那串触目惊心的数字，金色的眼瞳深处似乎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沾满血污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勾选着列表上的装备：
【高能级反追踪信号屏蔽装置】
【军用级神经毒素中和血清（复合型）】
【纳米级创伤修复凝胶（强效）】
【……】
【……】
【记忆剥离器（精神域定向）】
当他的指尖划过最后一项时，林晚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记忆剥离器？！精神域定向？！他……他想剥离谁的记忆？！她的？！还是……他自己的？！
“确认抵押。”顾衍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犹豫。他侧过头，看向被按在解剖台上、脸色惨白如纸、眼中交织着恐惧和滔天怒火的林晚，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签收吧，债主。”
“抵押品……是你的了。”
“等我死了……”
“……随、便、鞭、尸。”
债主？抵押品？她的心跳，抵押给了她自己？而他死后……随便她鞭尸？！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的屈辱感瞬间吞噬了林晚！怒火烧干了恐惧！她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瞪向顾衍那双燃烧着疯狂和绝望的金色深渊！
“顾衍——！！！”她嘶吼着，被按在解剖台上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猛地挣脱了他那只中毒手臂的钳制！她一把抓过悬浮在空中的虚拟电子笔！
冰冷的笔触感让她指尖发颤，却烧不灭她眼中的怒火！
“好！好得很！”林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她手指在光屏上那巨大的抵押合同下方空白处，飞快地划动，留下一个个力透“屏”背、几乎要划破光幕的潦草字迹：
【逾期利息：每天亲仇人一次！！！】
写完，她猛地将电子笔砸向顾衍的脸！
顾衍偏头躲过，电子笔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砸在后面的金属棺材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看着光屏上那行杀气腾腾、带着浓烈羞辱意味的“利息条款”，金色的眼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一股更加狂暴、更加阴沉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他一步上前，那只完好的左手如同铁钳，猛地掐住林晚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狠狠按回冰冷的解剖台！另一只手粗暴地抓住她的右手腕，用她自己的手指，狠狠按向光屏上的【债权人签名确认区】！
“利息？”顾染染血的嘴角勾起一个森寒的弧度，身体俯下，滚烫的、带着血腥和草莓残甜气息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现在……收首期？”
他染血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压了下来！目标直指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滚开！”林晚眼中厉色一闪，头猛地一偏！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口咬在了顾衍凑近的下唇上！
“唔！”顾衍闷哼一声，动作顿住。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他抬起头，下唇被咬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暗红的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滴落在林晚苍白的脸颊上，温热而粘腻。那双金色的眼瞳里，翻涌着暴怒、痛苦、以及一种林晚看不懂的、近乎绝望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
嗡！
刺目的蓝色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停尸间！一个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装备箱，凭空出现在解剖台旁边的空地上，箱体表面流转着与顾衍眼中、与共生花同源的幽蓝光泽。
赵漫的投影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签得挺快。”她的目光扫过光屏上林晚写下的那条“利息条款”，嘴角的讥诮更深，“小情侣玩得挺花。不过……”她的投影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一点。
林晚面前的光屏合同瞬间放大！一行隐藏在密密麻麻条款最下方、用几乎看不见的微小字体标注的附加条款，被强行高亮、放大，如同烙印般灼烧着林晚的视网膜：
【附加条款 VII：债务清偿前，若债务人（顾衍）因任何原因死亡，则其全部‘心跳资产’（包括但不限于心跳次数、生命能量载体控制权等）将由债权人（林晚）强制继承，并自动绑定为债权人新的共生宿主。债权人需承担全部后续风险及债务。此条款不可撤销。】
强制继承？新的共生宿主？！
林晚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顾衍死了，他体内那该死的抗体反噬、那正在溃烂的身体、那如同附骨之蛆的共生系统……会全部转移到她身上？！她会变成下一个“顾衍”？！
“看清楚了吗？林小姐？”赵漫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钻入她的耳朵，“恭喜你。从今天起，他的命，不止是他的命。”
“也是你的命。”
“他要是烂透了……”
“下一个烂的……”
“就是你。”
轰——！！！
林晚的大脑一片轰鸣！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拖入无底深渊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看向顾衍！
顾衍也看到了那条被放大的条款。他掐着她腰的手猛地一紧！那双燃烧的金色眼瞳里，所有的暴怒、疯狂、痛苦，在那一刻，尽数化为了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他死死盯着林晚那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眸，下唇被咬破的伤口还在淌血，染红了他的下巴，也染红了他嘶哑的声音：
“听到了吗……”
“……债主……”
“……我的命……”
“……现在是你的了。”
“想鞭尸……”
“……也得先……”
“……保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