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幸福晚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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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香樟树的枝叶,在林予冬家整洁的厨房里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刚买回来的新鲜蔬菜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皂角清香。

周嘉阳一边夸张地哀嚎着:“冬哥你剥削童工”,一边认命地在水槽前哗哗冲洗着排骨,水花溅湿了他的T恤前襟也毫不在意;

程橙则小心翼翼地对付着案板上的番茄,试图模仿美食视频里的花刀,结果切得歪歪扭扭,汁水四溢,她皱着鼻子抱怨番茄太滑溜;

许薇和顾言安静地在旁边择菜,配合默契,翠绿的菜叶在洗菜篮里堆成小山。

林予冬站在料理台前,动作利落地处理着食材,修长的手指沾着水光,神情专注得仿佛在解一道数学难题,只是偶尔抬起的眼眸会掠过整个厨房,带着点巡视领地的意味,最终总会不着痕迹地在那抹安静的身影上停顿片刻。

江见夏正站在稍远一点的灶台旁,守着那锅已经咕嘟冒泡的玉米排骨汤,袅袅白汽带着玉米的清甜和肉香升腾起来,氤氲了她低垂的眉眼,也稍稍驱散了心底那点盘踞不去的阴霾,她小心地用汤勺撇去浮沫,动作轻柔,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这锅汤是她被分配的任务,也是她此刻能抓住的、最真实安稳的锚点。

“喂,破坏王同学,”林予冬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厨房里锅碗瓢盆的交响,他不知何时处理完了虾,正用厨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踱步到灶台边,探头看了看锅里翻滚的奶白色汤汁,“没把厨房点着吧?”语气里是惯常的调侃,嘴角微微上扬。

江见夏被他的突然靠近惊得手一抖,汤勺差点掉进锅里,耳根瞬间染上薄红:“没、没有。”她小声回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林予冬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廓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没再继续逗她,只是顺手拿起旁边的盐罐,往汤里极其精准地撒了一小撮:“差不多了,再炖十分钟就好。”

他的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带着一种笃定的居家感,让江见夏有些意外。

“哇!冬哥深藏不露啊!”周嘉阳甩着湿漉漉的手凑过来,夸张地嗅着香气,“这汤看着就香!夏夏功劳大大滴!”

“明明是我买的排骨新鲜!”程橙不甘示弱地举着切得不成形的番茄片挤过来,试图邀功,结果被周嘉阳无情嘲笑:“橙子,你这番茄切得跟被狗啃过似的,还好意思说?”

“周!嘉!阳!”程橙立刻炸毛,挥舞着沾满番茄汁的手作势要抹到他脸上,周嘉阳怪叫着灵活躲闪,两人绕着料理台你追我赶,把原本安静择菜的许薇和顾言也卷入了小小的混乱。

林予冬皱着眉,一手一个拎住两个活宝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们分开:“要闹出去闹,别在这儿添乱!周嘉阳,排骨腌上了吗?程橙,番茄炒蛋的蛋你打了吗?”

被他这么一吼,两人顿时偃旗息鼓,互相瞪了一眼,乖乖回到自己的岗位。

程橙小声嘟囔着“凶什么凶”,手上却老老实实地开始打鸡蛋;周嘉阳则麻溜地给沥干水的排骨抹上酱油料酒,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林予冬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转头对江见夏说:“看着点火,汤好了叫我。”那语气平淡自然,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厨房里重新恢复了忙碌而有序的节奏。

炒锅里滋啦作响,是程橙在许薇的指导下磕磕绊绊地炒番茄鸡蛋,金黄的蛋液裹着红艳的番茄,散发出酸甜的香气;另一边,周嘉阳在林予冬的监督下,笨拙地给大虾开背,嘴里念念有词“虾兄对不住了”;顾言则默默地把择好的青菜放进沥水篮。

林予冬像个经验老道的监工,游刃有余地在几个“工位”间切换,时而指点周嘉阳下锅的油温,时而帮程橙调整火候,偶尔还顺手把江见夏撇好的浮沫倒掉。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灰色运动裤,围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大概是林奶奶的,尺寸略小,系带在他劲瘦的腰间显得有些局促,却奇异地中和了他身上那股惯常的、略带疏离的校草气场,多了几分温暖的烟火气。

江见夏的目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飘向他,看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看着他专注时微微抿起的唇线,看着他指挥若定时眼底闪烁的自信微光。

那些关于冰冷讣告和撕裂毕业照的梦境,在这个充满油烟气、笑闹声和食物香气的真实空间里,被推到了意识的最边缘,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只是守着那锅咕嘟作响的汤,感受着掌心汤勺传来的温热,听着身边伙伴们吵吵嚷嚷却又无比和谐的声音,心底某个角落,被一种暖洋洋的踏实感悄然填满。

暮色四合时,丰盛的晚餐终于摆上了林予冬家那张宽大的木质餐桌。

糖醋排骨色泽红亮诱人,虽然酱汁似乎熬得有点过稠;清炒时蔬翠绿欲滴,散发着清爽的香气;番茄炒蛋虽然蛋块大小不一,但酸甜的滋味十足;白灼大虾整齐地码在盘中,鲜红透亮;最中央是江见夏守着的那锅玉米排骨汤,奶白色的汤汁里浮着金黄的玉米段和软烂的排骨,热气腾腾。六个人围坐下来,周末的轻松和完成“大工程”的成就感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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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动开动!饿死我了!”周嘉阳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直奔最大的一块排骨。

“周嘉阳!注意点形象!”程橙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自己却也忍不住夹了一只大虾,被烫得直哈气。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予冬嫌弃地瞥了周嘉阳一眼,顺手拿起汤勺,先给旁边的林奶奶盛了一碗汤,又极其自然地给江见夏也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尝尝你的劳动成果。”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刻意,仿佛只是顺手为之。

江见夏低声道谢,用勺子舀起一小口汤,小心地吹了吹。

玉米的清甜和排骨的醇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熨帖了四肢百骸,也驱散了最后一丝不安。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嗯!夏夏这汤炖得真不错!火候正好!”林奶奶尝了一口,赞不绝口。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看着火的!”程橙立刻捧场,嘴里塞着虾含糊不清地说。

周嘉阳则埋头苦吃,用实际行动表达对每一道菜的高度评价,还不忘抽空给许薇夹菜:“许薇,你尝尝这个排骨,虽然卖相一般,但味道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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