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静默宇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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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长安的废墟一片死寂，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尘埃被吹得翻滚而起，却在半空中忽然凝滞。

苏妄站在那枚透明培养舱前，指尖尚残留着方才光芒散去后的余温。想起阿棠决然赴死的模样，他的心揪紧了。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冻结，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远方的天际裂隙已然闭合，但天地间的气息却不再流动，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陷入一种诡异的绝对静止之中。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影子——依旧随着光的角度微动，唯有他还能活动。

“阿棠……”他低声唤了一声，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却没有回应。

他抬起手，试图感知周围的变化，却发现灵力流转虽如常，却像是在水中划桨，无法激起任何涟漪。天地间的一切都被定格了，仿佛时间从未存在过。

他迈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在无声的世界里。雷枭跪倒在地的身影、破碎的发射场、远处残存的高塔轮廓，全都像被封印在琥珀中的昆虫，一动不动。

苏妄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种静止不是简单的停滞，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所施加的“秩序重置”。

他抬头望向天空，星辰依旧闪烁，却不再旋转，仿佛宇宙被施了定身咒。

忽然，他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从虚空中传来，像是某种无形的召唤。

他闭上眼，心神沉入虚空之中，意识瞬间被拉扯进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

那里，漂浮着九百个晶莹剔透的气泡，每一个都映照出不同的景象。

有的是他在寒潭镇药庐中醒来，父母安然无恙；

有的是他未曾踏上修行之路，只是个平凡药师；

还有的，是阿棠未出生，林雪瑶依旧活着，太虚剑宗尚未崩塌……

这些，都是未被选择的时空分支。

苏妄的心跳微微加快，他意识到，这九百个气泡，正是终焉之灵留下的“备份”，也是它口中所谓的“轮回”。

“你终于看见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冷漠与威严。

终焉之灵的声音。

“你本不该存在。”那声音继续道，“你的每一次干涉，都是对秩序的撕裂。你以为你在拯救世界，其实你才是病毒。”

苏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气泡。

“观测即污染。”终焉之灵继续说道，“你已经成为了这个宇宙的异常点。只要你还存在，就永远无法真正结束这一切。”

“所以呢？”苏妄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你想让我消失？”

“不。”终焉之灵的声音忽然变得幽远，“我想让你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留下，成为新的终焉之灵，掌控所有时间线；或者……彻底抹除你自己，让一切归于虚无。”

苏妄沉默良久。

他知道终焉之灵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建议，这意味着，它也无法彻底终结这一切。

“我不需要选择。”他缓缓道，“我只需要打破规则。”

话音刚落，他猛然睁开双眼，伸手触碰最近的一个气泡。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他看到自己在不同时间线中的命运：有的成为魔神，有的化作凡人，有的甚至从未觉醒灵根。而在某些时间线中，阿棠从未存在，谢无妄从未牺牲，林雪瑶也从未陨落。

每一帧画面都在诉说着另一种可能，而他也终于明白，终焉之灵并非敌人，而是这个宇宙自我修复机制的一部分。

它不是要毁灭他们，而是想将一切归零，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