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暴雨夜的警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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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城的雨总带着化工品的涩味，像块浸满苦药的纱布蒙在口鼻上。

林雾捏着银制裁缝剪的手在发抖，聚光灯下模特的脖颈正渗出淡金色纹路，像被火舌舔过的痕迹 —— 和十年前爆炸案死者的灼伤一模一样。

林雾的瞳孔剧烈收缩，十年前爆炸现场刺鼻的橡胶焦糊味突然涌进鼻腔。她机械地转头，正对上监控屏幕里那双戴着银色手套的手——和当年警方卷宗里，握着引爆器的手，有着如出一辙的骨节弧度。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裙摆，林雾的视线死死钉在屏幕上。

那双银色手套的主人缓缓抬头，兜帽阴影下露出半张脸——颧骨处狰狞的烧伤疤痕，竟与她设计稿里那些被火焰吞噬的线条完美重合。

模特脖颈的金色纹路突然迸发刺目光芒，恍惚间，十年前冲天的火光与此刻工作室的聚光灯在视网膜上重叠，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监控屏幕突然爆出刺啦的电流声，雪花点吞噬了银色手套男人的身影。

林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十年前父亲在审讯室苍白的脸与屏幕残影重叠——那时他反复呢喃"有人调换了引爆器"，却被沈家长子递上的铁证堵死了所有辩解。

聚光灯在这一刻全部熄灭，黑暗中只有剪裁台上的绷带装饰泛着幽蓝磷光，像极了爆炸现场那些诡异燃烧的化工原料。林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漫开。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毒蛇吐信般贴着她后颈游过。

剪裁台上的绷带装饰突然无风自动，磷光在幽暗中勾勒出扭曲的人形轮廓，那轮廓与记忆里父亲被押上警车时佝偻的背影渐渐重叠。

黑暗中的窸窣声越来越近，林雾的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摸索着摸到工作台上的裁布尺，冰凉的金属边缘硌进掌心。

剪裁台上的绷带装饰突然全部绷直，磷光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抛物线，像极了十年前爆炸时冲天而起的火舌。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开雨幕，将窗外某个模糊的人影短暂照亮——那人戴着银色手套，手中拎着的金属工具箱，与父亲当年在化工厂使用的款式分毫不差。

林雾的喉咙发紧，她死死盯着窗外那个模糊的身影，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那人的轮廓晕染得愈发诡谲。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那人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缓缓转过戴着银色手套的手，指节在工具箱表面叩击出规律的节奏——正是父亲教她辨认化工原料泄漏时的警示暗号。

林雾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她死死盯着那双手的一举一动，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窗外的雨愈发猛烈，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与她紊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工作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带着雨水的寒气瞬间涌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砰！"

人体模特的头颅突然滚落，在木质地板上滚出歪斜的弧线。林雾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工作台边缘，剪裁台上散落的绷带装饰勾住了她的袖口。

监控屏幕蓝光闪烁，那个戴着银色手套的男人正将纸条压在假人掌心，雨水从他风衣下摆滴落，在地面汇成扭曲的火焰形状。

林雾的呼吸急促得近乎窒息，视线死死锁住假人掌心的纸条。十年前父亲被认定为爆炸案主犯的画面，与眼前这个神秘警告在脑海中疯狂交织。

她颤抖着伸手去拿纸条，指甲在假人皮肤上刮出刺耳声响，窗外的惊雷突然炸响，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扭曲又破碎。

雷声碾过云层的轰鸣中，林雾终于触到纸条边缘。纸张粗糙的纹理像极了十年前父亲常看的那本化工手册，潮湿的空气里，某种类似铁锈与硝烟混合的气味愈发浓烈。她的指尖突然触到纸条背面凸起的纹路，借着闪电余光，那些盲文般的刻痕拼凑出三个字——"沈砚礼"。

林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窗外的雨幕仿佛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她攥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十年前父亲被押走时的绝望眼神与“沈砚礼”这个名字在脑海中不断交织。

记忆里沈家长子在法庭上的冷静陈述，此刻却像是毒蛇吐信，在耳边嘶嘶作响。当潮湿的夜风裹挟着化工品的味道再次涌进鼻腔，她突然意识到，这场时隔十年的对峙，或许才刚刚开始。

林雾浑身发冷，跌坐在凌乱的工作台旁。窗外的闪电又一次照亮室内，她这才发现剪裁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半块焦黑的怀表残片，表盘上停摆的指针正指着十年前爆炸发生的时刻。

怀表边缘刻着的"S.Y.L"缩写，与沈砚礼西装内袋露出的钢笔刻字如出一辙。

怀表残片边缘的焦痕硌着她颤抖的指尖，工作室顶灯突然恢复供电，惨白的光线里，那张写着"沈砚礼"的纸条边缘正渗出暗红色水渍，像极了当年父亲被押走时警车上滴落的血珠。

林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铁锈味在口腔蔓延，仿佛十年前那场大火的余烬正顺着气管灼烧内脏。

她将纸条塞进胸口，别针的锈迹刺破皮肤，在锁骨下方晕开小小的血痂——这是命运在伤口上重新结出的疤，也是撕开真相的第一道裂口。

她扯下左耳的助听器，世界顿时陷入闷钝的寂静。纸条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当年的火，该熄灭了。"

生锈的安全别针硌得胸口发疼，这是母亲自杀前别在她衣襟上的，此刻正随着剧烈的心跳一下下撞击锁骨。工作室的落地窗外，烬城标志性的灰雾正被暴雨撕裂，远处白金湾的霓虹在雾中化作模糊的血滴。

林雾将怀表残片紧紧攥在手心，金属边缘刺痛掌心的伤口，却不及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毛毛细雾，烬城特有的灰蒙再度笼罩一切。

她的目光扫过工作室墙上悬挂的设计图，那些被火焰元素反复渲染的作品，此刻仿佛都在嘲笑她十年徒劳的追寻。

突然，手机在工作台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锁屏照片里儿时与父亲的合影——那时的父亲还没被爆炸案阴霾笼罩，而照片下方，一条匿名短信正在闪烁：“想要真相，就去沈家慈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