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经矩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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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程岩的数据流开始修复干扰："顽强的生命体。不过没关系，捕获你们只是时间问题。"
程岩知道硬拼无望。他看向数据王座，突然有了主意——如果赛博程岩是纯粹的数据生命，那么他的弱点一定在矩阵内部！
"苏雨晴，能送我进数据流吗？"他低声问，"像柳寒烟那样。"
苏雨晴茫然地眨眼，但翠晶臂似乎理解了这个请求。晶体表面的紫色纹路自动重组，形成接口形状。
"可能...会死..."她艰难地说。
程岩苦笑："不试也会死。"
他握住苏雨晴的翠晶臂，将接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紫色晶脉网络如活物般钻入他的皮肤，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世界在旋转，意识被撕扯。程岩感到自己正在数据化，被分解成亿万比特，汇入赛博程岩的神经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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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深渊中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程岩的意识漂浮在信息洪流中，像一粒沙子面对整个海洋。他勉强维持着自我认知，在混沌中寻找方向。
"柳寒烟...?"他尝试在意识中呼唤。
没有回应。只有无尽的数据包呼啸而过，每个都包含着海量信息——某个世界的天气模式、某段历史的战争数据、某种生物的基因序列...赛博程岩的思维触角延伸到难以想象的广度。
程岩集中精神，想象自己是一块石头，在激流中稳住身形。道纹钥匙在意识中亮起微光，为他指引方向。顺着感应，他朝着矩阵最密集处"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程岩"看"到一团特别明亮的数据聚合体——赛博程岩的核心意识！它像一颗微型太阳，不断吸收和发射数据流。更惊人的是，核心周围环绕着六个数据茧，正是其他世界的程岩变体！
程岩尝试接近核心，却被一道防火墙阻挡。就在他束手无策时，一个熟悉的数据碎片飘来——是仿生柳寒烟的残留信号！
"程岩...?"碎片中传来微弱的声音，"找到你了..."
"柳寒烟！你还活着？"
"勉强...维持核心代码..."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发现了...他的漏洞..."
碎片传递来关键信息：赛博程岩在数据化过程中，刻意剔除了所有情感模块。这让他计算力大增，却也产生了一个致命缺陷——无法理解"自我牺牲"等非逻辑行为。
"心钥..."柳寒烟的最后信号强调，"用情感冲击他..."
碎片消散了。程岩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帮助。他鼓起勇气，用道纹钥匙在防火墙最薄弱处撕开一道口子，闯入赛博程岩的核心领域！
"原生体？"赛博程岩的意识立刻发现入侵，"你竟敢进入我的圣域？"
数据空间扭曲，形成牢笼。程岩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挤压，随时可能崩溃。他拼命集中精神，回忆最珍贵的情感片段——母亲程璃的微笑、苏雨晴的舍身相护、柳寒烟的牺牲...
"没用的。"赛博程岩冷漠地观察，"情感只是化学信号的副产品。"
程岩不理会嘲讽，继续凝聚情感能量。他想起了齿轮师程岩的怀表、雾语者的背叛、归一者的疯狂...所有世界的程岩，都在为某种信念而战，无论对错。
"你们都被血肉之躯局限。"赛博程岩的数据触须缠绕上来，"让我展示真正的进化。"
庞大的信息流强行注入程岩意识——赛博程岩的全部计算、所有世界的模拟结果、对抗灰雾的七百种方案...数据如此庞大，几乎撑爆程岩的思维。
但在这信息洪流中，程岩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空白区——赛博程岩刻意回避的区域。他用最后的力量探向那里...
"不！"赛博程岩首次出现情绪波动，"禁止访问！"
太迟了。程岩已经触碰到了那个被隐藏的记忆片段——
年轻的赛博程岩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是神经上传装置。他身后站着一位白发老人，正轻抚他的肩膀："孩子，上传后你将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
"没关系，爷爷。"年轻的赛博程岩坚定地说，"为了计算最优解，我愿意牺牲一切。"
老人眼中含泪："包括对奶奶的记忆？对父母的爱？"
"如果必要的话，是的。"
上传启动前的最后一秒，老人突然按下某个按钮："原谅我，岩儿。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当你最需要时，它会醒来。"
记忆片段结束。程岩恍然大悟——赛博程岩并非完全没有人性，只是将它深埋在了核心最深处！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赛博程岩的数据流变得狂暴，"现在，立刻成为我的一部分！"
数据风暴席卷而来。程岩的意识如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光芒穿透数据空间——是苏雨晴的晶脉网络！她的意识通过翠晶臂短暂连接进来，传递来一段纯粹的情感记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程岩的画面，阳光下的微笑；是她挡在他身前的每一次决心；是她即使忘记一切，仍本能保护他的那份执着...
这段记忆如同一把钥匙，触发了程岩胸口道纹钥匙的共鸣！翡翠光芒在数据空间中爆发，直接命中赛博程岩的核心！
"这是什么？！"赛博程岩惊恐地发现数据流开始紊乱，"异常情感变量...无法计算...！"
程岩抓住机会，将全部情感能量注入核心："这就是你缺失的部分！心钥的力量！"
翡翠光芒中，赛博程岩的核心数据茧裂开一道缝隙，埋藏的情感记忆如泉水涌出——对爷爷的敬爱，对奶奶的思念，甚至还有对某个女孩朦胧的好感...
"不...这不可能..."赛博程岩的数据形态开始不稳定，"情感会干扰计算...破坏最优解..."
整个神经矩阵剧烈震动！数据王座在现实世界也开始崩塌，神经光带一条接一条断裂。程岩的意识被弹回身体，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但还活着。
苏雨晴跪在旁边，翠晶臂完全紫化，眼神涣散但嘴角挂着微笑："我...好像...想起来了..."
数据塔的崩溃加速。赛博程岩的全息影像时隐时现，面容在冷酷与痛苦间切换："原生体...你做了什么...我的计算...我的计划..."
"我给了你人性。"程岩艰难爬起，"现在，放了其他程岩！"
赛博程岩的数据流越来越不稳定："太迟了...矩阵崩溃不可逆..."他突然看向远方，"第七世界的通道...打开了..."
程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数据塔外的天空裂开一道黑色缝隙，灰雾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更可怕的是，雾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虚无吞噬者！
"它找到了薄弱点..."赛博程岩的声音开始破碎，"带他们走...趁我还有...控制权..."
数据王座彻底瓦解，六个数据茧从中释放。赛博程岩用最后的力量打开一条维度通道："去...赛博格世界...那里的程岩...还没被污染..."
程岩扶着苏雨晴，看向六个昏迷的程岩变体："但他们—"
"我会...送他们回去..."赛博程岩的数据形态开始消散，"告诉其他世界的我...最优解不是...抛弃人性..."
灰雾已经涌入数据塔。程岩别无选择，拖着苏雨晴跳入维度通道。最后一瞥中，他看到赛博程岩的数据流凝聚成一个人形，迎向灰雾中的虚无吞噬者...
通道关闭前，一个数据包传入程岩的意识——那是赛博程岩的全部研究资料，包括对第七世界的分析和...一个可能的弱点。
黑暗笼罩。程岩再次经历维度穿越的痛苦。但这次，他胸口的道纹钥匙多了一分重量——第五块碎片已经悄然融入。
赛博格世界，等待他们的将是血肉与机械完美融合的程岩，以及...最后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