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真心为你（十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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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培拉帝国环带技术开发部的巨大的碟形观测平台上，格雷斯独自一人静静地伫立着，在他身旁，矗立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通体呈现出球形的巨大装置。

“亚当……你来了吗？”格雷斯没有回头，声音平静而空灵，仿佛不是在对某个人说话，而是在与这片浩瀚的星空进行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一道柔和的、带着些许暖意的光芒，在格雷斯身后不远处悄然凝聚，最终化为了渚薰那熟悉的身影。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微笑，但那双洞悉一切的红色眼眸中，却蕴含着某种深刻的了然与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是的，格雷斯。”渚薰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如同春日拂过湖面的微风。

“我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也想从你这里，得知一些必要的消息。”

格雷斯缓缓转过身，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渚薰，“取回你的本体吗？可以，不过……你所说的必要的消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渚薰迎上格雷斯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躲闪，语气笃定地说道：“你会的，毕竟，你和我一样，都不希望他……那个总是将所有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的笨蛋从这个宇宙中消失。”

格雷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仿佛被说中了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心事：“你这家伙……还真是了解我啊。”

他随手从自己那件朴素的白色长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如同包裹着星辰碎屑的琥珀状圆球，然后随意地抛给了渚薰。

渚薰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圆球，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一股熟悉而亲切的波动，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不过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或许已经不是这个了。”

他将那个装载着本体的圆球妥善收好，并没有选择立刻与之融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格雷斯身旁那个球形装置。

格雷斯似乎早就料到渚薰会这么说，他转身走向身旁那个巨大的球形装置，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以及深深的悲伤：“亚当，随我来，我带你了解一下陛下整个宏伟计划中，那不为人知的、也是最关键的另一部分。”

渚薰走到那个巨大的球形装置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造物，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这是……？”

格雷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装置那冰冷而光滑的外壳，声音变得悠远，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神话。

“方舟，我想，你所来自的那个名为地球的蓝色星球上，应该也流传着与之相关的、古老的神话传说吧？在遥远的过去，所谓的神明因为对人类的失望而降下了滔天的大洪水，毁灭了腐朽的旧世界，但也留下了一艘承载着所有生命火种的方舟，赋予了新世界诞生的希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陛下他并没有想过要发动什么大洪水来毁灭一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但是，在光之种计划的蓝图之下，这艘方舟，是他留给所有智慧生命的一个机会，或者说一条退路。”

渚薰闻言，那双红色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语气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所以！真嗣他，他为自己留下了能够存活下去的机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真的那么……”

然而，话说到一半，他似乎又想到了碇真嗣那总是将一切痛苦与责任都默默揽于己身、从不为自己考虑分毫的固执性格，脸上那刚刚燃起的兴奋表情又迅速黯淡了下去，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失落与无奈。

格雷斯看着渚薰那如同过山车般剧烈变化的情绪，轻轻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也击碎了他幻想：“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陛下的整个计划之中，从来就没有为他自己……预留任何可以被称为生路的存在位置。”

“所以，无论是光之种计划的最终成功，还是这艘方舟的顺利启动，其最终的结果，都必然是陛下的彻底消亡，他将化为新宇宙的基石，永远地逝去。”

“而这艘方舟，正是陛下在最初构思光之种计划之时，就同步设置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反制与保险装置，它的作用主要有两个：其一，光之种计划成功，新宇宙顺利诞生，它可以用来长期监测和避免新世界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和污染；其二，它可以用来防止新宇宙诞生的基本规则，因为过于完美或理想化，反而对新生的智慧生命带来了全新的限制与无法预料的灾难。”

“简单来说，”格雷斯总结道，“这艘方舟，既是陛下留给旧宇宙的一份沉甸甸的遗产，也是他对那个即将诞生的、他所期望的完美新宇宙，所施加的一道必要的枷锁与修正机制。”

渚薰听完格雷斯这番详尽的解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敬佩与深深的无力感。

他低声自语道，声音中带着哽咽：“他总是这样……总是将一切的幸福与希望都无私地给予了其他人，而留给自己的，却永远只有无尽的孤独、沉重的责任与注定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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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没有直接回应渚薰的感慨，反而突然提出了一个看似与当前话题毫不相干的问题。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深邃而璀璨的星空，声音空灵而悠远：

“亚当，你说究竟是神因为渴望爱，而模仿着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人；还是人因为渴望爱，而仰望着星空，创造了神？”

渚薰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格雷斯话语中那更深层次的含义。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着自己那漫长而孤独的存在中所经历的一切，最终，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语气中带着释然与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不知道神与人的起源究竟为何，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名为爱的、最原始也最强大的野兽，它拥有着足以将高高在上的、冰冷无情的神明，从他那孤独的的冰冷王座上强行拉回到喧嚣的人间，使其重新变回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感受到痛苦与幸福的、真正的人的伟大力量。”

格雷斯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真诚无比的微笑，“是吗……那还真是美好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的本体和你想知道的消息，你不打算……立刻去陛下的身边吗？毕竟，那边的战场，现在应该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或许正需要你这样的奇迹去打破僵局。”

渚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坦然与释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必须完成的、独属于自己的任务，虽然……我也很羡慕那些能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们，但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必须去做的事情，这是我与他之间，无言的约定。”

格雷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吧。那么，就趁你的任务还未正式开始之前，和我一起……在这里，亲眼见证一下吧，看看陛下的光之种，究竟能否如他所愿那般……成功地挣脱黑暗的束缚，在这片绝望的宇宙中成功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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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宏伟而空旷宫殿之中，一场看似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绝对不会如你所愿的，真嗣！！！”葛城美里那充满了力量与决心的娇喝声，在宫殿中炸响！

她率先发起了攻击！紧握着拳头，凭借着心中那份对碇真嗣深沉的爱与强烈的执念，一拳狠狠地打向了碇真嗣那张因为惊讶而微微错愕的脸庞！

“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无可救药的笨蛋真嗣！！”明日香紧随其后，火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同样是凝聚了全身所有力量与意念的一记刚猛直拳，重重地击向了碇真嗣因为葛城美里的攻击而暴露出来的侧腹！

“真嗣，乖乖地接受你的失败吧！我赤木律子，可不仅仅是要挑战所谓的神明、去夺取那虚无缥缈的未来那么简单……我可是个贪心到连高高在上的神明本身，也想要一并夺取的女人啊！！”

赤木律子也毫不示弱，她的攻击虽然不像前两者那般直接猛烈，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知性女性特有的穿透力与精准度，一记凝聚了她所有复杂情感的手刀，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般，劈向了碇真嗣脆弱的颈部！

“真嗣！你这家伙，就由我来亲手修正！我会先将你这个不听话的神明彻底击败，然后把你带回到属于我们的现实世界！让你给我好好地去体验普通人平凡而幸福的人生，好好地给我……多生几个像你一样可爱又让人操心的孩子！！”

绫波丽也挥出了自己的一掌，那纤细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扇向了碇真嗣的另一边脸颊！

“就是现在！看招！”真希波如同狩猎经验最丰富的猎豹般，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扑向了已经因为众人的围攻而显得有些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的碇真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