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漫长的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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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条有惠

“会长，那就明天见了，拜拜。”结岛推开了我，揉了揉已经发红的眼眶，露出了已经彻底崩溃的笑容。

“知道了，由衣，明天再见吧，今天也早点休息吧。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衣服拉链拉上。”我把窗关上了，原本还有几点声响的活动室几近陷入了沉寂，只有时钟的声响催促着我早点回去。

“知道了部长，她肯定还在家等你呢，今天延迟了这么久，她肯定饿疯了。”

“嗯。”看着结岛离开了活动室，我把弓和箭收拾了起来，地板她们走之前已经拖过了。确认了一圈东西后，这才向门口走去。

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夜晚的活动大楼也是异常的安静，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犹如幽灵一般盘旋着。

荷，今天应该会住在我们这边了，毕竟昨天说好了的，但是她应该睡哪里好呢。

让客人和自己不熟悉的人，挤一张床肯定不太好吧。要不我和莲挤一张床，然后她睡我的床就行了，顺便可以闻闻闻莲的味道，治愈一下自己过于紧绷的神经。

这么想着，路过了莲的美食部门口，阵阵蛋糕的余香似乎还在空气中徘徊，多亏了这一扇扇紧闭的窗户，才让我有机会闻到这些莲创造的香气。

冬夜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但是当我走出了活动大楼的瞬间，我意识到我刚才的那个想法到底有多么傲慢。

寒风如同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在空旷的大地上狂奔着。我按住衣服上所有可能让风有可乘之机的缝隙，艰难地呼了一口气向着风暴走去了。这个时候，刚才狂野的洪水猛兽，却又变成了无孔不入的涓涓细流，淌过的每一寸肌肤都颤抖着。

风刺痛着我的眼睛，沿途的路灯规律地闪烁着。我弓着身子艰难地走着，看着地上的一片片地砖，回想着那一段段模糊但又深刻的过往，回味着这一份份苦痛但又温馨的日常。

我终究还是在担心那场比赛，那个不知道为何早已经遗忘，但在一箭又一箭中回忆起的存在，具体的早已经记不清了，只能记起自己从未赢过她，当我看到她的瞬间，萦绕在我心间的仅仅只有恐惧这一种感情。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心中没有这份恐惧是不是能赢过她。要不是莲，我可能早就在那场失败中一蹶不振了。

走着，仅仅只是机械地走着，尽管早已经被风割得遍体鳞伤，也只能继续前进，不是因为我无所谓，只是因为还有人在等着我。

终于，我看到了那一片片熟悉的黄光，在夜空中如同繁星般闪耀着。我知道我快要到家了，莲一定饿坏了吧，荷如果不吃饭的话，会不会崩溃掉。这样想着的我，不禁加快了脚步。灯光逐渐点亮了我的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远处矗立着。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但当我走近的时候我也不得不相信了。是莲，莲。我不禁狂奔起来，我内心充满了不解，难道是没带钥匙吗？但是这个是刷脸的吧。难道说……

“哈喽，有惠酱，你终于回来了。”她歪着头，露出了熟悉的微笑。小鼻子被风吹得有些发红了，耳朵也呈现出了令人心疼的淡红色。说话时发出的阵阵白雾在空中飘扬着，声音和身体都明显地颤抖着。

“大笨蛋莲，你为什么要跑到外面来，寒潮来了，风这么大，为什么还要跑到外面来。”我急忙上去抱住她，两个人一起往里面跑去。在里面用手摸了摸她的耳朵，果然已经失去了温度，如果不好好处理可能会长冻疮的，那样简直就是灾难。

“对不起啦，就是想等一下你嘛，毕竟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信奈酱和荷都在呢，大家都想等你回来在煮饭吃。你也知道，最近你都很忙我也没什么时间和你聊天。”她有些难受地低下了头，来回搓着手，手肯定也冻僵了吧。

“你这样说我哪里还忍心骂你，至少下次要把之前给你买的耳罩罩起来，手套戴起来。”我摇了摇头，看了看她，之前给她买的这么多过冬的东西，只戴了围巾。估计也就脖子那边还有点温度了。

“至少我把你之前送我的围巾戴起来了，下次我会都戴起来的，对了，有惠酱今天练习怎么样。”她用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我，有些僵硬地转化着话题。

“还好吧，有两个参赛的人迟到了，补训了，所以今天才晚回来了，你一定饿疯了吧。”我也只能顺从着她一样换了个话题。

“那倒没有，我今天在美食部进行训练，不少的成品和失败品都只能自己处理掉，我准备在过年的那段时间来摆个摊赚赚钱。”她一只手摸了摸自己那个圆圆的小肚子，一只手挠了挠头，笑着对我说道。

“那倒挺好，可以的话明天卖点给我们部，最后一天冲刺，大家都需要点东西提高干劲。”回想着每次被洗劫一空的零食区，我才发现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这么好的进货渠道。

“明明可以送点给你们的，反正我们有部费可以支持这些研发的。不过还有一个只负责吃干饭的琉璃酱就是了。”她拍了拍胸脯，有些豪迈地说着。但是这和刚才说的那个赚钱的目标不是背道而驰了吗？

“没关系，我们部也有部费的，而且有钱赚不是更有动力吗？我们吃得高兴了，你也会做得更开心了。”我很早以前就想过直接用部费来支援莲，但被结岛举报了。现在这样应该就不会被部员举报挪用公款了吧。

“那就谢谢你了，对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吧。又可以到外面去了，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啊。”莲指了指远处就快要到了的宿舍，手插在背后，转过身看着我露出了复杂的微笑。

“关于这件事，”信奈从我和莲的宿舍里面走了出来，“其实参赛的社团是可以带非参赛选手的人去的，不过只能带一个就是了。”

我看着莲都有些惊愕地看着她，我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今年刚改的规则，只能带非本社的人，好像是可以当做服务人员。至于为什么不能带本社的，我也不知道，规矩是上次获胜者武高定的，校内关于联赛的会议你也没咋去过，当然不知道就是了。”信奈背靠在门框上，用一种莫名有些冷漠的眼神说着，手上冒着腾腾的热气。看来是进入剑士状态了。

“是这样啊。”我好像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还是想等她说出那句话。

“我是准备带荷去的，带她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你要不要带着莲一块去，反正她不是会做点小零食，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她用大拇指先指了指房间里面的荷，然后又看了看莲和我，说着。

“要不我们先进去吧，”我知道她在门口出现大概就是不准备让我在里面做决定了。

“在吃饭的地方聊正事多不好，而且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下决定的事情吧，你的部员应该没有人会不同意的，而且莲酱也想去。”进入剑士状态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刁钻，所以我才不太喜欢她。

看着莲试图隐藏但还是溢出了期待的眼神。尽管我有多么不想再次看到，莲再次因为我的失败而感到悲伤，我还是同意了。

“好吧，我会带着莲去的。”

因为我想过，如果莲在我身边会不会不一样，我并不是不知道那个可以带人的事情，就算我再不去开会也还是知道这个的，毕竟这个可是关于人员构成的，我唯独不想让莲认为我是一个大骗子，尽管她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毕竟是那么聪明的她。

“这样就对了嘛，正事聊完了，该进来烧饭了。”她终于舍得把门给让出来了，进门的瞬间，她那个眼神还是让我不寒而栗，果然她还是一个恐怖的人啊。

（2）长条有惠

“所以为什么只烧了饭啊。”我看到厨房只有饭进行着保温，其他的菜仅仅只是切好了，还没有一个是做好的。

“这不是怕等你回来菜冷掉了嘛，反正有我来帮你，一下子就好了。”她用着她那双还残留着余温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仅仅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好吧，莲，你去里面坐一下吧。等一下就好了。”我对着还呆呆地站在门口的莲说着。

“嗯，我知道啦”。莲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般，突然快步地向里面跑去了。“有两个大厨给我们烧饭，今天的菜可以狠狠期待一下了呢，荷。”

“是的呢，姐姐，对了这个数独应该怎么玩。”荷开始和她聊起了天，她们俩应该可以玩得很开心。

“好了，我们也应该关门好好做菜了。”信奈把厨房的门拉上了，把油烟机打开了“现在应该没有人听得到了。说吧，长条有惠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我本以为结果已经确定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我怕带她去，万一输了，她会很难过。”

“你这个借口估计连自己都骗不过吧，仅仅只是担心如果你自己最喜欢的莲都带去了，自己还不能战胜她，自己会失去动力吧。”她把菜放进了锅中，菜在锅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打破着原本应有的死寂。

我沉默了，事实确实是如此，我不带她的话，这次就算失败了也有借口。如果带了莲就赢了，我内心一定会这样安慰自己，莲也不会因为直接目睹了我的失败而感到难受。这对于我和莲都是一个好的结果。

但“你到底在畏惧什么，体育运动本身不就是冲击高峰的过程吗？你见过哪个坚信权威不可侵犯的人，打破了权威。你不应该是这么懦弱的。”菜在油锅中翻炒着，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声响，溅起阵阵油花。

“具体怎么做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我仅仅只是期望你可以无悔地进行一场远征，尽管这在你心中已经注定会是一场失败，但一场倾尽所有的战斗后，结局再悲惨也是值得自己怀念的，至少证明自己不是被恐惧打败的。这盘菜炒好了，该轮到你了。”她把菜装起来，端了出去，把锅铲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眼前的菜，思考了片刻也炒了起来，看着菜在锅中煎熬的身影，我渐渐得出了答案。

（3）七濑莲

当我听到信奈酱说到那个可以带人的消息的瞬间，是雀跃的，这说明我有可能可以和有惠酱一起去外面了，不用再受到旷课和老师子弹的威胁。

但看到有惠酱脸的瞬间，我明白了，她并不是不知道，尽管她刻意隐藏，但我还是可以明显感受出来当信奈酱说出那个的时候，她牵着我的手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着。但这又是为什么呢，一瞬间半年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将我浸润。

（3）七濑莲

她在痛哭，明明出发之前的她还是那么充满自信的，但现在她那把心爱的弓已经被她折断了，我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安慰她，她一遍又一遍地向我重复着“姐姐，要是没有你！”

那个夜晚，是我们俩是簇拥着度过的，我竭尽了记忆中所有可以用来安慰她的词句，这才在安慰声中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呼噜声。我自然不会打扰她，毕竟她太累了，是时候应该休息了。

第二天下午，我背着她，偷偷用自己将近一个学期学习成绩进步攒下来的钱，去了体育器材超市，买了一把最贵的弓，这个钱足够我半年自由地买零食，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拿起了那把弓。因为弓道在她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不希望看到她这样消沉下去，就像过去的我那样。

在黄昏中，弓的弦在光芒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我坚信这把弓一定可以带她走出困境，即使我不在的时候也能给予她勇气。结果，我本来想着早早地溜回家把弓藏起来，给她一个惊喜的。

但“莲，你今天放学跑哪去了？”她罕见地坐在对着门的小茶几旁，看着我进来的方向，看到我进来，就双手支撑着站了起来，然后眼睛就瞥见了我试图藏到身后去的那把弓。

“莲？”她看着我手上的弓，迟疑了一下。

“我刚买的，你的弓不是摔坏了吗？我就想着如果给你买一把最好的弓，你会不会就不会摔坏了。我真傻，再好的弓也是会摔坏的，哈哈哈。”我挠了挠头，把弓从身后拿了出来，稍微抬头，却看到她泪流满面。

“莲！”一瞬间她冲过来把我抱住了，我也只能把弓先放在一边。

“嗯，我在。”我把空出来的手，用来摸了摸有惠酱有些发油的头发。“你应该洗头了哦，要不我来帮你一下吧。”

“嗯。”

“这把弓可别摔掉了哦，可是值我半年的零食钱的。”我试图开玩笑缓解这个逐渐剧烈的感情。

“嗯，我会的，我会一辈子珍惜这把弓的，莲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她用她那双被眼泪淹没的眼睛注视着我。

“当然，我会的，所以可以稍微松一点了吗？我已经被勒得喘不过气了。”不愧是练习弓箭的人，力气就是大。

“对不起”她松开了我，看着我站起身递给她的那把弓，笑着说道“我会珍惜这个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真正振作了起来，但是后来我总是能看到她带着这把弓回来。走在路上，路人总是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最终在我的劝阻之下，她终于还是把弓留在了那个活动室，听说最后走是她的底线，之前偶遇那个副部长她和我聊过几句。

记忆的洪流已经逐渐退散，我被有惠酱的同意的声音拽回了现实。

“好吧，我会带着莲去的”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面充满了那个时候的苦楚，我知道那个鼓励并没有真正带领她战胜那个心魔，这样的她真的可能取得胜利吗？我不禁担心起来。

有过了一段时间，信奈酱终于肯给我们放行了。走进了明明人比以往多，但被莫名的死寂灌满的房间，我站在原地试图寻找着，这次可以带领有惠酱战胜恐惧的方法。

“好吧，莲，你去里面坐一下吧。等一下就好了。”有惠酱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有两个大厨给我们烧饭，今天的菜可以狠狠期待一下了呢，荷。”我看着房间里面荷正向我打着招呼，我也小跑着溜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