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草原情缘:马头琴手失味觉 西门“灌酒”治舌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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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雅尔依言照做。何西门凑近仔细观察。只见巴雅尔的舌体略显胖大,舌苔厚腻,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如同覆盖了一层薄雪。而在舌苔之下,隐约可见几条极其细微的、如同银色丝线般的脉络,若隐若现!这脉络…何西门心头猛地一跳!竟与玛拉夫人月光下显现的珍珠斑,以及柳娘恐惧时感受到的阴寒气息,隐隐有着某种相似的特质!又是那种阴寒怨气的侵蚀?但表现方式却完全不同!

“什么时候开始的?”何西门沉声问。

“就是…救轩辕警官回来的路上。”巴雅尔回忆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穿过…穿过黑石坳西边那片…‘鬼哭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一阵阴风吹过…舌头就麻了…然后就…什么都尝不出了…”

鬼哭林?阴风?何西门心中疑窦丛生。是巧合?还是…又是那“三角眼”组织搞的鬼?针对巴雅尔?还是无差别的侵蚀?

“别急,小毛病。”何西门压下心头的疑虑,脸上露出那招牌的痞帅笑容,拍了拍巴雅尔的肩膀,“不就是尝不出味道嘛,多大点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重新吃出羊肉的骚,喝出马奶酒的冲!”他故意用粗俗的话语化解巴雅尔的绝望。

“真的?!”巴雅尔黯淡的眼神瞬间亮起希望的火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比真金还真!”何西门笃定地点头,随即目光扫过毡房角落一个蒙着厚布的陶罐,鼻尖嗅到一丝极其浓烈醇厚的酒香。他走过去掀开布,里面是满满一罐色泽微黄、香气扑鼻的液体。“这是…你们塔拉部最烈的‘闷倒驴’?”他眼睛一亮。

“是…是我阿爸酿的,七十度…”巴雅尔不明所以。

“好!就用它!”何西门抱起酒罐,掂了掂,又找了一个干净的银碗。他让巴雅尔坐在矮榻边,背对着自己。“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别动,别反抗,相信我。”

巴雅尔虽然疑惑,但对何西门的医术有着盲目的信任,用力点了点头。

何西门站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先是从布囊中捻出三根细长的银针,快如闪电般刺入巴雅尔后颈的风府、风池以及头顶的百会穴!针入瞬间,巴雅尔身体微微一震,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脑海,精神为之一振,舌根处的麻木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丝。

紧接着,何西门做了一件让巴雅尔目瞪口呆的事情!只见他端起那碗烈性十足的“闷倒驴”,一手稳稳按住巴雅尔的肩膀,另一只手捏开他的下颌,沉声道:“张嘴!喝!”

巴雅尔还没反应过来,那碗辛辣刺鼻、如同液态火焰般的烈酒,就被何西门毫不犹豫地、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

“唔!”辛辣无比、如同刀割火烧般的液体瞬间充斥口腔,顺着喉咙一路烧灼下去!巴雅尔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本能地想挣扎,却被何西门那只按在肩头、如同铁钳般的手牢牢固定住!那只手不仅有力,掌心更透出一股温润柔和的气息,瞬间压制了他体内因烈酒刺激而狂暴翻腾的气血!

“忍住!”何西门低喝一声,空出的那只手并未闲着,五指如轮,以一种极其玄奥、快得留下残影的速度,接连点按在巴雅尔后颈、耳后、腮侧的数个穴位上!每一次点按,都伴随着一股或清凉、或温热、或酸麻的气劲透体而入!

同时,他之前刺入的那三根银针的针尾,开始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却带着特殊韵律的高频震动起来!发出极其轻微、如同蚊蚋振翅般的“嗡嗡”声!这声音并非传入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巴雅尔的颅骨和神经!

“雷音针法”配合“烈酒冲关”!

这是何西门针对这种深入经络、阴寒凝滞导致的味觉麻痹,独创的霸道疗法!以最烈的酒为引,点燃体内阳气之火,强行冲击被阴寒淤堵的味觉神经通路!再以雷音针法的特殊震动频率,如同雷霆震碎坚冰,涤荡附着在神经末梢的阴寒秽气!最后辅以精准的点穴,疏导引导这股狂暴的“火力”,使其不至于灼伤自身!

这过程极其痛苦!巴雅尔感觉自己的舌头、整个口腔乃至头颅,都像是在被烈火焚烧,又被无数细针疯狂穿刺!又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铜钟里,外面有巨锤在疯狂敲击!震得他头晕目眩,耳膜嗡嗡作响!他浑身剧烈颤抖,汗水如同小溪般瞬间湿透了衣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轩辕晴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虚弱地睁开眼,正好看到这如同“酷刑”般的一幕。她看到巴雅尔痛苦扭曲的脸,看到何西门那专注到极致、汗水浸透鬓角却依旧稳定如山的侧影,看到他手指翻飞点按间带起的残影和银针尾部那奇异的微光…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在救治他人时,竟能爆发出如此令人心悸的专注与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当那碗烈酒带来的狂暴灼烧感和雷音针法的震荡感终于如潮水般退去时,巴雅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虚脱地瘫在矮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何西门收回银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端起旁边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温热的、飘着浓郁奶香的奶茶,递到巴雅尔嘴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来,再尝尝。”

巴雅尔颤抖着,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希望,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瞬间!

一股久违的、无比熟悉的、带着草原阳光和青草芬芳的浓郁奶香,混合着恰到好处的微咸,如同甘泉般瞬间涌入他的味蕾!紧接着,是奶茶特有的、温暖醇厚的口感,如同丝绸般滑过他的喉咙!

味道!是味道!他尝到味道了!

巴雅尔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奶茶碗,又看看何西门带着笑意的脸。巨大的惊喜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他猛地又灌了一大口,闭上眼,贪婪地感受着那失而复得的、无比美妙的滋味,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汗水滚滚而下!

“呜…呜…安达!”他丢下碗,一把抱住何西门的腿,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那是喜悦至极的宣泄!

轩辕晴靠在榻上,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虚弱的微笑。她看向何西门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感激,有震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悄然融化的坚冰。

当夜,为了庆祝轩辕晴脱险和巴雅尔味觉恢复,也为了感谢何西门的救命之恩,巴雅尔在毡房外燃起了篝火,拿出了珍藏的烤羊羔肉和最好的马奶酒。肉香和酒香在草原的夜风中飘散。

轩辕晴伤势未愈,只喝了一小碗温热的肉汤便沉沉睡去。何西门和巴雅尔则围着篝火,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巴雅尔恢复了味觉,兴致极高,抱着马头琴,即兴拉奏起来。悠扬苍凉的琴声在寂静的草原夜空回荡,时而如骏马奔腾,时而如情人低语。他看向何西门的眼神,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崇拜。

酒过三巡,巴雅尔已有七八分醉意,话也多了起来。他拍着何西门的肩膀,大着舌头,眼神迷离:“何安达…你…你是真正的巴特尔(英雄)!长生天派来的使者!救了轩辕警官…救了我的舌头…救了我的琴声…”他打了个酒嗝,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何西门,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安达…我…我告诉你个秘密…在黑石坳…我背着轩辕警官逃出来的时候…在…在莫日根那个叛徒掉落的包袱里…我…我偷偷捡到了…半块…半块骨头…上面…上面刻着…一个眼睛…跟…跟狼神之眼…有点像…又…又不太一样…我怕…怕惹祸…就…就藏在我帐篷…最底下的皮褥子里了…”

半块骨头?刻着眼睛?何西门心头剧震!难道是…“死神的凝视”的另一部分信物?与“狼神之眼”有关?!

他不动声色地扶住摇摇晃晃的巴雅尔,将他送回毡房休息。看着巴雅尔沉沉睡去,鼾声如雷,何西门眼中精光闪烁。他悄然起身,走向巴雅尔睡觉的那张矮榻,掀开厚厚的皮褥子…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褥子底下那硬物的瞬间!

毡房外,轩辕晴休息的那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充满了极度痛苦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何西门脸色骤变!瞬间放弃寻找,身形如电般冲出毡房!

篝火还在噼啪燃烧。只见轩辕晴不知何时竟挣扎着爬出了毡房,此刻正蜷缩在冰冷的草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腹部刚刚缝合的伤口,身体因剧痛而剧烈痉挛!她紧咬着下唇,鲜血从齿缝间渗出,额头上冷汗涔涔,那张英气冷艳的脸此刻因痛苦而扭曲,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轩辕晴!”何西门冲到近前。

“药…药…”轩辕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涣散,充满了强忍的痛苦和一丝…绝望?“伤口…里面…有东西…在…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