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诗策展前·风起云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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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在扬州私设盐务转运点，三年里往忠顺王府汇了十二笔银子！"

她把一沓账册拍在桌上，墨迹未干的数字还带着潮气。

我翻到最后一页，见那汇银人落款是"王仁"——王夫人的亲哥哥。

"先别声张。"我将账册锁进妆匣，"省亲那日，这些就是最好的礼。"探春咬着嘴唇点头，手指把帕子绞成了麻花："可万一......"

"没有万一。"我望着她发颤的眼尾，想起她刚搬进大观园时，蹲在菊圃里给残菊培土的模样，"咱们等这一天，等得够久了。"

戌初的月亮刚爬上竹梢，妙玉就来了。

她素日总穿着月白道袍，今日却换了青缎斗篷，帽檐压得低低的，进门就反手闩了门："林姑娘，北静王上了密折。"

我手里的茶盏险些落地："什么密折？"

"他奏请皇上，将大观园列为'皇家文教试验园'，还提议你做'文教使臣'。"她摘了斗笠，眉峰紧蹙，"这职分虽无实权，却能让你直接面圣。"

我忽然想起昨夜那株绿梅，根须上沾的新鲜苔藓——北静王的动作，比我想得更快。

"他为何选我？"我指尖抵着额角，"是因为诗策展？"

"或许。"妙玉盯着炭盆里的火星，"但更可能的是......他要借你这把刀，去砍忠顺王府的枝桠。"

我望着窗纸上摇晃的竹影，忽然笑了："刀有什么不好？

能砍开旧规矩的，从来都是刀。"

深夜的潇湘馆，烛花噼啪爆了两回。

宝钗握着我的手，温度透过帕子渗进来："你可曾想过，北静王这一步，或许是另一场更大的棋局？"

"想过。"我望着她鬓边的珍珠，在烛火里泛着暖光，"可若不入局，又怎么破局？"

她忽然攥紧我的手，指节都发白了："林妹妹，你太急了。"

"不急不行。"我抽出手，摸了摸妆匣里的账册，又摸了摸袖中的字条，"王家的手伸得太长，忠顺王府的眼盯得太狠。

再慢一步......"

"我懂。"她低头替我理了理被角，"明儿省亲，你穿那身月白宫装吧，素净，却压得住场。"

窗外起了风，吹得竹影乱晃。

我正要开口，忽听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透过窗纸，只见一个身影缩在竹丛里，蜜合色的袄角扫过满地落英——是王熙凤。

她望着屋内的灯火，轻声道："林丫头......你到底想要什么？"

风卷着她的话撞进窗缝，我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镯，那是贾母昨日硬给我戴上的。

明儿巳初，元妃娘娘就要驾临大观园了。

我对着烛火理了理鬓发，轻声道："我想要的......是让这园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自己选一条路走。"

窗外的竹影摇啊摇，像要把这夜摇碎了，露出明日的天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