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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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进宫,其实便是安顿在皇宫勤政殿外的一处小院子,与后宫尚且隔着一段距离,平日议事晚了,皇帝也常留外臣住在此处。

众人皆被安顿好后,又传去旨意招了刑部和皇城府尹、大理寺的官员进宫,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三方人皆带着自己衙门的仵作共同验尸,这也是薛怀民的主意,他不相信梅花卫的人。好在皇宫之中,冰有的事,否则几个时辰过去,怕是尸体早已腐败了。

大理寺的仵作年龄最长,他轻轻的解开了薛怀仁的衣物,站在身后的云初忽然眼神大骇,朝着萧离望了一眼。

“薛公子胸前凹陷,却是被人以掌震断了全身经脉而死。”老仵作拱手道,“薛公子外表无任何伤痕,乃是内里出血而亡,只是这掌印,不知是何时有的。”

薛怀民上前,看着三弟胸口若隐若现,有一个小小的掌印,此刻印在苍白的皮肤上,隐隐有些发青,看上去格外有些恐怖,却也不怪老仵作心中存疑,因为这虽然一眼就能看出乃是一个掌印,却又小的离谱。

那老仵作回身,转向云初,“你之前应当验过尸?”

云初点了点头:“并无这个掌印!”

随后又想了想:“胸腔有些塌陷,此处有点发红而已。”

“定是你从中做了手脚!”薛怀民咬着牙,眼前有一丝血红。

云初脾气一贯温和,此时也恼了:“我验尸之时,你家的下人就在旁边,我如何动手脚,并且我与他无冤无仇,给他弄个掌印为何?再说了,这个掌印比寻常孩童都要小上几分,也不知有没有周岁。”说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薛大人,你信口开河胡乱攀咬也要有个依据。”

说完一甩袖子,黑着脸站到了一旁。

刑部的仵作上前一步:“有些伤痕并未在皮肤上留下痕迹,活着的时候因为血液流动并不明显,而人身亡后,周身温度降了下来,血液也不再流动,所以这痕迹方才显示了出来。”

刑部尚书郭闻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相信自己手下的人。

一个矮瘦的老头也上前两步,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对着薛怀民说道:“薛大人尽管放心,案发之时我们皇城司的邓飞一直都在现场,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萧离的眼睛微微眯起,这老不死的一贯狡猾如狐狸,明明是逍遥王与薛家都不想得罪,才派人去找了他出面,这会儿见薛怀民竟然亲自出面,并且占了上风,便开始邀功了。

大理寺卿早在两年前被梅花卫以受贿徇私一事处以私刑后,位置一直空缺着,现任最高长官罗仲对梅花卫也是能避则避。

萧离冷眼看着三人将自己排除在外,干脆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大人!目击者都已经审过了,除了那个竹笙公子以及逍遥王,以及事后前来搀扶的薛家家丁,并无其他人近过薛三公子的身。”

“可说的是实话?”罗仲沉声问道。

“除了王爷,其余之人都已认真审过了。”

话虽说的含蓄,但在场的人都明白,除了逍遥王不敢上刑,其余的都已用过刑了。

萧离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竹笙公子的模样,那孱弱的身子,怕也熬不过几轮刑罚。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毕竟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刚刚云初验尸的时候,他也正好站在旁边,的确并未见到尸体胸口有什么异状,只是听得云初说应当是被内功震断了经脉时,忽然想到了在恭亲王府狐妖案中,那些也是被一掌毙命震断了经脉的人。

只是这好端端的,为何心口上会出现一个婴儿的掌印?

萧离眼神一冷,竟然都怕我会偏袒逍遥王,那这案子不管也罢。

不管是有人借机生事也好,装神弄鬼也好,逍遥王顾瑾没这本事也没理由当场杀死薛家三公子。萧离嘴角一勾,一旦顾瑾脱了身,这些落井下石的人,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大人,逍遥王不肯开口,要见萧令主!”

薛怀仁心中恼怒,却也无可奈何,逍遥王就算没有权柄在身,却也是当今天子的幼帝,以往众多荒唐事,都被轻拿轻放,可见陛下的纵容,但薛怀仁哪里忍的下这口气,此时心中的怀疑不断扩散,甚至到了当今天子身上,怀疑逍遥王与梅花卫坑瀣一气,故意做局,杀了三弟,以给他们薛家警示。

难道是柳丰源那泄露了端倪,不,兄长曾再三告诫他,在京中谨言慎行,不要与柳家过多交往,免得当今陛下忌讳,而父亲寿宴,的确收下过柳家送来的重礼,但都被自己退了回去。

会不会真的如郭闻所言,老三在外一贯张扬,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他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却又不断的否定了。“贵妃娘娘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声叫道。

一个宫装女子地走了进来。宫装华丽,纹路精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头上珠翠点缀,光彩熠熠。她面容温婉却透着威严,虽无嗔怒之色,周遭华贵装饰皆沦为她气场的陪衬,侍从们皆垂首恭立。

“二哥,死的当真是三弟?”进来的乃是当朝贵妃萧氏,为雍景帝育有两个公主,皇帝宠爱的很,地位仅在当朝皇后之下,风头却又隐隐压过皇后一头。

薛怀民点了点头。

薛贵妃峨眉一竖,当场怒了:“是逍遥王干的?”

薛怀民心中叹了口气,薛家三子一女除了大哥,皆是心直口快之辈,没想到这小妹入宫多年还是如闺中一般口不择言,若不是凭借父兄的庇佑,怕是早就死在内宫了吧。

他没有做声,薛贵妃也自知失言。

“我去见陛下,定要给我三弟讨回一个公道,管他是什么身份,如今却欺压到我们薛家头上来了。”

说完袖子一甩,转身便往外走去,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看跪了一院子的臣子。

罗仲擦了擦汗,心中叹息,这薛家,气焰太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