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逍遥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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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卫的诏狱里最近人满为患,大大小小与柳家有牵扯的官员都被羁押在此。

萧离一脸漠然的在惨叫声中走向了诏狱的最深处,外面层层把守,乃是上次狱中福喜被截杀的前车之鉴。

都说梅花令主乃是当今陛下养的一条狗,指哪打哪心狠手辣,冷血残忍,毫无怜悯之心,死在其手中之人不知凡几。但其实几乎没人知道,萧离是非常不喜甚至厌恶刑讯的。

从血淋淋的哀嚎声中剥离出一个个不堪入目的真相罢了,但有些事情他必须得自己来做。

关押在大牢最深处的便是柳中直,他从被抓之后倒是配合的很,一开口将这些年自己经手的腌臜事尽数交待。因为他知道父亲一死,整个柳家算是完了。

柳家是大宁一个大家士族,朝中有多人在朝为官,若是父亲咬死不认,朝中诸位臣子为了共同的利益还会筹谋一番,只可惜父亲却在梅花卫前去拿人之前便自尽了。

那梅花令令主带着寒意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有人的消息比我们快、手段比我们还狠,柳大人,这是摆明了要让你们柳家全部扛下来。你父亲已死,你估计也难逃一死,但你还有两个儿子,到时候改名换姓,得个温饱也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柳中直交待的还算痛快,柳丰源在户部经营多年,与京城几大盐商粮商布商都长期有利益往来,而这些见不得人的钱财,最终都是通过司家的当铺,变成了其他几个州的宅院田地,果真如当今天子所说,抄完家后,国库又丰腴了不少。

那些与之勾结的商户,雍景帝只重罚了为首的几家,其余的都只是罚了些银钱便放过去了,但各大行首皆被牵连,内斗不断,都想抓住眼前的机会。

“令主!”梅一凑到萧离的身边,低声说道。

“石头已经安排妥当了?”

梅一点了点头,“司家在博州有些田产,属下已经让户部过到了石头名下,刚刚已经将石头和白先生送出城了。”

萧离点了点头:“让博州的谛听盯着,若那白若瑄欺瞒石头,哄骗家产。”

萧离眼神一凛,梅一会意,毕竟这白若瑄得了石头的青眼,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未来会不会欺哄痴傻的司家四少爷。

“令主!”一名梅花卫快步走来。

“刚刚府尹大人遣人前来,说是万花坊发生了械斗,让我们前去帮忙。”

“不去!”萧离冷声说道。

万花坊乃是京城最出名的烟花之地,大小花楼云集。奢华雅致应有尽有。读书人红袖添香传为美谈、商贾一掷千金买红颜一笑。

不过在萧离看来,不过都是皮肉生意,价格贵贱不一而已。

前来传信的梅花卫踌躇了一下:“府尹大人说,是逍遥王!”

“混账!”萧离脚步一顿,脸色一沉,大步便向门外迈去。

逍遥王顾瑾乃是天子最年轻的弟弟,名为美玉,却是京城第一大纨绔,在宫里读书的时候,将那当世大儒气的追着屁股打,再大一些,御赐了府邸,却是更加的肆无忌惮,

每日到了午后,这位逍遥王才会懒洋洋的起床,穿戴整齐、容光焕发之后,逍遥王便会带着一群侍从浩浩荡荡地走出王府。出入那些声色犬马之地京城中有,名的赌坊、青楼、酒馆,无一不是他常去的地方。在赌坊中,他总是手气极好,仿佛有神明相助一般,赢多输少,那些赌坊得罪不起他却又实在不想招待这位瘟神,某次一言不合他连砸京七家赌坊,被陛下禁足半年,这个月方才解了禁。

若是玩腻了赌坊,他便会移步到青楼之中。青楼里那娇柔温婉的女子,在他眼中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他会一掷千金,为那些女子买来最华丽的衣裳、最昂贵的首饰,只为了博得她们的一笑,但他看上的女子,却绝不容许别人争抢。

此外,仗着雍景帝的放纵,逍遥王顾瑾还喜欢在京城中制造一些麻烦。他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与他人发生争执,甚至是斗殴。有一次,在京城的集市上,他与一位卖菜的农夫发生了一点小口角,原因竟是农夫的摊位挡住了他前行的道路。顾瑾二话不说,便让侍从将农夫的摊位掀翻,闹得整个集市都鸡飞狗跳,百姓们纷纷避让。

御史们屡屡上书弹劾,但却被雍景帝轻拿轻放。当今天子少年即位,嫡子身份、先帝钦点的太子,但出手利落,掌权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其他几个成年的皇子撵去了封地,接着便是剪除了自己的外祖萧家的势力,让其奉旨回乡养老。

雷厉风行,出手狠辣,再加上背后站着的梅花卫,朝臣和世家皆不敢轻视这位年轻的帝王。

十余年过去了,得到雍景帝另眼相待的,唯独一个逍遥王而已。

当然坊间传闻,一个是故作纨绔以求一线生机。

另一个是故意放纵,以彰显自己并非完全冷血,还善存一丝骨肉亲情。

但萧离却知道,此人年幼时也曾聪慧异常,只是年少时才开始离经叛道,想必这是皇族子弟无师自通的自保本领罢了。

但这逍遥王身份尊贵,若真是闹起事来,这皇城的府尹、甚至皇城卫的统领想来都会头疼。

萧离带着人直奔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绮梦阁。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绮梦阁内已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楼阁的朱红色大门敞开着,犹如一张巨口,吞噬着过往行人的目光。走进阁内,便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缭绕在鼻尖,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今日的绮梦楼并非如往日一般,衣裳鬓影丝竹绕梁,大家都噤若寒蝉,外围围满了官兵,整齐的排列着。

但在二楼的雅间里,一个衣着华贵、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身着一身紫衣,正气定神闲的喝着酒,在他的脚边,躺着一个男子,嘴边冒出的血沫已经沾湿了地板。

萧离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鼻息,那紫衣男子方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