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字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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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跟着三千余人,都穿着大宁军服,但跟刘世宇带的士兵一样,都是丢盔弃甲伤痕无处,显然是不知何处归拢的残兵,唯有身着常服的两百余人,男女皆有,老者居多,倒是各个精神奕奕,显然是另一个“望月镇”的居民。
“你们要去哪里?”
刘世宇指了指西边:“十字坡!我们还有一些人马,我们约定在十字坡汇合。”
关照翻身上马:“正好同路,一起走吧。”说完一夹马腹,一马当先的走了。
萧离又添了新伤,失血后懒得说话,只跟着大部队前行,刘世宇几次找他搭话见他不搭理便有眼色的离开了。其实萧离之前早就发现他与关照身后的一名小将认识,但却暗地里眉来眼去,便存了试探的心思。
一日后他们又全歼灭了两支西戎小队,隐藏了行迹方才赶到十字坡,分别时将近两千人,如今只剩下一半,余下的碰到的其他残兵,总共也有将近五千人。
“什么?薛将军当时酒醉。”刘世宇的声音难掩压抑。
“没错,当日是他姨母生辰,虽未大肆操办,但一些亲眷也在一起小酌,后来直到西戎军进了城,都未看见他的身影,传闻是酒醉未醒。”
萧离靠坐在马腿上,低垂着眼睑,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心中却是冷笑,薛怀义回京述职的时候,他曾见过两次,虽然比不上边嵘,但也是镇守边疆的一方大员,雍景帝不满薛家已久,明知他们与血莲教有牵扯却迟迟没有动薛怀义,一是薛家在边家筹谋已久,朝中更是党羽盘根错觉,二便是一旦边关动乱,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将其替代。
他想起上一次见到薛怀义,还是五年前,前锋雍景帝三十整寿,薛怀义回京述职顺带参加天子寿宴。
顾珩不喜奢靡,一切从简但规矩在那,皇亲宗室、三品以上朝臣、还有各种没有实权的姻亲,宴席从午时一直延续到了酉时,顾珩酒量不错但到晚宴时分却依旧不胜酒力,但薛怀义不知饮了多少,酒盏已空了大半,脸颊绯红但步履沉稳,行走间无半分踉跄。若非他酒量惊人,能饮千杯不醉,便是极品极好强自克制。更不用说,彼时身处军中大帐,又有外地滋扰的消息。
哼,说他被人下药甚至被暗杀,萧离都要信一些。
而此时薛怀义也是强忍震怒,一脚踹向自己的长子薛定北,额头青筋暴露。他强忍着头疼,一字一句的问道:“逆子,孽畜!你再说一次?永宁被西戎攻破了?”
薛定北双膝重重跪地,马车磕到石头,他微微一晃,鲜血滴落在木板。他咬紧牙关,下颌紧绷、须发皆乱,铠甲残破,浑身颤抖着却硬生生压了下去。“父亲,您听我说!儿子一时不查,竟中了那厮的奸计!等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将您救出,总算护得您周全。待到牧洲大营,我们重整旗鼓,必当亲手将永宁城重新夺回来!”
薛怀义指着薛定北正待发怒,却被马车一颠,待他重整身形气势却已去了一半。
“你当日说探得西州王室覆灭后没来得及带走藏在折姆山中的宝藏,信誓旦旦的要替为父去寻。”他大口的喘气,一双眼眸如鹰隼般,脑中显然已明白是中了奸计。
“是,您虽然依旧担着这镇北将军的头衔,但姑姑收到冷落,二叔三叔皆死于非命,朝廷下旨不过给了您一些虚衔,这些年儿子更是将您的难处看在眼里,军饷一拖再拖,还不断压缩,边关几十万人要养,朝中更是有关系需要疏通,二叔三叔一死,我们的财路断了一半。”
说到此处,薛怀义倒也没有过多的责备于他,去寻宝一事是经过他斟酌默许的,若非他已经派人先行考量斟酌,也不会断然派自己的长子进折姆山寻宝。
“定坤是你二叔的亲儿子,他断不会帮着外人害自家人。”
说到薛定坤,薛定北露出了一张哭脸:“是,他不会,但他若是一早就被人蒙蔽呢?儿子带着人跟他进了山,才发现他身边跟着的那侍卫,原来是个女人。”说到此处,他眼中露出一丝阴狠神色。
“那个女人来路不正,将定坤迷的五迷三道,就连儿子,也差点着了她的道。”他避重就轻的一带而过,薛怀义冷哼一声。
“总之,按照那张地图,儿子的确找到了一些财宝。”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砖,约手掌长宽,他翻了个面,上面赫然印着一只雀鸟。
薛定北猛地抓了过去,仔细的看了又看,眼神阴鹜。“这是雀王的家徽!”他猛地明白过来,这是对方给他设的套。
“雀王被梅花卫抄家之后,这批黄金在押送途中被人劫走,一直没有追回来。”
“是,儿子未免人多口杂,当时只带了心腹八人进入石室,一开始看见这些黄金,高兴坏了,直到看见这家徽,方才明白过来,雀王前几年才被抄家,那些财务必定不是西州王的藏宝,只可惜,儿子发现的太迟了,机关落下,儿子被困在了那石室中,一困就是三日,幸好我手下日夜不停的挖了一条小洞,我才得以脱困,醒来时发现连同财宝以及定坤他们都不见踪影。”
“但你却在你姨婆的寿宴上,带着一万军士赶了回来,我一高兴,喝了你亲自斟的酒方才昏迷。”
“那人定是假扮的!”
薛定北涕泪横流的说道。
“好歹毒的计策,我们薛家不仅丢了永宁,还百口莫辩,将金子融了,再也不能提,否则私吞财宝甚至是劫持朝廷官银的罪名便扣到了我们头上。”
他大喝一声:“关山!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马车外响起一个儒雅的声音:“五万七千人!”
“怎么只有这一点了?”薛怀义大惊。
“当时城门从里打开,西戎人打了进来,末将反应过来时,却怎么也叫不醒你,主帅和副将,城中有威望的将领全部中毒昏迷,一片混乱。只有没出席的黑老将军率兵迎战,但如今,并未见他踪影。”
薛怀义拳头紧握,“无字碑,他一定去了无字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