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寂静深渊中的惊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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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比窗外狂风暴雪的嘶吼更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粘稠的、冰冷的墨汁,灌满了破屋的每一个角落,沉沉地压在林阳的胸口,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瘫跪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体因为极度的寒冷和巨大的绝望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冷,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无力。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空洞的瞳孔里跳跃,却映不出一丝光亮,只有一片死灰。
老孙头最后那沉重到极致的摇头,那无声却比刀锋更利的眼神,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切割。
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
这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发出滋滋的焦糊声。
他抬起僵硬麻木、布满冻疮裂口的手,徒劳地伸向炕沿,似乎想再摸摸妹妹的脸,想再感受一下那微弱的、滚烫的生命气息。但指尖在距离那堆破棉絮一寸的地方,却像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恐惧。巨大的、灭顶的恐惧彻底攫住了他。
他害怕触碰到那越来越冰冷的温度。
他害怕再也听不到那艰难的喘息。
他害怕…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生命之火,就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彻底熄灭。
“小雨…” 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连呜咽都成了奢望。滚烫的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酸涩的刺痛。视线开始模糊、旋转,世界在他眼前扭曲变形,只剩下炕上妹妹那张灰败的小脸,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他仿佛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冰冷彻骨的黑暗深渊。身体在不断下沉,下沉…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寒冷和死寂。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坠落和吞噬一切的绝望。妹妹的脸在深渊上方最后闪了一下,然后彻底被黑暗吞没。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希望…在这绝对的死亡面前,都成了可笑又可悲的尘埃。
他护不住爹妈。
现在,连小雨…他也护不住了…
意识在极致的寒冷和绝望中,一点点变得模糊、稀薄,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消散。他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冰冷的黑暗将他彻底包裹、吞噬…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那永恒的、冰冷的死寂深渊的最后一刹那——
“叮!”
一个冰冷、清晰、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如同寂静宇宙深处炸响的一道惊雷,又如同划破永恒黑暗的一道绝对冰冷的电光,猛地在他意识的最核心处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带着一种超越时空的、绝对理性的力量,瞬间撕裂了那浓稠得化不开的绝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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