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哪吒闹海，龙鳞烫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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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被光子矩阵点燃。穹顶之下，亿万光粒子汇聚、奔流，构筑出翻涌着泡沫与暗流的深海。斑驳嶙峋的礁石在光影中拔地而起，覆盖着滑腻的苔藓与蠕动着的奇异贝类。空气里弥漫着粒子模拟出的、带着咸腥与铁锈味的深海气息。十万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被无形压力攥紧的呼吸。前排的孩子们瞪圆了眼睛，小手紧紧抓住身边大人的衣角。

林阳站在控制中心的暗影里，指尖悬停在光屏上“惊涛引擎”的最终启动指令上方。苏白薇抱着林照晚站在他身侧。小丫头脖子上那枚枣红色的老槐树根“百家锁”，在控制台幽蓝的背光下，泛着温润而古朴的微光。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穹顶深处那片正在凝聚的、令人心悸的幽蓝，小嘴微微张着，发出含糊的惊叹：“海……龙……”

“能量矩阵峰值稳定！‘惊涛粒子’加载完毕！‘龙宫壁垒’全息强度100%！”技术总监的嘶吼带着破音，穿透了能量核心低沉的嗡鸣。

林阳的手指，沉稳落下。

“启动！”

轰——！！！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荡！

整个“苍穹之眼”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光子穹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下一秒，万顷“海水”不再是柔和的波光，而是瞬间化作了咆哮的、裹挟着毁灭意志的液态巨兽！由纯粹能量粒子模拟的滔天巨浪，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排山倒海般砸向光子矩阵构建的陈塘关城墙！

前排观众席爆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呼！前排的观众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仿佛那冰冷咸涩的“海水”真的会当头浇下！孩子们尖叫着缩进母亲的怀里，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这毁天灭地的景象。巨大的城墙在巨浪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砖石崩裂的幻象清晰得刺目！当那汹涌的“海水”即将吞没城楼雉堞上一个襁褓婴孩的刹那——

“够了！！！”

一声稚嫩却蕴含着焚天之怒的清叱，如同撕裂乌云的霹雳，狠狠劈开了震耳欲聋的涛声！

穹顶中心，一点赤红骤然炸亮！

脚踏磁悬浮风火轮（“灵火-1型”）的身影，如同撕裂黑暗的陨星，自九天之上俯冲而下！赤红的混天绫在他身后猎猎狂舞，拖曳出横贯天幕的烈焰轨迹，所过之处，连翻腾的“海水”粒子都被瞬间蒸发，发出滋滋的幻听！

正是哪吒！

扮演者小小的身躯包裹在特制的动作捕捉服内，每一个腾挪翻转都精准而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火尖枪在他手中化作赤色的闪电，枪尖引动光子矩阵模拟的九天雷火，一道刺目的赤金色霹雳，带着撕裂虚空的威势，狠狠贯入那奔涌的巨浪核心！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不是物理的声响，而是亿万粒子碰撞湮灭在意识层面掀起的风暴！

赤金色的雷火与幽蓝的巨浪狠狠对撞！狂暴的能量乱流肉眼可见地在穹顶炸开！灼热的气浪如同实质，呼啸着扫过整个观众席，带着模拟出的海水蒸腾的焦糊味！前排观众的头发被猛地向后掀起！

那毁天灭地的巨浪，在赤色雷火与混天绫席卷的熔岩烈焰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轰然炸碎！漫天都是被蒸腾、被点燃、闪烁着赤金光芒的“水雾”粒子，如同降下了一场燃烧的星雨！

“烧！烧干这欺人的海！”观众席最前排，坐着轮椅被推来的九叔公，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扶手，浑浊的老眼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嘶哑的吼声在巨大的声浪中微不可闻，却带着一股源自血脉的悲愤共鸣。

十万人的“苍穹之眼”陷入了彻底的癫狂！掌声、尖叫、嘶吼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几乎要掀翻这钢铁与光子构筑的穹顶！孩子们跳起来，徒劳地伸着手，试图去抓取那些从穹顶飘落、带着微温、闪烁着金红光芒的“火焰粒子”，仿佛那是来自神话的祝福。

几乎在申城光子穹顶爆发出焚海之怒的同时，大洋彼岸，纽约曼哈顿AMC影院最大的巨幕厅里，《哪吒闹海》的平面版放映也落下了最后一幕。

灯光亮起，照亮了一张张呆滞、震撼、仿佛灵魂被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的脸庞。银幕上最后的画面，是脚踏风火轮、混天绫猎猎的哪吒，回眸望向那片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归于沉寂的大海。那眼神，桀骜、不屈，带着一丝神只俯瞰尘寰的冷漠。

死寂。足足十几秒的死寂。

然后，如同压抑的火山终于喷发。

“Holy...Shit...”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厚厚眼镜的白人青年，喃喃地吐出两个词，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身边的华人同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斜后方冲过来的一个金发壮汉一把抓住胳膊，力道大得吓人。

“嘿！Lee！告诉我！”金发壮汉眼睛赤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嘶哑地咆哮，“告诉我！那个孩子！哪吒！他最后……他最后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后又活了？用……用莲花？！上帝！这太疯狂了！你们的神话里，连叛逆少年都能……都能弑神？！都能复活？！”他语无伦次，巨大的信息量和颠覆性的价值观冲击让他几乎崩溃。

影院外，午夜时分的寒风也没能吹散聚集的人群。巨大的《哪吒闹海》海报前，人们激烈地讨论着，比划着，试图重现混天绫飞舞的姿态。一个穿着皮夹克、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在同伴的镜头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看见那根混天绫了吗？那特效！那物理引擎！工业光魔可以集体跳太平洋了！龙国人的技术到底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他正是《综艺》爆料中那位愤而辞职的好莱坞特效总监。

黄牛党在人群中穿梭，将手中仅剩的几张《哪吒闹海》票根举得老高，声嘶力竭：“最后两张！最后两张！看真神发怒！看技术革命！” 价格令人咋舌，却立刻被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抢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