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焰醒时王座之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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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石壁上的荧光石随着震动忽明忽暗，秦千风的靴底擦过潮湿的青苔，后颈突然泛起刺骨寒意。
他脚步一顿，转身时正看见地道尽头的祭坛方向腾起刺目红光——那团本该在碎片里蜷着的火团，此刻已凝成半透明的人形，周身流转着熔金般的纹路。
"新晋的宿主？"火灵的声音像烧红的铁杵碾过金石，每一个音节都震得秦千风耳膜生疼，"倒比那些废物强些。"它指尖弹出一道赤焰，瞬间洞穿秦千风方才站立的位置，"不过无妨，本尊要的是这副能承载火源的躯体。"
秦千风后背抵上冰凉的石壁，掌心的火影自动窜起三寸。
归源印记在胸口发烫，父亲当年种下护道印时说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这印子不是锁，是桥。"他深吸一口气，银红火焰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竟将那道赤焰生生逼退半尺。
"你...在抵抗？"火灵的人形出现裂痕，"旧神选定的容器，怎敢违逆？"
"我非器。"秦千风咬着牙，火影在指尖凝成细针，"亦非奴。"他想起镜渊谷焦土里的尸体，想起林婉儿医案里"宿主替换"的咒印，想起影焰消散前那句"旧神大人不会"——原来旧神从未真正苏醒，不过是用执念裹着残魂，在人间挑挑拣拣找新壳子。
火灵的攻势突然变得狂躁，赤焰如毒蛇般缠上秦千风的手腕。
他疼得闷哼，却看见火影里浮出林婉儿的脸——她蹲在焦土上，指尖沾着黑灰对他笑："千风，这些人灵海里的咒印，像不像被人摘了果子的空枝？"
"摘别人的果子，算什么本事？"秦千风低笑一声，归源印记突然爆发出金光，将赤焰灼出无数孔洞。
他趁机挥针，火影化作银红锁链，"要抢，就抢这现成的。"
地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漪的传音螺在他怀中发烫。
秦千风捏碎螺壳，沈清漪的声音裹着风声灌进来："西境十三处玄火堂据点同时震动！
我已召集归源同盟，三息后封锁祭坛方圆百里——"
话音戛然而止。
秦千风抬头时，正看见火灵的人形彻底凝实，额间浮现出与他胸口归源印相似的纹路。"赤炎尊。"它忽然自报名号，"旧神座下第一火将。"赤焰猛地暴涨，竟将火影锁链烧得滋滋作响，"你以为仅凭这点微末之火就能拦我？"
"千风！"
地道口突然传来白芷的惊呼。
秦千风转头，正看见她提着青鸾剑撞开石门，发梢沾着山岚雾气："我们在西境边境遇袭，是影焰的复制体——"
"退！"秦千风瞳孔骤缩。
他分明看见白芷身后跟着三道银红身影，与影焰如出一辙的火焰在他们掌心翻涌。
最前面的"复制体"突然抬手，火焰凝成的箭簇破空而来，直取白芷后心。
"嗤——"
一道银光闪过，林婉儿的身影从白芷身侧窜出。
她腕间挂着的琉璃瓶叮当作响，指尖捏着的银针精准挑开箭簇，转头对秦千风笑："我带了新配的净化药，能解火毒。"她的裙角沾着草屑，显然是从高尔村一路狂奔而来。
"都退后！"秦千风大喝。
火影突然脱离他掌心，在半空凝成巨大火鸟，将四人护在核心。
归源印记的金光与火影银红交融，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破土而出——那是老鬼在古阵里塞给他的血珠，此刻正顺着经脉化作暖流，将火灵的赤焰一寸寸压回体内。
"不可能！"赤炎尊的人形开始虚化，"本尊当年随旧神征战时，你这小修士的祖宗还在泥里爬——"
"那是你当年。"秦千风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火影在他身后凝出王座虚影，"现在，是我。"他咬破指尖，血珠混着火影按在赤炎尊心口，"封。"
地动山摇般的轰鸣中，赤焰化作流光钻入秦千风眉心。
他单膝跪地，喉间腥甜翻涌，却听见天地间响起闷雷似的回音："王者归位。"
"千风！"林婉儿扑过来扶住他，指尖按在他腕间诊脉，"灵海翻涌得厉害，快喝药——"
"不必。"秦千风抬手抹去嘴角血迹，抬头时，林婉儿和白芷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瞳孔里燃着两簇金色火焰，像极了火影核心最纯粹的光，"我能感觉到...它在我血脉里，但翻不起浪了。"
地道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沈清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色披风猎猎作响，身后跟着各宗掌门。
她扫了眼秦千风，又看了看逐渐平息的祭坛，忽然朗声道："从今日起，西境由归源同盟共管。"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谁敢私藏火种残念，便是全天下的敌人。"
"清漪。"秦千风站起身，金焰瞳孔里的光渐渐收敛，"我需要闭关。"他摸了摸心口，那里还残留着赤炎尊挣扎的余震，"火灵虽封，但若不彻底融合...怕是后患无穷。"
沈清漪点头："火影殿已备好。三日后，我亲自送你。"
林婉儿攥紧药瓶，欲言又止。
秦千风看出她的担忧，伸手揉了揉她发顶："放心，这次闭关，我要彻底断了旧神的念想。"他望向地道外渐亮的天光，金焰在眼底一闪而逝，"从今往后...火影之下，再无旧梦。"
是夜，火影殿密室。
秦千风盘坐在蒲团上，体内的赤焰突然发出呜咽。
他闭目凝神，却听见老鬼的声音从记忆深处飘来："混沌起源的火，哪有那么容易驯服？"
他指尖泛起银红光芒，将赤焰裹入火影核心。
黑暗中，两簇火焰缓缓交融，在他灵海深处，一枚金色火种正在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