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油灯芯爆焚蛊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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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燃烧,不是腐蚀,而是最彻底的**物质湮灭**!
“啊——!!” 毒姥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看着自己瞬间消失的两根手指和空空如也的掌心,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恐惧!更可怕的是,那符印是她以本命精血和残存魂力所系!符印湮灭的反噬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顺着无形的联系,狠狠轰入她本就油尽灯枯的神魂和残破的肉身!
轰!
她焦黑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吹胀的气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亮白色裂痕!裂痕中,没有鲜血,只有纯净到令人心悸的白光迸射而出!那是她体内残余的所有蛊毒、阴煞、本命元气的湮灭之光!
“不…灯…灯花…” 在意识彻底湮灭的最后一瞬,毒姥姥浑浊的老眼似乎看到了虚空中一闪而逝的景象:一盏粗糙的青陶油灯,一根灯芯草,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弹飞了一点焦黑的灯花…这个荒诞而恐怖的画面,成了她意识里最后的烙印。随即,白光彻底吞噬了她。千蛊洞废墟深处,只留下一片被高温瞬间琉璃化的地面,和一个模糊的人形印记,再无半点毒姥姥存在过的痕迹。
**听雨楼,蛊情司密室:**
虫叟面前的万蛊灵盘上,那点代表噬髓阴线蛊扑向灯焰的黑芒,在即将与昏黄光点碰撞的瞬间,不是爆炸,而是如同被橡皮擦凭空抹去一般,彻底消失了!紧接着——
嘭!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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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数千颗监控着万古大陆各处蛊道高手的水晶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同时砸中,齐齐爆裂!
每一颗水晶球的爆裂,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充满极致痛苦的意念尖啸,跨越空间,瞬间刺入虫叟的神魂!那是那些蛊道高手本命蛊被瞬间湮灭、自身遭受致命反噬时发出的最后哀嚎!数千道临死前的怨毒、恐惧、绝望的意念洪流,如同灭世海啸,狠狠冲进虫叟毫无防备的识海!
“呃啊啊啊——!!” 虫叟枯树皮般的脸瞬间扭曲成非人的模样,七窍中喷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合着神魂碎片的惨绿色光雾!他盘坐的身体猛地挺直,如同被无形的绳索勒住脖颈,发出“咯咯”的怪响!密室地板上亮起的庞大分析阵法符文,如同接触不良的灯带,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噼啪”炸开无数电火花,整个阵法瞬间过载崩溃!
虫叟的身体僵直了几息,眼中的神采彻底熄灭,“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气息全无。枯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最后化为一小堆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灰烬。密室内,只剩下数千水晶球爆裂后残留的碎渣,和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蛊虫尸体烧焦般的糊味。听雨楼最隐秘、最重要的蛊情司,连同其掌控的庞大蛊道情报网络,在这因果律的无差别抹杀下,瞬间化为乌有。
**西海蜃楼仙市,瘟神坊:**
当那因果律的涟漪扫过,瘟癀道人正手忙脚乱掐诀加固封印。然而,他所有的法诀在触碰到那些躁动容器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紧接着——
噗!噗!噗!噗…!
瘟神坊内,所有盛放活体蛊虫的器皿——瓦罐、玉瓶、虫笼、符匣——内部封印的蛊虫,无论品种、无论强弱、无论状态,在同一刹那,尽数化为飞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捏爆!连带着承载它们的容器,也如同经历了千万年的风化,无声无息地碎裂、坍塌,化为一捧捧灰白的尘埃!
那黑袍客人怀中的瓦罐最为剧烈!罐体连同内部数百只休眠的噬髓阴线蛊子体,瞬间化为齑粉!墨绿色的粉尘混合着罐体灰白的尘埃,劈头盖脸喷了黑袍客人一身!
“嗬…嗬…” 瘟癀道人浑浊的黄眼凸出眼眶,死死盯着瞬间变得空荡荡、只剩下满地灰烬的店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引以为傲的蛊虫收藏…他赖以生存的根基…没了!全没了!连怎么没的都不知道!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黄眼死死盯住那被喷了一脸灰的黑袍客人。黑袍客人也僵在原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诡异灾难惊呆了。
“是…是你!是你的灾星引来了…引来了…” 瘟癀道人状若疯魔,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黑袍客人,眼中充满了迁怒的怨毒和绝望的疯狂。
“放屁!” 黑袍客人也被这无妄之灾激怒,沙哑的声音带着惊怒,“明明是你这破店的…” 话音未落,瘟癀道人已经尖叫着扑了上来,枯爪上泛起淬毒的绿芒!黑袍客人本能地挥掌反击!两个被恐惧和愤怒冲昏头脑的修士,在这满地蛊灰的废墟店铺里,如同市井泼皮般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毒雾、掌风、恶毒的诅咒在狭小的空间内肆虐…
**九天之上,破邪号巡天宝船。**
凌霄刚刚服下珍贵的丹药,勉强压制住天心传音玉崩碎带来的恐怖反噬,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舰桥内一片狼藉,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突然,负责监控异常能量波动的修士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大人!东荒青石禁域方向!检测到…检测到一股无法解析的‘法则湮灭’波动!层级…层级超过观测上限!波及范围…天啊!南疆、中州、西海…万古大陆超过三成的蛊道关联源…在同一瞬间…消失了!信号…彻底消失!不是死亡,是…是存在层面的抹除!” 光幕上,代表着万古大陆蛊道生命源和能量节点的密密麻麻光点,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瞬间黯淡、消失了一大片!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不规则的巨大空白区域!
凌霄身体猛地一晃,扶住冰冷的舱壁才勉强站稳,他看着光幕上那片巨大的空白,感受着那虽然遥远、却依旧让他神魂颤栗的、源自宇宙本源的冰冷抹杀意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沉龙涧的万煞更让他感到恐惧。他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白转青,最终化为一片死灰。他想起了毒姥姥的湮灭,想起了虫叟的化灰,想起了听雨楼蛊情司的崩溃…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个老农…在自家油灯上,弹飞了一点灯花?!
“传…传令…” 凌霄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深深的恐惧,“破邪号…退出东荒空域…不,退出整个东洲!返回云庭…没有圣地至尊亲谕…永世…不得再靠近东荒…半步!” 他颓然瘫坐在冰冷的玄玉座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冰冷和后怕。面对这种不讲道理、无法理解、动辄抹除一片存在的因果律杀伐,什么圣地威严,什么除魔卫道,都成了可笑的自欺欺人。那间点着油灯的破败小院,在他心中,已然成了比归墟更恐怖的宇宙禁区。
青石村小院。
李长生弹飞了灯花,看着重新明亮稳定了些的灯焰,满意地点点头。他端起粗陶碗,喝了一大口凉白开,清凉的水流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他放下碗,浑浊的老眼随意地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远处沉龙涧方向的闷雷声似乎彻底平息了,或许是打累了。夜风吹过枣树,叶子沙沙作响。土狗阿黄在桌脚边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切都平静得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
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那个剔灯花的动作,在万古大陆的阴影层面掀起了何等恐怖的腥风血雨,抹去了多少盘踞在阴暗角落的存在。
“灯油好像又少了点…”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凡俗人家对柴米油盐的计较,伸手将那盏青陶油灯往桌子里面挪了挪,免得被夜风吹熄。昏黄的灯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随着灯焰的跳动,微微摇晃。